第 76 章 第 76 章

第 76 章 第 76 章

大清早兩人收拾的光鮮亮麗,大門都還沒能邁出一步,宮中的旨意就到了,大侍官鄧平親自來傳的旨。

曼芸萬分熱切的接待著,「鄧總管這麼早就來辦差,想必還未吃早茶吧,不若先進來坐坐,老奴這就吩咐廚房去做!」

鄧平看著遠遠走來的一對璧人,禮貌的拒絕道,「多謝曼將軍好意,奴才公務在身,改明兒閑了出宮再叨擾將軍也不遲!」

曼芸本來也就是一句客套之言,鄧平來,肯定是太後殿的那位有事,他敢留在肅王府用茶,那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虞曼青有些詫異鄧平的到來,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昨兒那話說到一半,太后只怕要惦念了一夜,不然也不會讓身邊的大侍官一大早就出現在王府外。

她滿臉笑容,甚至比曼芸還熱絡三分,「鄧總管,怎麼大清早的站在外頭,快進來!」又帶了三分責怪,「曼姑,你也是的,這大早上寒意逼人的,來者是客,怎能讓人站在外頭吹冷風!」

曼芸一臉委屈樣十足,「老奴請了的啊......」

一旁鄧平見狀連忙開口解圍,「是奴才拒絕了曼將軍的好意,殿下切莫怪罪將軍,實在是奴才不想讓太后等的久了,這才心急如火。」

「既殿下已經準備妥當了,不若現在就隨奴才進宮去面見太后!」

虞曼青笑道,「既是父后想我了,當然是要即刻進宮去請安的!」

「只是,這事您老隨便遣個小奴才來就行了,大清早的還親自跑一趟,太廢心力了!」

鄧平客套道,「為太后、殿下辦事,怎有廢力一說!」

說罷,視線又轉向她身後之人,「這位想必就是孟謙孟公子吧!」

虞曼青笑意一斂,只聽身後孟謙聲音低低傳來,「孟謙見過侍官大人!」

鄧平細細打量片刻,聲音溫和,「既真是孟公子,那就也請一同入宮吧!」

虞曼青剛要開口,鄧平已笑著道,「孟公子勿擔憂害怕,太后聽說您將孟家所有上獻國庫,贊您大義,想著您離京前,總得見上一見,到底是什麼樣的神仙男兒,老奴今日來還擔心不能順利見上呢,如此甚好,也省的太後日夜惦記著!」

孟謙看向虞曼青,臉上稍帶惶色。

虞曼青牽起他的手,略略安慰道,「別害怕,一切有我!」

又看了看刻意低著頭的鄧平,添了句,「父后性格極好,必不會為難你的!」

老狐狸,明明就是為了昨日她的半句之語召她,此時又刻意表明傳孟謙進宮是為了上獻一事,實實在在的就是告訴她,她想娶孟謙,不可能。

事在人為,今日進宮,不可能也必須變成可能。

她的婚事再拖下去,變數太多。

鄧平體貼的將孟謙扶上馬車,又扭過頭來恭敬道,「殿下的愛駒是有名的千里馬,我等乘坐馬車速度遲緩,殿下還是先行一步才好,勿讓太后等的久了!」

虞曼青臉色一沉,滿腔怒火無處發。

鄧平素日里多有照拂,今日卻處處為難,想來,也是那位下了死令。

本來還打算在馬車上提醒孟謙兩句,如今,只願他立場堅定,其他,由她來做便可。

她本來還打算事成了之後再與他邀功,如今,當真悔的腸子都青了。

······

太後殿本就在秦皇宮西北方向,虞曼青將白眉和曼瀟瀟都留在西角門,慢騰騰的踱著步子走在甬道中,就想著孟謙能趕上來。

結果相當令人失望,眼看著前面就是太後殿的前花園,穿過去就是太后正殿,可背後別說動靜,連個人影都沒。

想想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鄧平特意將她遣開,必然來的路上有話要囑咐,虞曼青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沒什麼好話。

虞曼青急急剎了步,調轉了頭便往回走,沒走兩步就聽背後傳來一聲,「殿下,稍慢!」

虞曼青緩緩回過頭,乾笑兩聲,「戚侍官,巧啊!」

戚遠皮笑肉不笑,「不巧,奴一早就在這兒候著王爺了!」

艹,堵她後路,看來老傢伙這回是動真格了。

也罷,她就先來探探路。

虞曼青諂笑道,「鄧侍官也是,早些告訴我您在這兒,我必讓白眉再快些!」

戚遠聽此,臉色有所緩和,躬身道,「殿下,請吧!」

虞曼青嘴角提了提,乖乖的跨進太後殿前院,雖說是個花園子,但太后除了梅花,沒其他特殊愛好,宮中又忌蔥鬱大樹,只稀拉拉種著幾棵矮腳梅,偏這幾棵矮腳梅還被修剪的枝丫疏鬆的,只剩幾支要枯不枯的紅梅弔掛在枝尾,孤零零的,實在談不上美觀。

快要拐進正殿時,戚遠佯裝替她引路,甩了後頭兩個小侍官幾步遠,聲音不高不低,正巧她能聽見,「太后昨個兒一宿未睡,頭風症發了,剛宣了御醫。」

幾句話已是提醒,虞曼青有心感激,點頭一笑。

鄧平、戚遠兩人跟著太後幾十載,自做不出那叛主之事,但虞曼青也是經由他們一手帶大的,情感上,甚至比跟當今陛下都親,如此提點,不但是為私情,也有替兩位主子著想的意思。

當年那事,太后自以為做的隱秘,又及時收了手,這些年來,虞曼青對太後殿這邊的態度也沒變化,太后便以為可以高枕無憂,可他們感覺的出,多少還是有些變化的。

這孩子若真是知曉了,多半是要與太后離心的。

想至此,戚遠又有些心軟,剛想再提點一兩句,那頭一個侍官正送了御醫出來,與他們迎面相對。

那小侍官也毫不避諱,與虞曼青正面相對,一雙圓溜大眼中帶著幾分不忿。

虞曼青只覺對方有幾分眼熟,再想細細分辨時,那小侍官已低了頭,隨那御醫見了禮。

虞曼青無奈,只得寒暄兩句,問了太後身體,「父後身子怎樣,可有大礙!」

御醫照實回道,「太後患頭風一症已久,此症無痊癒良法,但平日里多舒暢心情,忌胡思亂想,這病症便也成不了威脅!」

得了,又一個說教的。

虞曼青擠了笑,禮貌道,「有勞了!」

那御醫點到即止,低頭告了退。

戚遠領著她繼續向里走,方向卻不是內殿,而是佛堂。

佛堂中觀音慈悲,香煙裊裊,或許是身體不適,太后並不似往常般跪坐在蒲團之上,只堂角臨時置了一張靠背椅,太后就倚在上面,手中持一佛珠慢捻。

福堂中昏暗,虞曼青看不清他臉上神色,心中有些沒底,試探招呼道,「父后?」

安太後手中佛珠一停,睜眼向她看來,一句話無頭無尾的,「九兒今年已經二十有三了吧!」

虞曼青猜不透他意圖,只點頭乖巧道,「是呢,父后!」

安太后拿著佛珠一抬,戚遠忙上來小心接過,又輕緩置於佛案之上。

太后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們都退下吧,哀家與九兒說些私話!」

戚遠應諾,領了兩個小侍退出佛堂。

佛堂幽閉,戚遠退出去后將唯一的小門也緊闔上,虞曼青一瞬間覺得壓抑非常,只暗自深吸了幾口氣。

安太后最擅的便是這一套心理攻擊,打小她便領教了無數次,早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沒必要這時反而慫了。

她擠出一絲笑意,覥著臉上前,「剛剛兒臣在外頭碰上張御醫了,她說您的頭風症犯了,可要兒臣替您按按!」

安太后擺擺手,「無礙!」

又抬了抬下巴,「找個地兒坐下吧,與哀家說說話!」

也不知他有意無意,這佛堂中就他屁股下一個凳子,叫她坐於何處?

虞曼青已逐漸適應暗燭幽光,掃了一圈兒,最後一屁股坐在觀音座前的蒲團之上。

安太后皺了皺眉,卻未阻止,反是開口道,「上次你我爺兒倆如此安靜的坐在這佛堂之中,還是曼貴君剛回宮那會兒吧!」

虞曼青一怔,沒想到他這時提起父妃,心中明白他這是要打感情牌,想了想,另闢蹊徑,又不至於離題太遠,「父后還記著兒臣的糗事呢!」

這下倒是輪到安太后呆愣住,顯然虞曼青的回答並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偏她又坐在佛案之下,背著幽光,臉上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虞曼青似沒看到他的失態,一副追憶當年的模樣,「兒臣當時年幼,正是愛玩的年紀,偏父妃一回來就拘著我,整日不是詩書文辭,就是兵法布陣的,看的我一個頭兩個大,您也知道的,他那性子倔,說一不二,連母后都壓不住他,也只得來您這兒躲躲,他才不敢說什麼!」

安太后聽她說此,臉上微微有了笑意,嘴中卻責怪道,「那有你這般埋汰自己父妃的!」

他嘆道,「說來說去,他都是為了你好,哪有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只不過他與常人不同,他除了是你的父妃,他還是秦國的大將軍,他的肩上比常人更多了一份對秦國的責任!」

虞曼青低垂了腦袋,似想了很久,半響才低低回了一句,「兒臣知道!」仔細聽又似帶了一絲嗚咽,「當年他身子漸弱,很長時間都沒空管我,我還沾沾自喜,自以為脫了他的魔掌,如今每每想起,都是痛徹心扉!」

「我有時也想,他當年身子骨久不見好,是不是被我氣的,我應該聽話的,好好讀書,好好練武,做些令他高興的事兒,他是不是就不會......」

安太后屏住呼吸,伸長了耳朵仔細聽,才聽清了她的嘟囔之語,又是氣又是心疼,呵斥道,「你胡說什麼!」

「你雖非我肚皮子里出來的,但自生下那日便入了我宮中,我日日對著你的時間比對著皇帝的時間還長,甚至可以說,我將你看得比皇帝都重!」

「當年你為了自己未見上貴君最後一面痛苦自責,從此後似變了一個人,你可知道,哀家那些時日是怎麼過來的,你進曼家營,哀家整日整夜吃不香,睡不著,後來好不容易聽說你在軍中站穩了腳跟,可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你又去和西京打,哀家除了每日擔驚受怕,只能待在佛堂中求觀音娘娘保佑,保佑我的孩子能平安健康歸來!」

「哀家可以對皇帝嚴厲,對她諸般要求,可哀家對你從無其他,只願你健康快活便好!」

虞曼青動了動嘴,可安太后並未給她機會,言辭犀利,毫不留情,「曼貴君久征沙場,雖所向披靡,但說到底男人的身子畢竟比不得女人,他回宮之時已是強弩之末,若不是宮中有諸多珍貴藥材好好將他吊養著,換做尋常人家怕是連數月都過不去!」

「我念著他到底是你親父,容你傷痛,這宮中也諸多禁忌,無人敢在你面前再提起,可今日才知,你原是這般糟踐自己,還順帶糟踐了貴君之名!」

「曼貴君之死,說到底,與你何干,要說欠他的,也該是秦國,秦王室,咱大秦的百姓,他是為秦國而死,他的死是一份光榮,生得其名,死得其所,豈是你哀哀怨怨兩句就抹殺的了一切的!」

虞曼青哀痛萬分又後悔不已,情緒低迷,「兒臣知道錯了!」

「兒臣以後萬不敢再如此作想!」

「兒臣真是不孝,令父後為兒臣整日擔憂!」

說罷,又是往前爬了兩步,伸手便抱住了安太后的小腿,鼻涕眼淚都蹭了上去,「兒臣今日聽您教誨才如醍醐灌頂,兒臣這些年惹您傷心了,你打兒臣兩下出出氣吧!」

安太后也兩眼通紅,扯了帕子拭了淚,語氣又分外嫌棄,「行了,多大人了,還哭鼻子!」

「快起來,別讓人看見了笑話!」

「若是外人知道咱頂天立地的英雄女兒還是個愛哭鬼,誰家兒子還敢嫁給你!」

虞曼青邊抹眼淚,邊偷眼看他,鼻音重重,「誰說沒人敢嫁我,兒臣今日就帶了......」

安太后臉上愁緒未散,卻不耽擱打斷他不想聽的,「去年你大捷歸來,哀家算好了日子,想在冬梅宴上選出令你心儀又身份匹配的良君,偏偏皇帝臨時讓你去了滄州,哀家失望之餘,也只能暫時作罷!」

「不過哀家在冬梅宴上倒是相中幾位不錯的公子,都是極不錯樣貌,詩詞書畫也都拿得出手,你若是覺得那舞文弄墨的無趣,也有兩位武官家的公子不錯!」

虞曼青幾次想插言,都沒插的進去。

安太后似故意般,話語如連珠炮,根本不讓她反應,「今兒一早御花園的侍官來報,說今年桃花開的早,已半滿了枝丫,想來再過幾日會更加繁盛,到時正巧趕上三月三,橫豎都是你們年輕人的日子,今年不如就改到宮中踏青歡歌,哀家下道懿旨,那日三品以上官員家的適齡兒女都可進宮歡慶,你們年輕人聚一聚,總有能合得來的!」

虞曼青拔高了音量,喚道,「父后!」

安太后瞪了她一眼,猶不盡興,「哀家知道你嫌我啰嗦,可你今年都二十三了,雖說皇帝也是今年才迎的鳳后,但早兩年便有了一個小皇女,兩個小皇子,雖說都不是嫡出的,但好歹有了盼頭,你這兒呢,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

說著說著又開始兩眼抹淚,「改明兒哀家去會先帝和你父后,只怕是要無臉相見了!」

虞曼青很是頭疼,「父后,您別這樣!」

「我身邊也不是沒個知心人的,這不,我今兒就領了他來求個恩,皇姐那邊都應了,您也點個頭不就成了!」

「不成!」安太后一口回絕。

「父后!」虞曼青抱著腿兒撒嬌,「您還沒瞧上他一眼呢,怎麼就不成了!」

安太后臉一拉,眼淚也不抹了,「哀家知道你說的是誰,他跟著你,哀家不反對,但你的肅王夫絕不能是他!」

虞曼青也使了性子,「怎麼就不能了,我就只要他,旁人我便不娶了!」

安太后垂目看向使了小性子,撇開臉的虞曼青,良久,語氣緩了下來,「那姓孟的雖說上獻了所有,但他那份家業本就得來不正,若不是因你的關係,未必能安然的活著!」

「你是哀家的孩子,姐姐是當今天子,你又是親王身份,身上還有個建威大將軍的頭銜,這京中大臣家的好公子,青睞你的何其多,你任選一個,哪個不是身份高貴,樣貌出眾,只有這些公子,才能與你的身份相配得當!」

虞曼青握了握拳,再抬頭,眼中一片憂傷,「可我不愛他們啊!」

安太后一愣,又道,「感情這事說不定,待到三月三,你都見見,說不定就有對上眼的呢!」

虞曼青噘著嘴微微控訴,「父后剛剛還說只願我健康快活,原都是假的!」

安太后被她一堵,正要申辯,一看虞曼青兩眼溜溜,就猜到她的小心思,「我希望你快樂不假,我要你娶個身份相當的,卻也是為了你好!」

「你與那孟家公子認識才多久,不過是一時的激情,激情過後呢,你後悔都來不及!」

「這種小門小戶的出來的,尤其還是個商戶男,最擅長的便是算計,誰知道他一開始男扮女裝待在你身邊是動了什麼心思!」

「哀家剛剛便說了,你要他可以,只是要娶個世家的公子做王夫,上頭有個正房壓著,他總不敢動什麼壞心思......」

虞曼青見他扯遠了,連忙拉住他衣袖,睜眼說著瞎話,「父后,我應諾過他,一生只他一人!」

「若這人非他,我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

安太后怒不可遏,指著她半天才道出一字,「你......」

又拉了臉,「由得他呢,尋常女子都要三夫四侍,你一個親王,怎可只娶一夫!」

虞曼青沒想到會弄巧成拙,忙拉了拉他袍子下擺,將罪名攬了過來,「是我主動應諾他的!」

「我太想娶他了,在您心中,我自然千般萬般好,可對於他,我當時不過是個被排擠出京的小縣令,不用這承諾來應承,怎麼求的他點頭!」

多說多錯,安太后臉拉的更長。

虞曼青只得賣乖撒潑,「父后,您就先見見人!」

「他一看就是那清風朗月之人,絕不會有什麼壞心思的,兒臣當時初初見了他便生了親近之心,您先見見他,先看看再說,好不好!」

安太后臉上稍有鬆動,她忙加了一把火,「我這好不容易才讓他點了頭,父后您大慈大悲,可憐著點兒臣,我這好不容易有了想成家的心思,您再把人逼走了,我,我就去皇陵哭去,我,我找母皇哭去!」

安太后被她煩的頭疼,用力扯出皺巴的不成樣的袍角,「行了,行了,怕了你了!」

「你待哀家先去換件衣服!」臉上仍是有些不喜,「哀家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將你迷成這般!」

虞曼青哀喜無縫連接,手一撐地便站了起來,又弓著腰賣乖,「父后,我扶您起來!」

安太后卻沒理會她,「行了,你也別在我這兒杵著了,快出去吧!」

虞曼青似拚命壓抑心中的喜色,又側了頭試探,「那我就先出去了!」

安太后瞪了她一眼,又見她低聲喃喃,話語中無不是在提前為某人鋪路子,「他頭一次見您,只怕會緊張的要命,您待會見了他,能不能稍微和藹點,莫嚇著他!」

安太后一巴掌呼在她胳膊上,不厭其煩道,「行了,快走吧!」

「民間說的果然不錯,真是有了郎君忘了父,哀家是那深山猛獸嗎,還嚇著他......」

見虞曼青又似要貼了上來,安太后臉一冷,「你再不出去,哀家就不見了!」

虞曼青一聽,呲溜一下,人就溜了出去,只留下一臉哭笑不得的安太后。

外頭有聲音隱隱的傳了進來,微微帶了些壓抑的質問,「人呢?」

似是鄧平的聲音低低傳來,「回殿下,鳳后見孟郎君坐著無聊,令人先喚過去了!」

「什麼?」虞曼青的聲音憤怒而尖銳,「你們怎麼做事的,既是來見太后的,沒召見便候著,還能任由他隨便被旁人召了過去!」

接著便似撞上什麼東西,虞曼青一聲悶哼,鄧平緊張的呼喚也隨之傳來,只是越來越小,越來越遠,似是追著虞曼青離去。

直至無聲,安太后皺著的眉頭才緩緩松下,片刻后,又是一臉的不快,只朝著空氣道,「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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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個師爺當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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