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規劃

新房子里空蕩蕩的，每間屋子都有新裝上的暖氣片，這算得上是最好的福利了。

桔梗特意在走廊盡頭看一眼，只有偏頭才能看到裡面的大陽台。

一般人不注意的話，是不會發現後面有一個大陽台的。

桔梗決定先將房子裝起來，冬天還是可以偶爾過來住幾天。

「李工可以把那個盡頭封起來，放煤球和引火柴。」向正指著過道頭道。

「這個主意不錯，弄個小黑屋還可以管教不聽話的小孩兒！」

發散思維的桔梗，一下子想得太遠，連幾年後的事情都想到了。

「哈哈哈，李工這想法兒不錯，我們家的皮小子不聽話，都是被趕到門外罰站。

大冬天的還擔心他凍著，以後都可以關到廁所里。」

桔梗鎖好門，只留了後面對著陽台的窗戶通風，兩人說笑著一前一後地下樓。

桔梗還不忘去看自家的儲藏室，一樓最靠邊的一間六平米的小屋子，密封的牆正好是二樓陽台的位置。

長度只有陽台的一半兒，寬度一米二。

陰涼潮濕的小屋子，長長的一條像個小過道，只有一個白熾燈泡散發出昏暗的光。

桔梗比劃著，覺得做兩個兩米長的五層木架子，還是能放很多東西的。

滿意的桔梗鎖好儲藏室，站在二號樓側面看向樓上。

上面三層樓，最邊上的戶型都有一個大陽台，特殊的戶型也只有二號樓才有。

四樓已有人在施工封陽台，看來與她一樣心思的大有人在。

還真是有特殊貢獻的人，才能享有這種大戶型。

一棟樓的儲藏室，全密布在一樓前後，上面標著各家的門牌號，一找一個準兒。

圍著二號樓繞一圈兒的桔梗，發現有的人家封陽台，用的是木板。

木板雖省事，卻不如磚牆結實保暖。

…

「李工，我家住五號樓305，要不要去家裡坐坐。」向正指著五號樓一間敞開的門道。

「下次吧！

等我搬過來，一定去向工家串門。」

兩手空空的桔梗，哪好意思第一次上門就空著手去的，只因她太了解小孩子的心思了。

「那我回去看一眼孩子們！」

向正為避嫌，不好當著好些家屬的面兒與桔梗同進同出，只得暫時迴避一下。

「謝謝向工帶路，再見！」

桔梗推上二八大杠頭也不回地離開，家屬樓上一些注視的目光，直到不見人影兒才回收。

好八卦的人，見向正往五號樓走，各找借口向他打聽。

「那是我們廠的李工，我正好回家順便給她帶路，人家可是大學生。」

向正不苟言笑地掃一眼八卦的女人們，一副老學究地解釋著。

心中卻不停地腹誹，一群愛八卦的老娘們，沒事幹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

幸好他媳婦兒忙著上班，沒跟一群沒工作的老娘們混在一起。

不然，他的耳朵可受不了！

「大學生啊！真了不起！

那姑娘處對象沒有，我家鋼子是鋼鐵廠的二級工，人高馬大身板壯實，還工資高。」

一位嬸子忙推銷自家兒子，那姑娘有學問長得又漂亮，工資又高。

最重要的是有一套大房子，這才是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只要媳婦兒一娶進門，那房子不就成了自家的，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怎麼算都是好處多多的事，誰不動心！

「陳嫂子，你拉倒吧！

李工未婚夫是公安，人家很快就要結婚了，朗才女貌的一對小年輕。

別整什麼幺蛾子，問問你家老陳就知道。

有些人，不是你們該惦記的，都管好自己那張嘴！」

向正聽到這些女人的話，心頭一陣火起。

真以為別人不知道她們的那點兒小心思，陳家老大一個二婚頭拖著兩孩子，還敢肖想李工，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臉。

憑心而論，還真沒人能配得上技術辦的中堅力量。

不論家世、能力，還是長相，廠子里就沒一個合適的。

向正私心地認為，桔梗即便是成家，她的生活也不該是淪陷於柴米油鹽的瑣事中。

那樣有才華和創新的獨特女性，天生就是專家的料。

而眼前的這些女人，沒一人能大度地讓媳婦不承擔家務。

有時為了一口肉，都能吵吵上半天，那嗓門大得整棟樓都能聽到，誰家媳婦兒受得了。

技術辦著力研究的新型坦克被擱淺，他們三個老傢伙比誰都難過。

可形勢比人強，被桔梗提醒幾次后才安於現狀，每天做著無意義的事兒。

內心不失落迷茫，那是不可能的。

可生活要繼續，更為了一家老小，他們只有等！

向正多次覺得，桔梗如同先知一樣引導著他們向前。

對她的尊重和敬佩，更是發自內心。

有時，向正自己都會自嘲，活了四十多歲的人，竟不如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通透。

向正只能安慰自己，學無止境！

「呵呵，有對象啊！那就算了！」

陳嫂子訕笑著離開，她還是回去打聽仔細再說吧！

別憑白得罪人，老陳非揍她不可。

沒熱鬧可看的人也跟著散去，她們雖眼饞那套大房子，卻還沒人敢去惹公安的未婚妻。

一幫閑在家的老娘們，沒事幹就喜歡聚在一起聊八卦。

宿舍區里誰家吵架、打架，就沒她們不知道的。

因為大食堂名存實亡，好些人也失去了工作的機會，只能重新回歸家庭。

消息靈通到誰家吃肉，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沒有一點兒隱私的生活，給她們增添了許多生活的樂趣，卻不是誰都喜歡的。

…

晚一步離開的球球，將後面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桔梗。

「小桔子，新房雖條件不錯，但太沒隱私性。

有些人成天沒事幹，就喜歡把目光落在別人家身上。

房子又不隔音，夜裡有點兒動靜一準兒被人聽牆角。」

「我沒想現在搬進去，那裡不方便小黑活動。

現在的房子雖小，卻是獨立院子，住不開了還可以加蓋一間屋子。

先收拾出來，偶爾過去住一段時間，免得有人說浪費。」

分到手的房子，桔梗是不會大公無私地還回廠里。

怎麼說，也是對她工作的肯定，還回去豈不是不給領導面子。

她還是很尊重領導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