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攻城心裡戰

第二天，前田長利就發布了圍城的命令，只是讓石川五右衛門帶領忍者隊做好準備。同時，派人在城下勸降。

對於圍城之事，倒是沒人反對，畢竟昨天眾人才攻城失利，現在城中士氣正旺，攻城可沒什麼可能。但對於城下勸降一事，眾人倒不怎理解。若是昨日挾大勝之威，直接對姊小路賴綱進行勸降，說不定還有幾分可能。現在嘛，當真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不過，前田長利非常堅持，眾人也不好反對，大不了在城下吼幾嗓子罷了。

「姊小路賴綱，快快出城投降，我家主公大度，保你家名不失！」喊話的是拜鄉家嘉，帶著太刀隊看起來威風赫赫。

「勸降的？」姊小路賴綱聽到喊話，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這前田長利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昨日攻城一戰，一點效果也沒有，丟下了幾百具屍體，反而讓本家的士氣恢復了，這會兒還來勸降？當真是白日做夢！」

有了姊小路賴綱的指示，深有同感的三木顯綱跑到城頭答話，「城下的人不必多說了，我姊小路家是繼承國司的名門，豈能向你等投降？當真是笑話，若有本事，就繼續攻城吧！」

「哼！希望你們不要後悔！」早就得到安排的拜鄉家嘉留下一句狠話，立刻向前田長利復命去了。

「讓城中做好準備，這前田家一會兒應該就會攻城了。」姊小路賴綱見來人退走，連忙吩咐道，「哼！威脅我？就憑這點軍勢？」

得到拜鄉家嘉的回復，前田長利並不覺得意外，甚至可以說早就知道這種結果，也沒有安排攻城之事，只是讓眾人提高警惕，將松倉城圍起來。眾人不解，卻也執行命令。

說是圍城，其實也就堵了松倉城的兩面城門。松倉城並不大，作為一個山城，兩面有山，只有兩面是人力築的城牆城，正因為如此，前田長利才能說圍城。否則，這麼1500多人，哪裡夠數？

「這前田長利搞什麼？」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然過了午時，前田家並沒有攻城，反而在城外休息，發放起飯糰來了。這讓姊小路賴綱很是困惑。

「主公，這恐怕是前田長利的奸計。」三木顯綱說道，「這前田長利兵力不足，昨日攻城就沒有收穫，只怕是故意如此，讓我們誤以為有機可乘，若是出城野戰，只怕正如他所願啊！」

「嗯！說的有理！」若是昨日之前，前田長利敢這麼干，姊小路賴綱必定出城一戰。但經過昨日的野戰，姊小路賴綱那是心有餘悸，哪裡還敢出城？「看那敵軍，看起來毫無警覺，但在吃飯糰的時候，都有一隻手握著武器，擺明了是個陷進，我豈能上當？」

「主公英明！」三木顯綱連忙拍上馬屁。

「那是！」姊小路賴綱似乎又找到了英明的感覺，吩咐道，「既然敵人在吃飯，我們也吃飯。不過，我們要分批吃飯，免得敵人有機可乘。」

「嘿！」三木顯綱應諾一聲，下去吩咐去了。

「這姊小路賴綱看來是被嚇破膽了。」前田長利暗自笑笑。

似乎印證了姊小路賴綱側猜測，吃過飯糰后，前田家軍勢又恢復了嚴整的包圍態勢，卻也沒有發動進攻。

時間還在流逝，兩軍對陣，一方在城頭，一方在城下，一直到了天黑。讓人以為這不是打仗對壘，倒像是兩方賭氣，在此大眼瞪小眼。

天黑收兵，這原本沒什麼可說的，卻是真田昌信計謀的開始。

松倉城中僵持一天的軍勢總算放鬆下來，舒緩一下他們那緊繃的神經，這就是作為防守方的心裡弱勢。很多人都想好好地睡一覺，因為這種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結束。除了必要的守衛意外，大多數人都靠著城牆休息。

月色朦朧之下，沒有人發現黑暗處的城頭多了幾道繩索，幾道身影矯健的爬上城頭，悄悄地消失在月色之中。

「著火了！快來救火！」朦朧之中，一個守衛士兵看到城中一處發生大火，連忙大聲叫道，那可是離天守閣很近的武士宅邸啊！

「救火！救火！」眾人都被驚醒了，慌亂的開始了救火工作。

門前著火，姊小路賴綱自然沒法睡了，半夜驚起，別指望他有什麼好脾氣，「來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天守閣都要被燒了么？」

主公發火了，自然有僕人和武士下去處理調查，這些人都認為是哪位混賬不小心燒著了屋子，作為靠近天守的武士宅邸，這可不是小事。

折騰了大半夜，終於把火撲滅了。至於為什麼著火，沒人知道。那最先起火的屋子，是以前一個姊小路賴綱看重的武士的屋子，但在之前野戰陣亡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應該懲罰地人。姊小路賴綱發了一通火，事情只好不了了之。

「主公，醒醒！天已經亮了，前田家正在圍城！」

姊小路賴綱只覺得剛剛睡下，就被人吵醒了，剛要發脾氣，卻聽到敵軍圍城，連忙起床，「吩咐眾人警戒，不得鬆懈！」

「看來，昨晚上五右衛門等人乾的不錯啊！」看到城頭很多人還在打哈氣，前田長利笑笑說道，「繼續圍城吧！」

又是一天地圍城，幾乎就是昨天的翻版，讓人覺得好生沒趣。但是，作為防守一方，姊小路賴綱卻不敢大意，誰知道前田長利什麼時候會真正地發動進攻？

所謂攻城之戰，擁有堅城的一方確實很有優勢，否則兵法里也不會說『攻城最下』了。不過，凡是都有兩面性，攻城方的損失確實要大於守城方，甚至多得不是一點半點。但是，攻城方擁有主動權，就算失敗了99次，只要一次成功了，他也是勝利者；而作為防守方，恰恰相反，就算守住了99次進攻，只要失敗一次，他就是失敗者（跟塔防遊戲一個道理），這就是心裡上的差異。所以，凡是歷史上的守城名將，都不會傻傻的守城，至少會在前期出城一戰，挫敗敵人的銳氣，獲得心裡優勢。

又到了黑夜，忍者變成了主宰，他們的能力也得到了最大發揮。

「著火了！」一個守衛叫道。

姊小路賴綱又被吵醒了，吩咐眾人救火併且調查原因。不過，這次姊小路賴綱發現了不對勁，哪裡有連續兩天著火的？

重複昨夜的事情，讓姊小路賴綱非常疲倦，也非常憤怒，但卻毫無辦法。只能給中兵士加餐（吃米飯了），算是增加眾人的體力，進行一些心裡安慰。對於飛驒這種窮地方來說，吃米飯絕對是奢侈的事情，一頓米飯吃下去，確實鼓舞了不少士氣。姊小路賴綱的心卻在滴血，這些大米幾乎都是沖外面高價買進的啊，他自己都不能頓頓吃上，卻給了這些賤民。

「再去勸降吧！」看著那些勉強鼓舞精神的守兵，前田長利笑著說道。

「姊小路賴綱，快快出來投降，我家主公大度，保你家名不失！」這次勸降的是渡邊半藏守綱，「再執迷不悟的話，城破之時，就砍下你的腦袋祭旗！」

「混賬！又來威脅我么？」姊小路賴綱很是憤怒，卻也沒有頭腦發熱，不敢出城野戰，只是讓眾人加強防守，同時對渡邊守綱一頓臭罵。

飛驒這種地方，山賊多如草，自然是多粗魯之輩，罵起人來，那是一點都不含糊，把渡邊守綱氣的跳腳，若非還記得前田長利的命令，只怕要殺上城頭去了。最後，只能憤恨地像城頭射了一箭，將那個罵的最歡的武士給狙擊了。嚇得城頭眾人趕緊閉嘴，找地方防衛起來。

「主公，這些山裡的猴子當真無禮，請主公下令攻城，臣下願為先鋒！」回來繳令的渡邊守綱憤恨地說道。

「半藏勇氣可嘉，但還沒到攻城的時候！待到時機成熟，先鋒之事就交給你了。」前田長利只好安撫一番，圍城繼續。

渡邊守綱雖然還有些怒意，卻也不好發作。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城頭守衛的精神面貌自然逃不過這些將領的眼睛，城中夜裡的火光，明白的告訴眾人，這是前田長利的計策，作為家臣，當然不能破壞主公的大計。

又是一天無聊的對峙，姊小路賴綱總算看出了什麼，「看來，前兩天夜裡的火應該是前田長利搞得鬼，聽說他手下有忍者，實力還很不錯，應該是這樣的。」

「主公睿智！」聽到姊小路賴綱的話，三木顯綱也明白過來，「沒想到前田長利一個堂堂的武士，居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只是，這樣一來，本家軍勢不堪騷擾，很難長久啊！」

「哼！那織田信長也不過是尾張的鄉巴佬出身，他麾下的人能有什麼武士氣節？」姊小路賴綱不削地說道，完全忘記了，他自己原本也不過是鄉巴佬三木氏的家督，竊取了飛驒國司姊小路氏的姓氏而已。「前田長利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我了？傳令下去，守衛加強戒備，夜裡不許點火，凡是看見火光，巡邏隊務必派人攻擊，我到要看看，那些卑賤的忍者，還怎麼防火！」

「嘿！主公英明！」三木顯綱立刻贊道。

這也不完全是派馬屁，松倉城就這麼大個地方，一旦進入夜晚，一有光亮就會非常耀眼，若是全城禁止點火，忍者的放火行動就很容易暴露了。就算不能立即擊殺或者抓捕放火的忍者，也能幾時的撲滅火焰，降低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