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飛驒的現狀

一切都在前田長利的意料之中，無下限襲擊的第二天之後，松倉城開始出現逃兵，相對恐懼而言，再精美的飯糰也失去了**。三天之後，整個松倉城只有不到百人的守衛，這些人都是三木氏最後的家底，也是姊小路賴綱的死忠，或者說是死士。

前田長利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攻城，這些死士也許是勇士，但三天三夜沒有好好休息過的他們，還能發揮幾成戰力呢？面對十幾倍的敵人，戰死城頭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整個攻城戰只進行了一刻鐘，抵抗顯得微不足道。城破之時，姊小路賴綱在天守中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妾，然後**了，像一個梟雄一般。

「主公！」看到天守里的火光還有濃煙，最後抵抗的幾名武士悲涼的大吼，儘管渾身浴血，也比不上他們心裡的悲痛。

「你們自裁吧！」看到這些忠義的勇士，前田長利給了他們機會。

松倉城陷落，三木氏除名，而原本的國司姊小路氏早已絕後，飛驒南部的整個益田郡和大野郡大部分地區，都變成了前田家的領地，只不過還差織田信長的安堵令罷了。

飛驒北部的古城郡大部分是江馬氏的領地，現任家主為江馬時盛，此人積極像武田家靠攏，暫時動不得。

而內島氏在古城郡西部和大野郡西北部地區，其居城就是後來出名的歸雲金山城。其出名的原因，除了那裡是金山以外，更加因為這裡被稱為戰國第一牛城，連武田信玄麾下猛人山縣昌景都說這裡無法攻克。而天正年間一場大地震，整個歸雲城陷落，飛驒內島氏更是全族遇難，從此除名，以此載入史冊，被稱為倭國戰國時期最悲慘的一族。而歸雲金山城內島氏的寶藏也經常出現在後世一些漫畫與小說之中。

當然，前田長利並不知道這麼詳細，他只是知道飛驒有金山，而忍者彙報內島氏已經發現金山的可能性最大。不過，歸雲城可是真正的山城，其規模歲不大，險要程度卻絕非松倉城可以比的。同時，通往歸雲城的道路也只有兩條，山路崎嶇，無法展開大部隊作戰，想要攻陷，當真是困難重重，有如古蜀道一般。

不得不說，前田長利當初看中飛驒，除了這裡地理位置以外，也因為飛驒的金山。對前田長利來說，飛驒金礦遲早要佔有，但不是現在，一是他目前實力不足，二是他還是織田信長的屬下，一旦發現金山被織田信長知道，這金山還是他的么？攻取歸雲城，只能智取，而此行攻打松倉城，就是為了在飛驒建立一個據點，為日後攻略做準備。

「主公，火已經滅了，臣下還在其中找到了三木氏的領地賬簿。」姊小路**天守閣，前田長利這個戰勝者自然就變成了救火隊長，火滅之後，拜鄉家嘉居然找到了土地證明這種東西。

「五左衛門辛苦了！」前田長利手下了這本烤得發黃的地契，也不知道之前被姊小路賴綱藏在哪裡，居然能保留下來。前田長利仔細看了看，卻是驚訝道：「總共一萬七千餘石，這也太少了點吧？」

「主公，一萬七千餘石，已經不少了。」作為曾經當過城主的竹中半兵衛說道，「根據統計，這飛驒一國總石高也才三萬餘，三木氏能有一萬七千餘，已經非常強勢了，怪不得姊小路賴綱能夠竊取國司之位。」

前田長利想想，可不就是么？若非飛驒這麼貧瘠，織田信長看不上，他哪裡能有把握攻下這裡佔為己有？只不過，這也不怨前田長利抱怨，這姊小路賴綱的領地範圍太大了，不說別的，單單益田郡就不比可兒郡小，但全部石高卻只有一萬石左右，也太那個啥了。前田長利抱怨也無奈，這就是飛驒的實情。

直到後來進行規劃和檢地的時候，前田長利才知道。按照倭國當時的領地制度，石高是按照糧食收穫來算的，而這個糧食就指的是稻米。像飛驒這種高山地區，就算有些平地，水源也足夠使用，但由於地勢較高的原因，確實無法種植水稻的（土生水稻），只能種些雜糧。而且，以飛驒的氣候的氣候條件，一年只能種植一季雜糧。

想要計算土地產量，又要將雜糧折算為稻米。倭國的稻米作為貴族及武士的主食，自然是備受推崇，價格當然貴。而相對於稻米來說，雜糧是卑賤的農奴或者是牛馬吃的東西，價格自然非常低廉，這麼折算一下，石高產量能算出多少？這也是為什麼，在那些史料上，很多地方石高差別很大，石高產量差別卻小的原因所在。那些多出來的人，都是農奴，吃的是雜糧，否則如何養活？

當然，這些對於前田長利來說，都不是問題。他可是擁有葡萄牙商人拉斐爾提供的舶來品種子啊！紅薯、土豆、玉米，哪一個不是高產作物？哪一個又不能在高山地區（相對而言的高山）種植？

不過，倒是有一點讓前田長利欣喜的地方，那就是益田郡東部地區有一處高山草場，這裡可是適合養馬的，戰馬可是亂世之中的戰略物質，精貴著了。

當晚，前田長利就在松倉城中召開了一個簡單的慶功宴。從出兵到現在，歷時20餘天，在兵力佔據弱勢的情況下（開戰之前，姊小路賴綱擁有），居然攻克了這麼一座堅城，眾人當然也十分高興，除了稻葉一鐵。

貨物被劫，是稻葉一鐵出兵的由頭。想要顯露一下勇武，代表美濃三人眾出戰，是稻葉一鐵的心聲。但是，作為副將不說，自己軍勢、威風等完全被前田長利壓了一頭，讓稻葉一鐵好生鬱悶。而前田長利承諾的松倉城一半財物，也因姊小路賴綱的一把大火燒的不足原來的兩成，這心情能好么？在座之人，只怕就稻葉一鐵對姊小路賴綱恨在心裡。

「此番作戰，多虧了稻葉大人的幫助，前田家十分感謝，請稻葉大人滿飲此杯。」前田長利將稻葉一鐵的舉動看在心裡，「原本打算城破之後，讓稻葉大人索取一半財物，哪裡知道被姊小路賴綱那個混賬燒毀了，在下十分抱歉。不過稻葉大人的幫助之情，本家絕不敢忘，回去之後，本家再不給稻葉大人兩千貫，以表謝意。」

「那就多謝前田大人了。」稻葉一鐵毫不客氣地說道，「請前田大人放心，此間事情，在下自會如實稟報給織田大殿。」

「那就多謝稻葉大人了，請！」前田長利笑著說道，再次勸起酒來。

不得不說，這稻葉一鐵能夠成為美濃三人眾之一，並且日後成為美濃三人眾最牛的一人，除了勇猛作戰，戰功赫赫以外，這腦子確實非常好使。

既然事前有了約定，前田長利完全不用補償什麼的，這兩千貫說是感謝，還不如說是禮物。此間事了，織田信長必然會問問情況，自己誇當然不如別人誇，有稻葉一鐵幫襯，前田長利自然不會吃虧。

第二天，稻葉一鐵就帶兵回去了，身上帶著前田長利親筆書寫的兩千貫謝禮單，路過可兒城便可支取。前田長利卻要留下來安排一番。

滅掉了三木氏，增加了這麼多領地，前田長利自然是高興的。但是，前田長利卻發現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在此之前，前田家最大的領地，也就是可兒郡和加茂郡，卻也都在一起，從可兒城出發，騎馬一天能與全領各地跑個來回。而現在飛驒之地，距離可兒郡那麼遠，又多是山道，騎馬也得兩天時間。而且，領地新得，人心不穩，若是無人鎮守，難免會出現亂子，這可不是好事。

前田長利麾下眾臣，三大謀臣肯定得帶著身邊，能夠出鎮一方的就那幾個常備的大將，可是，飛驒可是出了名的窮困。將一個常備大將派到這裡來，怎麼看都像是流放。前田長利現在又不能將自己的謀划廣而告之，怎麼向家臣解釋，就讓前田長利頭疼了。

「半兵衛，你說這飛驒地方應該由本家的哪位來鎮守？」前田長利問起了自己最看重的謀士——竹中重治。

「此事全憑主公做主。」作為頂級謀士，對於這種分配家臣的事情，竹中半兵衛是絕對不會直接開口的，「以臣下所見，三大常備大將，都可以勝任此等重任。」

「嗯？」聽到竹中半兵衛的話，前田長利一陣無語，看看那一臉真誠的樣子，前田長利就知道原因所在了。再看看本多正信和真田昌幸，這兩個比竹中半兵衛更通權謀的人，正在老僧入定，完全一副沒聽到的樣子，前田長利也不好再問，只能揮手讓三人散去，自己再考慮考慮。

「四叔，我有些話對你說。」前田長利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將這個重任派給前田利家這個歷史上的牛人。

「宗兵衛，有事就說唄，跟我還這麼客套？」由於是私下談話，前田利家也很隨意。

「此次攻略飛驒，雖然是織田大殿的派遣，本家只是執行命令。但是，三木氏除名，大殿應該看不上這個地方，本家必須要派人鎮守，我思前想後，想把這個重任交個你！」前田長利說道。

「啊？交給我？」前田利家有點吃驚，「我說宗兵衛，四叔沒得罪你吧，你讓我來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