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殺戮（1）
惡魔的兇狠殘暴以及人類的一部分理性。
兩者組成了奧爾蕯迦的靈魂。
雖然理性已經被惡魔的本能給染黑了一遍，但是也讓他在兇狠中保留了類似於魔鬼的狡詐，使他的作風不同於大部分惡魔的肌肉決定腦子，而是腦子決定肌肉。
不過這也不代表他會慫什麼，畢竟惡魔的本性就決定了他不會慫，每一隻惡魔光是想要從冥河河岸中走出，就要殺死上百隻同類，怯弱的，窩囊的，不夠兇殘的，早就已經被淘汰，成為其他惡魔的營養，廢物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走出冥河河岸的可能。
對於奧爾蕯迦來說如果利益足夠，賭一賭命完全可以坦然接受，畢竟連普通人類都有可能在出門買菜的時候被車撞死。
活著本身就在承擔風險。
普通人都如此。
也就更別提，在無底深淵這種生得自由死得隨機的地方過日子的奧爾蕯迦了，對他而言風險只是一種必然存在的因素！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在連甜頭都沒有看到的情況下，就跑過去賭命。
要麼誘惑大得驚人，可以讓他忘記這些危險，要麼就得等到他有了一些把握再說。
當有了把握，他自然會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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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於森林之中，奧爾蕯迦雖然不是什麼采蘑菇的小女孩，但好歹也算得上努力上進勤奮努力的小惡魔。
遇到了他，路過的，藏著的，裝死的，健全的，殘廢的，大的，小的，只要還沒死，都通通給渡化了一遍，不給他們留下一絲遺憾，也算是滿足自身作為一名好惡魔的基礎操守，使他們遠離塵世的煩惱。
奧爾蕯迦目光一凝，停下了腳步。
雖然有不少的障礙物，但是在他的目光中有一個生命正在主動向他靠攏，單從能量的強度來看甚至與他相差不大，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兩者的實力並不會存在什麼絕對的差距。
不過奧爾蕯迦畢竟屬於開掛的玩家，實際戰鬥力在系統賦予的能力下，起碼比同等素質的惡魔強一截。
而奧爾蕯迦也明白在無底深淵太自大是個什麼下場，在清楚對方的大致實力后，也並沒有太輕視，而是抱著謹慎的態度調整自己的魔力，畢竟他有能量視覺，難道就不允許對方有能量抑制嗎？
無底深淵裡的怪胎可不少，誰知道有沒有同等級情況下，都能一隻手掐死自己的變異惡魔？
暗自積蓄體內的力量，身上的尾巴不斷地左右輕甩，等待著對方自己過來。
沒有讓他陷入多餘的等待，彷彿是察覺到了奧爾蕯迦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為一般，原本還在以一種均速前進，不緊不慢地接近他的生物，逐漸加快了行進速度。
咻！
咔嚓！！
伴隨著物體高速劃過空氣的聲音，奧爾蕯迦身前，數十米高的魔化植物半腰處，直接爆裂開來，木屑與汁液四濺。
一根長度大概一米四的木質長矛從中竄出，帶著無可匹敵的鋒芒，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他的胸膛飛來，想要一舉將奧爾蕯迦釘死在地上。
面對這種攻擊，他沒有硬接，直接偏開身體躲避。
因為硬接會毫無意義的消耗不說，還不清楚上面有沒有塗抹毒藥。
踏踏踏……
在如同戰馬行走時的腳步一般的聲響中，對方的身形顯現於被打斷樹腰而倒下的魔化植物，所揚起的灰色塵土與細細淤泥雨之中。
身高和奧爾蕯迦差不多，馴鹿一樣的腦袋上長著一張中年男子的臉，雙目中充滿了對於殺戮的渴望，唾液不斷的從嘴中流出，頭上的犄角掛滿各種生物的眼球有的還在滲血，想來還很新鮮，應該才採摘不久。
上半身如同人類一樣，長有兩隻手臂，下半身則如同戰馬，背上背有數根長矛，周身都長滿了強而有力的肌肉，讓人不會懷疑他的力量。
吸了吸對方所散發出味道，奧爾蕯迦覺得有些熟悉，心中閃過傳承記憶里的一些信息后，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直視著對方正在觀察著自己的目光，嗓音有些嘶啞的惡魔語從嘴中說出。
「變異魔化生物想要轉為半惡魔？看來你不止擁有了較高的智慧，還覺醒了一些特殊的傳承記憶，還真沒想到能遇到你這種珍惜品……」
這是奧爾蕯迦第一次和其他生物說話，因為自從誕生后，他所遇到的生物就沒有誰是可以交流的那種，哪怕是那些小惡魔已經擁有智慧，但他們終究是野性佔據上風，像野獸多過像智慧生命，沒有任何的交流價值。
而眼前的不知名魔化生物則不同。
雖然他的雙眼依舊和其他生物一般滿是嗜殺的情緒，但是眼中擁有著智慧生物的靈動，而從他身上傳來的【轉化儀式】氣息也說明了他擁有絕對不低的智慧，要不然絕對無法使用出那種東西。
「變異的惡魔？」
聽見奧爾蕯迦的話，對方也是一愣，沒有想到會遇上一隻能夠交流的【小惡魔】，正常來講要【下位惡魔】等級的惡魔才會與人交流，因為也只有進階【下位惡魔】后，惡魔這個種族的智力才會達到正常人類的水準，能夠壓制本能的野性，脫離原始野獸的範圍。
不過這個發現也讓他有些欣喜，因為他能夠借著身上【轉化儀式】的力量很清楚感覺到，奧爾蕯迦那高得有些出奇的血脈之力，彷彿連【下位惡魔】的惡魔之血，都不一定有他那麼純粹。
想來也是因為變異了的原因，正好是個當祭品的好獵物！
察覺到對方身上所隱隱透露出的惡意，奧爾蕯迦臉上的笑容更加開心了，就如同他在對方眼裡是個上好的獵物一般，在奧爾蕯迦的眼裡，眼前的魔化生物也是屬於難得一見的上好佳品。
他身上的【轉化儀式】，屬於魔法儀式中的一種，在哀嚎森林這個沒有辦法獲得外界傳承的地方，只有可能是來源於自身的血脈記憶。
經過施展后能夠轉化使用者的血脈。
奧爾蕯迦憑藉著強大的靈魂之力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得到，裡面擁有著很多惡魔的力量精華以及經過提純后的血脈。
那是對方精心儲存，用來轉化自身血脈的東西，想要一舉蛻變成混血的半惡魔，並把位階提升到【下位惡魔】的等級，這對於奧爾蕯迦而言，無疑相當於一個可移動式大禮包！
普通的惡魔也許會對於他所儲存的精血感興趣，想把它們融入自身提純血脈，但是對奧爾蕯迦卻並非如此，他對於把那些低級的血脈融入自身毫無興趣，那樣只會污染他自身的血脈，毫無益處可言。
他的血脈經過系統的強化，早就走在了同等級惡魔的前面。
所以對於奧爾蕯迦來說，把對方殺了，把他的血肉，把他的靈魂，把他儲存在【轉化儀式】中的血脈與力量精華，通通的轉化為進化點才是正確用法。
憑對方的積累，轉化后的進化點起碼也是普通【小惡魔】的數倍，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此時此刻，雙方都覺得自己迎來了好運。
至於雙方都是智慧生物手下留情？
根本沒那個可能性，現在他們最想要做的事就是榨乾對方的每一滴血，吞噬對方的每一份靈魂，在互相窺視的情況下和平相處，這種事情在無底深淵基本只有在夢裡才能實現。
互相露了個笑容，以示友好后，對方搶先出手。
手中肌肉暴起，血管彷彿要鼓出來了一般，堅硬的木質長矛都被捏出了一個淺淺的手印。
當長矛被擲出的那一刻，奧爾蕯迦甚至聽到了物體突破音障所產生的的音爆。
而奧爾蕯迦也不甘示弱，直接就是三髮長度接近一米的火焰箭激射而出。
轟轟！！
一眨眼不到的時間裡，它們就在半空中直接相撞，針尖對麥芒中，兩發火焰箭直接被引爆，化作炸彈將長矛焚燒殆盡，在半空中形成一片覆蓋周圍十多米的火焰雨。
而第三發火焰箭，則毫不受影響的繼續飛行，直衝目標的頭顱！
面對奧爾蕯迦的火焰箭三連發，對方也是心頭大驚，他還從沒有遇到過一瞬間能夠三發火焰箭的惡魔，至多就是一發接一發的連續射擊。
面對那已經抵達了身前的火焰箭，手中舉起來已經作勢要投出去的長矛，不得已之下又收了回來。
他明白這個距離不可能躲得了，於是全身覆蓋上魔力，手中緊緊握住長矛的矛身，用盡全力向著火焰箭刺去。
兩者相接的那一剎那，他就感覺到火焰箭在試圖滲透他的魔力，那是火焰箭這個法術的特性【穿透】，不同於火球術的碰到東西就直接爆炸，火焰箭是在碰觸到目標后又額外的穿透一定的距離再引爆，形成破甲的效果。
知道火焰箭這一【特性】，對方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傷害，於是只能強行釋放魔力衝擊將火焰箭強行引爆，試圖硬接下這一輪爆炸。
但是事實證明他想的太過於簡單，伴隨著一陣大爆炸，他感覺到一股巨力從長矛的另一頭湧來，使長矛劇烈的抖動，在他死死握住的情況下都讓他手中的武器差點脫手而出。
文化水平較低的他不懂，那是由於另一頭的長矛劇烈晃動而造成的共振，要是他握的位置再上去一點就能大幅度消除影響。
而且不等他從爆炸中適應過來。
雙眼一黑，大腦就突如其來的爆發出一陣劇痛，使他感覺自己的腦漿彷彿都要被攪爛了一般，血液不可抑制的從雙眼、口腔、鼻孔、耳朵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