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請選擇你的魔葯

「張野，出列！」

一個尖銳的嗓音從台上傳來，

「請選擇你的魔葯。」

「報告教官，我選擇通靈者！」

張野一臉嚴正，高喊道。

教官咳嗽了兩聲，在名單上張野的欄目里，添上了「通靈者」三個字。

廣場內，上百人齊刷刷地投來目光，看著副官從箱子裡面拿出一個裝著暗紫色液體的小瓶，遞到張野手裡。

教官身旁，除了負責魔葯的副手，還有兩名負責安全的超凡者。

左側的女人一襲黑色緊身衣，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的更加淋漓盡致。

只可惜，暗紫色的頭髮下，是一張毫無表情的冷酷面龐。

而右側的男人，則顯得平平無奇，只是一身寬袍，並沒有職業軍人的裝扮。

張野佇立在台前，拿起魔葯的手微微發抖，但他平復心情，還是毅然喝下了魔葯。

赫赫的聲音從張野的喉嚨里傳出來。

臉部發紫，發黑。

眼神失去光澤，眼瞳與眼白融合為一。

氣氛異常緊張，紫發女人右手已經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每一年的超凡者晉陞都會出現失控者，雖然經過多年的實踐，通過專業化的訓練，失控概率已經極大降低，但一些年份還是有偶然的失控者出現。

對待失控者的辦法只有一個，那便是抹殺於搖籃之中...

倘若等待失控者徹底變為瘋狂的怪物，遭殃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全城的百姓。

好在，他成功消化了魔葯，眼睛恢復為正常人的模樣，臉色除了有些發黑以外，並沒有大礙。

「呼...」

長官長呼一口氣，喊道：

「祝賀張野同學，成功晉陞為超凡者！」

台下傳來熱切的鼓掌和歡呼聲。

「通靈者，和高學長是一個序列的吧。」

「沒錯呢，只可惜顏值上差高學長好多，最強通靈者非高學長莫屬...」

「顏控收收味兒...」

「下一個！！」

借著前後間隔的空隙，台下不少同學開起了小差。

「喂，羅哥，昨天我請你的麵包，你可別忘了...」

李實用胳膊肘懟了身後的羅熙一下，小聲嘀咕道。

羅熙晃了幾下疼得發脹的腦袋，左手按在太陽穴上揉了幾下，回道：

「不就一個麵包嗎，三十塊錢而已，等回去給你不就完了。」

「什麼三十，已經五十了...」

李實伸出手掌，用五根手指比劃一個大大的五。

「靠，都這麼貴了...」

羅熙吐槽一聲。

作為普通工薪家庭，羅熙一家三口一個月也就小几千塊錢的開銷，在這個世界被黑霧侵襲，物價飆升的年代，也就勉強達到果腹的水平，就連吃頓肉都得掂量掂量，這也是他參加超凡者的原因。

只要成功晉陞超凡，就能在軍部分配到一個不錯的崗位，完成任務還有相應的獎金，對改善他們一家的生活來說是綽綽有餘。

「又不是不給你，你還怕我賴賬？」

羅熙道。

「不是怕你賴賬，你的人品我還是信的，不過這魔葯可不是說著玩的，萬一失控了...」

李實嘿嘿笑道。

「什麼意思，老子的命還不如你的五十塊錢？」

羅熙冷哼一聲回道。

「別，羅哥，我可不是這意思。」

李實立刻擺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拍著胸脯說道：

「我李實可不是這種人，祝你成功晉陞，平安歸來！」

「呵呵，別拍馬屁了。」

羅熙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鈔票，從裡面挑出兩張二十和一張十塊，塞到了李實的手上。

「嘿嘿嘿，還是羅哥大氣...」

李實急忙把錢放到口袋裡，傻笑著說道。

「別打岔了，馬上到你了。」

羅熙提醒了一聲。

「哦，哦哦...」

李實趕忙回過頭，張野的下一位也已經成功晉陞超凡，馬上就要到李實和羅熙兩個人了。

羅熙嘆了口氣，看著手中一塊和五塊的鈔票，心裡萬馬奔騰。

太特么窮了！！！

一個麵包三十，一包速食麵五十，這還是物價上漲之前的價格，要不是城外近期食屍鬼泛濫，導致人們活動空間再次縮小，物價也不至於飆升這麼快。

「希望能成功吧...」

羅熙低聲嘀咕道。

突然間，大腦的陣痛再次傳來，羅熙皺著眉頭，兩隻手不停按壓兩側的太陽穴，希望能稍微緩解一些。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頭痛成了他生活的一大難題，腦海里還經常閃過他不曾經歷過的記憶碎片，他極力擺脫那些光怪陸離的東西，可那些碎片卻像跟定了他一樣，不停找上門來。

「下一個，李實！！」

「到！」

李實一米九的身高外加壯碩的身材，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認出來，也正因為這個而有了「李壯實」「壯哥」的外號。

「請選擇你的魔葯。」

「我選擇...屠夫。」

「屠夫？」

教官瞪大眼睛，提醒道：

「李實，你知不知道屠夫序列的後面是什麼？」

「報告教官，我知道，是醫生，但我還是要選擇屠夫。」

教官輕輕搖了兩下頭，說道：

「好吧，我們必須充分尊重個人意志，畢竟被動選擇的話，失控的概率更大。」

屠夫作為序列的起步，這麼殘暴的職階，後續的職階卻是醫生這種救人的輔助型超凡者，這也是很多「戰狂」放棄屠夫序列的原因，而李實這種身材和訓練的成績，明顯選擇一個更加接近戰士的序列才適合。

一瓶鮮紅如血一般的魔葯被副官從箱子里拿出，輕輕晃動下，可以看出液體十分粘稠，幾個暈血的學生直接捂住了嘴，險些吐出來。

李實站在台上也咽了幾口唾沫，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看著噁心，喝著香...

李實心裡默念道。

沒辦法，再噁心也要喝，總不能吃苦訓練好幾年，最後連瓶魔葯都沒喝上，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參加超凡者訓練。

要上了！！

啪！！

「嘔！！！！」

液體瓶從李實的手中滑落，「啪嚓」一聲碎裂。

看著噁心，喝著更噁心！！！！

李實兩隻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脹紅的面龐和顫抖的身體無不預示著他的痛苦。

他的反應比張野更加明顯，更加強烈，長大的嘴角不停流出鮮紅的血液，體表的血管紛紛暴起，像蛇一樣匍匐在他的身上。

「我，我......」

李實轉過身看向台下，猙獰的面孔讓場下同學無不震恐，幾個女同學直接用雙手捂住了眼睛，完全忘記了「晉陞超凡，必須見證」的規定。

噗通！

李實的身體後仰過去，重重摔在台上。

死了？

教官伸出頭去看倒在台前的李實，遺憾地搖了搖頭。

「失控程度百分之50，全員警惕。」

廣場的喇叭突然響起，那是來自城市中心的廣播，很顯然有更高級別的人員正在監控這場晉陞儀式。

「失控程度百分之80，戰鬥部注意，準備消滅失控體！」

血管脫離了身體的限制，從李實的身體上飛出，在空中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