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金獎!
宋棠定了家做川菜的飯店,傳言中是h市最正宗的川菜館,裡頭的清蒸江團堪稱一絕!
她剛牽著傅寧胥下車,一眼就看到一輛眼熟的輝騰。不過這裡離h大學很近,宋棠也沒做多想,只以為是顧先生與同事聚餐。
所以當她臨近包間,一眼就又看到剛剛分別的方筎慧,眼皮子就重複打架。
於是乎,心裡罵了一萬遍「傅寧胥你這個烏鴉嘴!」
因為顧老先生的助理正帶著她往自己的方向來。
方筎慧果真停在她面前,笑道:「咱們今天還真是有緣分,居然又遇到了。」
宋棠看著助理又驚又怕的臉色,笑了一聲:「可不是嗎?說不好我們還會更有緣。」
果不其然,顧宴推門而出,目光在她和助理之間來回一趟,終於看到了助理身邊的小白花。
「方小姐?」
方筎慧臉上一喜,正欲開口,顧宴拉過宋棠道:「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
她的神情上有了點異色,低下頭咬著嘴唇,默默不說話。
助理企圖打圓場:「老先生還在裡面等著方小姐呢。」
「不必,」顧宴偏過頭看他,面色不霽,「這種餿主意是你出的吧?」
他這一瞬間氣勢不同尋常,頗為威戾,彷彿在警告他一個外人插手此事,已經是越了界。
助理幾乎是瞬間就滴下汗來,不敢直視,也不敢言語。
恰在此時,背後顧老先生笑語晏晏的出來了,看到宋棠的瞬間面色一僵,但是迅速緩和,伸著手去拉方筎慧。
「哎呦,慧慧來啦,快來裡頭坐,」老爺子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往裡頭走,「坐爺爺身邊來。」
顧宴拉著宋棠就要走。
「阿晏,來都來了,吃頓飯都不行嗎?」顧老爺子威壓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還是說,宋小姐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傅寧胥和宋棠目光對視三秒鐘,立刻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嫌棄和煩躁。
加之不久前傅寧胥才給她科普過顧家總裁和養妹之間的恩怨,發散一下思維,說不定當年的顧夫人也被問到過,有沒有這樣的「容人之量」。
一瞬間,宋棠現在簡直是替泠雁雪感到噁心。
宋棠拿出短短几日,在顧家修鍊得爐火純青的皮笑肉不笑、似笑非笑再次發功,回頭:「吃呀,怎麼不吃。」
宋棠叫服務員取消了隔壁的包間,將訂好的菜上到這邊的桌子上,傅寧胥做她左邊,顧宴在她右邊,和顧老爺子三人隔桌相望。
「宋小姐不太懂怎麼照顧人啊!」顧老爺子日復一日地找她茬,「席間要給長輩布菜的道理都不懂嗎?」
宋棠埋著頭挑辣椒,他和顧老爺子隔了條天河遠的距離,突然間無事找事要她布菜,一看就不安好心,沒有搭理。
顧宴卻抬頭:「李助理布菜。」
老爺子猛然砸了筷子一下。
一時間,大伙兒都不說話,助理也僵著,沒有動作。
只聽見顧宴看著助理不辨喜怒的笑了一聲,問道:「你不是挺能耐的嗎?」
沒有人敢應答。
方筎慧立刻站起來,給顧爺爺夾了一筷子的樟茶鴨子,又輪流給他們幾人布菜。
宋棠保持著僵笑接下;顧宴沒有理;傅寧胥也沒有接,只是道:「我不會吃鴨子,有勞你了。」
顧老爺子卻是筷子一甩:「沒禮貌的東西!果真是和宋棠物以類聚!」
「顧爺爺才是沒有禮貌。」宋棠終於沒憋住,迎著她來就算了,關她閨蜜什麼事兒?
擋在傅寧胥面前,冷笑:「帶著沒有談戀愛的小姑娘,介紹給快要結婚的同輩男性。知道的你是想他們年少發小,不知道的以為你給孫子介紹小三呢。」
顧老爺子怒而呵斥:「胡說八道!你們還沒結婚呢,什麼小三不小三的,難聽!」
「這麼說,顧爺爺也不是要把方小姐介紹給阿晏?」
顧老爺子神色異樣:「我們不過多年沒見,我要帶慧慧吃頓飯,還要經過你的允許了?」
「的確不用。」宋棠滿不在乎的喝了口茶。
顧宴接話:「那麼爺爺就是說,認可了我與宋棠了?」
循序漸進,得寸進尺,激化矛盾,藉機逼宮。
宋棠都在心裡發笑:這次顧先生真是本場mvp。
顧爺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方筎慧夾在中間,有點要哭不哭的意思:「對不起,顧爺爺顧哥,是我不對,我打擾到你們了。」
顧爺爺立刻心疼得不得了:「慧慧說什麼呢,家門不幸,與你有什麼干係。」
傅寧胥和宋棠聽了都是直翻白眼,顧宴擦擦手:「爺爺這是在怪我了,家門不幸有了我這麼一個孫子。」
「顧宴你在胡說什麼?!」
「既然爺爺也覺得有我這個孫子是家門不幸,那從今天起,我就搬出去吧。」
「顧宴!」
「方小姐慢用。」顧宴面無表情的提上外套,拉著宋棠,「我們就不在跟前打擾了。」
宋棠連忙拉住傅寧胥,三人不管顧老爺子背後的呵斥聲,開了樓下的包間,讓服務員將宋棠點的,還沒有吃完的菜也一起挪下樓。
顧宴捏著眉頭,沉聲道:「讓你看笑話了。」
「那倒也沒有。」宋棠換了副新碗筷,舀了半碗飯。
傅寧胥倒是有點噁心,表示自己吃不下了:「你兩形婚都這麼困難,不如趕緊分了。」
傅寧胥也算是認識顧宴良久,不過二人沒什麼交流,傅寧胥對他的映象依舊留在從前,他一個人默默無言的上學,總感覺他沉默寡言,有些陰沉。
她才不願意姐妹以身飼狼。
特別是現在,她話才說完,他突然抬頭格外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更覺得這人不好惹。
「說的簡單。」宋棠扒拉著米飯,「我都和我爸媽透露我要談戀愛的消息了,突然間男朋友沒了,我媽不我削了我的皮。」
傅寧胥一聽有戲,趕緊拉閨蜜出火坑:「我弟弟不行嗎?他可是追你的漫畫長大的,仰慕你已久,年年和我說非你不娶,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不要!」宋棠一臉避之不及,「他太小了,我弟弟都比他大兩個月!我的良心會感到罪惡。」
傅寧胥再次感覺到有人瞪著她:「怎麼不要了?成功女人背後就應該有個洗衣煮飯的小奶狗!」
宋棠兩眼幽幽:「所以你去撩處男,被追到公司了?」
「不許提這事兒!」傅寧胥氣憤。
宋棠轉頭,看向顧宴:「今天真的不回家了嗎?」
顧宴開口有些寒氣:「不回去。」
宋棠沒有多想,以為他依舊在生氣顧爺爺的一番話,殊不知身邊的傅寧胥猛地打了個寒顫,看宋棠就彷彿主動去敲大灰狼家門的小白兔。
「那我們去哪兒?」宋棠扒拉著肉片,「空庭春庄還沒有裝修好耶。」
「住晚酒店……」
傅寧胥立刻踩點打斷:「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宋棠她媽不在,她和我回家。」無顧隔壁那個人冷冰冰的眼神,繼續道,「我弟弟很想你。」
宋棠一想,覺得他此刻心情不好,回去找泠阿姨也不錯。點點頭道:「可以,記得代我問泠阿姨安好。」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傅寧胥!誰是你女兒,給我滾!」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方筎慧回家的時候,家門口堵了幾個黑衣的收債人,見她的面就上來扯她的包包:「錢呢?」
屋子裡還響著方母哭號的聲音,一見方筎慧回家,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先給你哥哥,你哥哥急著要!」
「給他幹什麼?」方筎慧一張白皙柔弱的臉上像是行屍走肉,瞧她的眼神彷彿看一具屍體,「給他出去賭,然後再讓你把我騙進夜總會嗎?」
「沒良心!」方母突然間反手給了她一巴掌,打得方筎慧險些站不穩,又被要債的一拉扯,一屁股坐到門口髒兮兮泥塘里。
方母依舊在咆哮,作勢要來扯她的頭髮:「那是你哥哥!你以為跟你這個賠錢貨似的嗎?」
方筎慧冷笑,高跟鞋直辣辣的往她腳踝踢,鋒利的鞋跟僅僅三兩下,方母就尖叫著站不起來,方筎慧掙扎著打開包,遞了幾沓鈔票給那群收債的小混混:「一個月,不許來找我!老規矩,下次給你們翻倍。」
那幾個收債的掂量下鈔票的數量,點點頭表示同意了:「你家就你還有點用。方小姐,你這麼狠真的不考慮和我們干這行嗎?」
「謝謝抬愛,大可不必。」
她的一切行動極其熟練,彷彿這樣的鬧劇上演過無數次,等她踉踉蹌蹌的自己站起來,立刻按住欲圖打她的繼母:「你也最好安分點,我可不是次次都這麼好心,只是給你幾腳。」
說完,扶著牆緩慢的挪進家裡。
屋子裡已經混亂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家裡但凡值錢的東西都已經典當完畢,沒有人知道就連她耳朵上這雙耳環都是可笑的贗品。
方筎慧已經沒有悲傷的權利了,親生母親逝世之後,所有屬於她的東西都盡數消失,現在顧家遞上的橄欖枝就是她絕境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為了這根稻草,她豁出面子籠絡以往看不上的同學,那群虛榮無腦,見了幾個沒用的包包,便如聞了肉香的野狗一般的女人。
方筎慧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就提著行李箱出門,馬不停蹄的去應顧老太爺的約,或者說,去找那個擺脫這裡的機會。仟韆仦哾
她想起白日里那個站在顧宴身邊的女孩,她是如此的明媚耀眼,笑容帶著一種典雅的可愛,就像一株沐浴著陽光向日葵。
她再次對只會矯揉造作博人同情的自己感到噁心!
「滾!」
宋棠對傅寧胥如此說道。
雖然傅寧胥很贊同,傅華寧也很贊同,甚至小狗尾巴都要甩出風聲了,但是宋棠接受不了和一個比自己弟弟都小的男生結婚。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拐賣小孩的老妖婆!
「你那時被你弟弟嚇的。」傅寧胥倒了兩杯酒,並用眼神嚇退欲圖分一杯的弟弟,繼續摟著宋棠道:「雖然你弟弟是個反人類級別的天才,但是並不意味著所有弟弟都像是你弟弟一樣。」
「不,打住。」宋棠一本正經,「和你弟弟比,我覺得顧先生也挺正常的。」
「oh——no!」傅寧胥斬釘截鐵,搖頭,「雖然顧先生人是不錯,可是哪怕是形婚,你也得應付他的家裡人不是嗎?」
宋棠又回想起顧老先生,打了個寒顫:「你說他不會真把那個方筎慧帶回家去吧?」
「大抵會。」傅寧胥抬著威士忌,想都不想。
宋棠一臉不可思議:「那我得多尷尬啊?」
「所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傅寧胥樂見其成,「趕緊和顧先生解除形婚合同,你走你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
宋棠咬著下嘴唇沉思一陣:「不行——」
傅寧胥和傅華寧都很高興,連連點頭。
「我得催一下空庭春庄的物業,快點幫我把房子裝修好!」
傅寧胥扼腕長嘆:「我去!宋棠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
「不是,」宋棠回頭,「你想想,我現在要找一個形婚對象有多難——再說一遍不許提你弟弟!」
「顧先生形婚我想得通!」傅寧胥從沙發上坐直,道,「畢竟他前有狼後有虎,他爺爺他爸爸哪個是省油的燈?他總得找到東西堵他們的口。」
「可你為什麼要形婚?」傅寧胥百思不得其解,「就因為被渣男傷害過幼小的心靈?」
「那倒不是。」宋棠擺手,「我曾經的夢想是做一部自己的漫畫。」
「那和結婚有什麼關係?」
「我的理想是找到一個漫畫家男友和我一起完成這部漫畫,就像張洛那樣。」宋棠一攤手,「結果我發現這種東西根本不可靠,一旦產權混淆、矛盾爆發,我就會再次面臨我現在的狀態。」
「所以你乾脆找一個和你永遠不會有職業相交的人?」傅寧胥順道而行,呡了口酒道,「可是你也沒必要形婚啊。我爸我媽結了婚不也是各干各的。」
「不,是因為脫離了我的理想主義,我發現我再難構造另一半的形象。」宋棠自己給自己加了點冰塊,「然而我此刻也發現離開另一半,我也可以畫我的漫畫。加之我媽最近老愁我嫁不出去,那為什麼不就形婚呢?」
傅寧胥不贊同:「你這和那些為了結婚而去結婚的人有什麼不同?」
「因為我實在沒有辦法想象,我要如何和一個我更本不喜歡的人,裝天長地久。」宋棠吶吶,「這樣一對比,是不是一開始就形婚更加符合我的期許?」
傅寧胥笑了一聲,和她碰杯:「行吧!敬我們浪漫主義宋小姐能成功實現理想!」
「實現什麼理想?」
「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金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