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見面禮
沈媛看著一眾人的反應,也禁不住帶著眼淚笑道:「行了表哥,您就別嚇人了,看看我兩個哥哥都嚇成什麼樣兒?冷汗都出來了。」如今不能叫皇上了,偏偏周銘還不喜歡人家叫他太上皇,說聽著就好像老的走不動路了似的。偏要人家叫他的名字,貝殼子那是打死也不肯的,就罷了,沈媛這當日皇后卻是被逼的沒辦法,最後只好仍如從前舊日稱呼一般,叫他「表哥」,周銘這才滿意了。
聽沈媛這樣說,周銘咳了一聲,目光在兩個舅哥臉上掠了一圈兒,方淡淡笑道:「哪裡是嚇得?兩個哥哥分明是高興得嘛,大哥,二哥,你們說是不是?」
早知道今天有這一出,該讓芍藥把那什麼保心丹救心丸的給預備幾瓶帶在身上,這老心老肝的哪裡禁得起太上皇這麼嚇?沈蔚和沈茂兩個在心裡都淚流滿面了,但是看著太上皇的眼神,雖然性子似是變了,但那眼睛里隱藏的銳利可沒變啊,何況就算不盯著你看,你敢說什麼?你能說什麼?
到最後,哥倆只好違心笑道:「是,太上皇說的極是,我們這是……高興得……」真是說不下去啊,太違心了啊,太上皇你不會不知道我們的真正心情?你這是硬逼著我們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啊。
哥倆一起在心裡大叫。周銘才不管他們的真正心意呢,聽見這話,便笑眯眯轉過頭去,對沈媛道:「如何?朕就說嘛,哥哥們都是注重親情的。」
「好了好了。快去後院。只怕母親已經等急了。」沈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丈夫這明顯是仗著自己太上皇的身份在這裡壓著哥哥們撒謊嘛。
一行人來到後院,果然見大長公主唐王妃等都按照品級裝扮了在那裡等著迎接鑾駕。見到他們,忙要跪下迎接,周銘便連忙揮手道:「免了免了,今日是來賀壽的,不是宮中擺宴,都免了。」
眾人哪敢真免?因到底還是跪下了,貝殼子得了周銘指示。飛跑過去扶起大長公主,眾人這才又起來。
周銘來到眾人面前,先和沈媛給大長公主拜了壽,又在人群里張望了一圈兒,卻沒找到寧纖碧,因便問道:「咦?千山那個媳婦兒呢?哪裡去了?這樣重要日子她竟不在您老人家面前承歡?真真不像話。」
大長公主連忙道:「回太上皇,剛才前邊不知有什麼事,芍藥趕著過去了,想必就來的。」話音落,卻聽周銘笑道:「別叫太上皇了。您老的輩分比我大多呢,既是我姑姑。又是我岳母。這麼叫算怎麼回事兒?還是就喚我的小名。姑姑還記得不?從前你就總叫我銘兒,除了母后,你是唯一一個這樣叫我的人了,母后今日本也想過來,偏偏今早起來又覺著有些不舒服,朕就沒讓她過來。」
太上皇在大長公主面前竟是不自稱「朕」了,跟在他身後的一眾臣子只覺著頭暈眼花:今天這刺激實在太大了,幸虧自己等人來得早,要不然趕著中午過來,可不就是巴結不上了呢?可笑那寧尚書仗著和沈家關係好,竟然到現在還沒過來,如此一來,只怕沈閣老會疑心他不敬的?若是真生了芥蒂,那從此後是不是可以想個辦法鑽營一下,說不定自己就能得到什麼好運,把那傢伙擠下去,取而代之呢?
不少官員都注意到了寧世泊不在,又看見寧纖碧在這樣時候竟也沒在大長公主身邊,因此心裡都不禁泛起了一些不靠譜的猜測和妄想。眼看著太上皇親自扶著大長公主的胳膊進到屋裡,他們便亦步亦趨的跟著,只是走到近前,不由得傻了眼:大長公主的屋子再大,終究不是乾坤殿,這女眷們進去了,剩下地方就不多了,怎麼也容不下他們跟著擠進去啊。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便見周銘轉過身瞪眼道:「你們都這麼跟著做什麼?朕如今不是皇帝了,難道還要追著朕的屁股奏這個奏那個的?去去去,都回前邊去,這後院不是只有女眷們才許在這裡嗎?」
勛貴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無可奈何離開了,好在沈蔚和沈茂也和他們一起被攆出來,仍回前廳坐著。
忽見沈千城引著寧世泊過來,沈茂便起身迎到門口,笑道:「你可總算是來了。論理我該在大門口親自迎著你,不過我想著你還不知多久才能到,今兒早上河南山西兩省官員的請調摺子我也看見了,料著你不處理清了不會過來,所以索性不等了,反正咱們是兒女親家,也不用講究太多。」
寧世泊笑道:「閣老言重,恰是如此才好。不然下官心中更愧悔無地了。」一面說著,兩人攜手並肩進來,說沒兩句話,便談到遼東問題,沈茂和眾大臣招呼了一聲,又讓沈蔚招待著,就要和寧世泊進書房,卻聽沈蔚笑道:「你們兩親家天天在朝上說這些還說不夠?非得要在今天說?就不能清閑一陣子么?」
沈茂笑道:「恰是今早兒得了遼東那邊的消息,我早想著寧大人過來就問他的。哥哥先陪客,容我告罪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一邊說就徑自去了,這裡沈蔚便苦笑著對眾人道:「舍弟便是這麼個性子,想必各位大人也都了解,說是一會兒,不到吃午飯時候只怕也不能出來了。」說完見沈千城從門邊走過,他就叫住問道:「還有什麼人沒來?太上皇如今在後院呢,若是沒什麼人了,看看就關了大門。」
沈千城明白這是因為太上皇在此,所以要格外注意安全的緣故。因此答應了,又道:「宣哥兒和寧家兄弟們也來了,我們將宣哥兒留下幫著料理一番,從前他也在咱們家幫襯過的,其餘人都請去和那些年輕子弟喝酒了。幾位大人家的女眷是弟媳的姐妹,也都送去後院了。」
沈蔚點頭道:「這樣也罷了,有宣哥兒幫襯,我還放些心,只有你們兩個,我還真有些不放心,你們就不是這行當里的材料。」說完揮手命沈千城去了。
這不過是個小小插曲,卻把那些還想著趁機鑽營取寧世泊而代之的官員們的心盡皆灰了,只看沈家王爺和沈閣老對寧家的態度,這哪裡是有半絲芥蒂的模樣?說是格外看重都輕了。根本便是把那寧家人當做自己家人一般對待啊。
前邊熱鬧,後邊此時更是熱鬧無比,女眷們和沈媛坐在一起說話,周銘則只和大長公主聊些家常,說到當日抄家之事,周銘如今自然不用再瞞著動機,因一五一十和大長公主說了。大長公主便笑道:「我知道必定有個緣故,也隱隱猜了一些,只是沒有全猜到。原來你竟是為了這個。可憐我沈家樹大招風,竟然就做了你的棋子。」
周銘笑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皇家向來和姑姑家親厚,太子又是您外孫子,若是要打壓太子,不對付沈家是不行的。可不就得演這一場戲呢?雖如此,我也做好準備,知道千山媳婦的百草閣是她的產業,並沒有做嫁妝帶進府里來,那女孩子是個寵辱不驚的剛強性子,我料著她身後既有百草閣靠著,就定然能料理好你們一大家子,這才敢行事的。不然,若真是因此而讓姑姑您有個好歹,只怕朕這一生也不能心安了。」
大長公主笑道:「要這麼說,你還真得謝芍藥。當日得了信兒,姑姑這性子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只把我氣得發昏,一心只想著拼了這條老命進宮和你理論。幸而被芍藥勸住了。你說,若是我真的進宮在你面前血濺五步十步的,你那時要怎麼辦?」
周銘哈哈笑道:「朕聽御林軍已經說了這件事,當時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啊。幸虧千山媳婦有眼色,不然姑姑您那麼一鬧,可不是讓朕騎虎難下呢?」
話音落,忽聽外面一片嘈雜聲靜了下來,周銘扭頭一看,只見寧纖碧抱著孩子,被身後幾個婆子丫頭簇擁著正裊裊往這邊而來,先拜見了他,又拜見沈媛。周銘便笑道:「你這丫頭向來精明,特意抱著孩子來是討賞封呢?」
寧纖碧笑道:「太上皇冤枉了臣妾,臣妾只是想著皇太后還沒看過她這侄孫,所以抱來給她老人家看看,誰知太上皇偏要這樣說,既這麼著,太上皇和皇太后的賞賜,咱們哪裡敢不接?何況長者賜不敢辭。如此我就先替平安謝過他姑爺爺和姑奶奶了。」
「好啊,幾日不見,越發伶俐了。」周銘呵呵笑著,他和沈媛過來,自然是預備了禮物的,那禮物還是內務府庫中的極品。此時就拿出來,卻是一套長命銀鎖銀鐲和一對龍鳳玉佩。那長命銀鎖鐲子也就罷了,雖精巧無比,終究價值有限。但這龍鳳玉佩,卻真正是精品中的極品,也只有皇家這樣搜羅了天下寶物的大寶庫里才能有,民間根本就看不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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