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求你做個人吧
王府,張皓小院。
並不是所有的所謂「穿越者」都能力挽狂瀾,挽大廈於將傾,至少對於張皓,一個歷史知識半吊子,靠支離破碎的知識拼湊出來的說辭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讓現在的張皓去殺入元營,取脫脫首級如探囊取物,但凡喝酒就了一粒花生米,張皓都不會想這種事情。
讓張皓去和張士誠申請領一路兵將,斬將奪營。古代人只是生活在古代,又不是傻,雖然此時張皓有些拳腳功夫,知道一些陣法和兵略,並不代表此時張皓可以自信到如霍去病一樣,一戰封神。相反就算是張士誠麾下的這些戰將,張皓如今對上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那還有哪些有難度的事可以嘗試呢?對不起,不會!不學!不幹!
享受完「猛烈母愛」和精美「狗糧」的張皓,想想目前能做些什麼「簡單」且力所能及的事情,想來想去終於明白自己真是個廢物,竟然悲哀發現,如今自己不添亂竟然給高郵最大的貢獻了。
萬念俱灰,張皓讓張安和翠兒把床搬到了屋外,整個人癱在床上,在靜謐的午後,沐浴著冬日的暖陽,陽光灑在張皓的臉上,安詳而平和,張安坐在旁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遠處張皓養的窮凶極惡的「中華田園犬」也是癱在地上,地上時而起落的幾隻尋食的鳥兒在嘰嘰喳喳叫著,為這午後冬日更添了一份慵懶,好一派世外桃源的安逸景象。
張士誠待會議完畢,就馬不停蹄地往王府趕來,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如果不搞清楚前因後果,對於整個高郵都會是滅頂之災。
張士誠趕到張皓的小院,院內的巨鹿林立,依稀還存留著兩人曾經對陣過的痕迹,看的張士誠一陣頭疼。
當張士誠看到張皓廢物一樣地癱在床上,頓時氣得不打一出來,好傢夥,你爹我在外面出生入死,你可倒好,在這曬太陽。不由地大怒,一聲暴喝:「狗賊,納命來!」,
說完抄起侍衛的紅纓槍挽出一個槍花,如出水蛟龍一般,飛也似地殺了過來。
正沉浸在夢中,和三上老師做友好業務交流的張皓感到四周驟冷,毛孔頓時豎起,危險來臨之際,睜開惺忪睡眼看到不遠處殺奔而來的張士誠,大喊一聲:「風緊,扯呼!」
那種浸在骨子裡的em(逃跑)基因,促使張皓飛速從床上跳將起來,連鞋都沒來得及穿,還跑還喊:「速去後院請母親大人。」這時小書童張安也非常輕車熟路地分道而逃,直奔後院,專業素養拉滿,默契程度拉滿。
「為啥人家能成為二少爺的高級伴讀書童,而我才是一個第十等級的家丁,細節決定成敗啊!」旁邊一個不知名的家丁在反思自己。
這是張士誠和張皓父子二人多年對陣的實戰經驗,此時張皓已經失掉了先手,只能暫避鋒芒,從長計議。
跑著跑著……張皓越跑越不對勁,我做錯啥了,當街墜馬也是看到亂民搶劫,見義勇為,此事乃彪炳張皓履歷的光輝事迹。通過二叔建言獻策,也是想為社團做貢獻,就算無功,至少無過吧!前邊去怡紅院和人打架的事情不是打過十軍棍了嗎?再捋一捋最近的事情……沒有任何把柄!
張皓頓時氣定神閑,駐足轉過身來,伸出手大喊道:「父親,且慢,有話好說!」
只見一個紅纓槍的槍柄從天而降,砰的一聲,將張皓打翻在地。
......
中堂上。
張士誠悻悻地摸摸了嘴巴,一臉尷尬地看著滿是怒氣的劉夫人,而旁邊張皓齜牙咧嘴地大呼小叫,彷彿受了十萬點傷害,下一刻要「駕鶴西去」。劉夫人憤憤地說:「皓兒到底做錯何事?可憐我兒墜馬還未傷愈,就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你要打連我一塊打死算了。」
張士誠現在很是尷尬,他總不能說是看到張皓在曬太陽就揍他的吧?這也說不過去啊!要是擱在平時,張皓能老老實實地曬太陽,張士誠真的可以感謝諸天神佛,謝天謝地了。
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是硝煙紛飛的戰場,是岌岌可危的高郵,遠處城牆還猶如修羅地獄一般的地方,而其實這種行為,作為張士誠的二公子,竟然曬起了太陽。
面對一個剛剛算是立了功的兒子,張士誠腦子還沒有轉過來,所以面對劉夫人怨奎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這事擱在後世,某著名籃球評論員就已經有定論了。將士們在浴血沙場,你無所事事地曬太陽,這種行為無論是誰看見了,上去揍一頓,准沒有錯。如果你要指導二公子去做這做那,那你是外行指導內行,畢竟你又沒有一個「誠王」的爹!
作為一個行止端方的義軍首領,這個事情的確有點汗顏,但是依然輸人不輸陣,這是父子對陣多年的經驗,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廝下次再犯,定斬不饒!」
劉夫人剛剛也是故作姿態,還以為張皓又犯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錯,是以先聲奪人,責備起張士誠。現在看張士誠已經不再追究,這個事總算揭過去了,也不會窮追猛打。
雖然看著張皓齜牙咧嘴的樣子,劉夫人心裏面有些心疼,但以對自己的兒子還是門清的,多半裝腔作勢的成分比較大,於是也說道:「皓兒,以後莫要再胡鬧了。」
張皓滿腦門黑線……對對對,都是我的錯,一臉的生無可戀。只想說:「張老匹夫,求求你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