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在痛
夜界有史以來最巔峰的藝技對戰落幕了，但夜店眾人仍然沉浸在其中，表情愣了半響方才緩過神來，緊接著，便是嘈雜的嘩然之聲不絕於耳。
地面上，昏倒的肖世邦四人被茱麗葉夜店的門衛抬下去了，而錢有道等人恢復了一點體力，支起身子坐著，開始得意忘形起來。
「嘿，力挫初代四小天才，真他娘的爽。」杜南克斯咚的一拳砸在了地面上，哈哈的傻笑道。
「喂，我說杜南克斯呀，剛剛是誰一副跪地求饒的樣子，嘖嘖，這會兒威風起來了喔！」旁邊，泉夫道爾打了一個響指，滿臉都是戲謔。
一聽，杜南克斯頓時老臉一紅，身子躍起，朝著泉夫道爾惡撲上去，旋即扭掐成了一團。
呵呵，見狀，愚寇、愚地、伊木三人不由得樂了。
在兩人嬉鬧間，錢有道搖搖晃晃地站起，眼睛四處瞄視，尋找震飛之後的天狐玉女爐，正當他清眉微皺，秀目中浮現一絲焦急的神色時，一個托拿著玉白色小爐子的纖纖玉手出現在他眼前。
「錦瑟流年…」抬頭望去，那少女的一汪美眸含著點點羞意，讓錢有道不禁地看呆了。
「小流氓！」伸著的手臂有些微微發酸，女子美目一剜，怪嗔地叫道。
咳咳，錢有道摸了摸鼻子以掩飾尷尬，原本要接過天狐玉女爐的手，卻也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對方的小手。
俏臉上閃顯過一抹慌亂，錦瑟流年掙了掙玉手，在好一會兒，才脫離了大手的控制。
看到女孩如受驚的小兔子，錢有道乾笑了幾聲，道：「那個…錦瑟流年，我只是想握手言謝罷了，你可別誤會了。」
話語一出，錦瑟流年的表情微微一愣，很熟悉的說話方式，記得極品小廝大賽上，他輕薄了她自己后，就是這樣說的。
「嗯！」聲若蚊鳴，錦瑟流年應道，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小臉上鮮紅欲滴，好在有縷縷青絲遮掩住了。
收起天狐玉女爐，錢有道轉過身子，目光直刺騰鳳台，注視著黑崎宮駿，他的眼眶中的敵意只濃不淡。
面對不遠處投射而來的挑釁，黑崎宮駿的面色很陰沉，但不知為何，他在死死地壓住這份暴怒。
視線停留了片刻，錢有道的眼珠子一轉，落到了身著金縷絮衣的小林愛可身上，他靜靜地望著那美若天仙的女孩，眸子里蕩漾著一波柔情。
「小林愛可姐姐…」錢有道一邊喃喃道，一邊緩緩的向騰鳳台走去，拖住略有虛弱的身體，每一個步伐都是那麼的沉重，短短的一段距離，時間彷彿過了許久似的。
錢有道的這一舉動，引來眾人的觀望，人群中，黑崎慕嫣吃醋了，錦瑟流年黯然了。
步止，站立在原地沉默了一陣，錢有道抬起頭，露出一張孩子的笑臉，對著台上的佳人說道：「姐姐，跟我走吧！」
騰鳳台上，一臉平靜的小林愛可，在聽完錢有道的話語后，美眸不可察覺的陡然一凝，而後便是為一抹堅定所取締，與此，帶著一種毫無感情的冰冷語氣說：「你…走吧，我是不會離開的。」
滿懷期待的錢有道恍如晴天霹靂，心臟狠狠的一痛，他不知所措，嘴角苦笑連連。
？」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傳出，錢有道的眼睛紅了，他倔強的望著台上的人兒，問道。
「因為…我答應黑崎宮駿的求愛。」說著，小林愛可順勢挽住黑崎宮駿的手臂。
而黑崎宮駿亦摟住小林愛可的腰肢，冷聲哼道：「死心吧賤民，你…真的還不配。」
這一幕，讓錢有道的心酸痛酸痛的，忍住的眼淚，也是在此時潸然滾落。
呼…，心在痛，痛得無法呼吸了，錢有道的哽咽聲不止，那嵌在大腿**的指甲浸染成鮮紅色。
「哈哈！」錢有道大笑，手揪著心口處，落寞的轉身，朝茱麗葉夜店大門走去。
穿行於人群間，錢有道好像木偶人一般木訥，只是一步一步的走著。
夜店眾人議論紛紛，多數的是在奉承黑崎宮駿，貶低、謾罵錢有道。
當然，前代女帝艾奴薇是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她最喜歡痛打落水狗了。
除了春野櫻之外，男皇冶紅丸和夜王維克多也都相繼嘲笑、譏諷道。
黑崎慕嫣鼻頭髮酸，眼淚模糊地看著錢有道消瘦而單薄的身影，不帶半點猶豫，她追了上去。
有著同樣動作的錦瑟流年慢了一拍，剛剛踏出的玉足停頓了下來，眼眸再次黯然了。
杜南克斯、泉夫道爾、愚寇、愚地、伊木五人憤慨不已，他們只能用這種方式為錢有道抱不平。
……
茱麗葉夜店外，一絲絲不算寒冷的涼風吹拂著錢有道飄逸的頭髮，風乾了他的面龐上的淚水，留下道道清晰的痕迹。
偌大的揚州城，錢有道茫然四顧，不知何去何從。
父親母親不在了，哥哥走了，就連小林愛可姐姐也要離開自己，錢有道越是這樣想著，心裡越是酸痛的緊。
漫無目的走著，錢有道沿途覽視，盡量分散自己的注意，減輕萌動不安的憂傷。
路過至梅川庫子居住的閣樓下，錢有道駐足，見樓上燈火未明，微嘆一聲，離開了。
又行許久，前方路盡，竟是到了瓜州京渡，渡河上紅船泊岸，通亮的燈光照得河面明晃晃的，猶如一條玉髓脈扎生在此。
較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紅船，那孤單搖曳的烏篷更像此刻的錢有道，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正當錢有道頹坐在地，上軀準備舒躺在地面時，一個跟了他一路的女孩，從後方抱住了他，她的皓首貼靠在他的背上，感受來自他的溫暖的熱度。
兩人就這般的依偎著，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勝過了千言萬語。
不知過了多久，錢有道出聲了，說道：「能陪我一起喝酒么？」
「嗯！」黑崎慕嫣小聲應道。
擁擠著人流群移動，隨機在數百隻紅船中選擇了一艘，它的名叫「永不沉的阿斯提坦舟」。
這艘紅船比一般的紅船稍大，但舟身卻顯得有些破舊，很多地方都打了釘，橫叉的覆蓋木板條，可它的樣貌並沒有讓人望而止步，相反，它吸引了不斷前來的客人。
登上船，踩著咯吱作響的木地面，錢有道兩人被一個大鬍子的船員引進船廳，裡面亂糟糟的，叫罵、呼喝等聲音混成了一片，大漢們舉起最廉價的麥酒高興的大口猛灌，還有一些女人蹭吃蹭喝，不過她們得出賣一點色相才行。
繞過這些玩的近乎瘋狂的人們，錢有道拉住黑崎慕嫣走到一處人少的位置坐下，點了兩大杯氣泡外冒的麥酒。
夜店也賣這等廉價的酒，五十元銅券一杯，是這兒的五倍價格，窮人們自然捨不得多花錢，所以紅船應運而生。
咕隆…，錢有道端拿起酒杯，大口大口的吞喝著，很快一杯見底，而後又點一杯，繼續猛灌。
見此，黑崎慕嫣沒有阻止他，任由著錢有道酗酒。
第二杯、第三杯…第八杯，一直到第十二杯，錢有道才放下酒杯，趴在桌台上，獨自傷心。
時間晃晃悠悠的，錢有道帶著滿心的疲憊進入了夢鄉中。
然而，一陣吵鬧聲驚醒了他，錢有道睜住半眯的眼睛望去，只見三五個粗壯的流氓混混，在騷擾他身旁的黑崎慕嫣。
「滾!」錢有道朝其吼了一句，面色冷到了極點。
為首的滿臉橫肉的混混頭子一聽，不爽地踢了一腳桌台，使酒杯摔倒，濺濕了錢有道一身酒污。
啪，錢有道發泄了，看也不看的把桌台上的酒杯砸在了混混頭子的腦殼，開了一個鮮紅的瓢。
啊…，混混頭子捂住腦門，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隨即兩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其他流氓混混慌亂了，連忙扶起混混頭子，將他拖離此處。
一些看熱鬧的人們猶意未盡，那充滿火熱的目光，似乎期待著事情進一步擴大化。
沒過數息，一群面相兇狠的傢伙，湧進船廳內，他們拿著各式武器，行徑囂張而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