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章人情往來
「同志,本院就一個做過剖腹產的醫生,他出差了,你們往上急醫院走吧。」
三十多的漢子聞言,攔住醫生「求求您了,救救我媳婦兒,孩子,孩子就不要了,她這個情況,我們怕到不了市裡。」
醫生又何嘗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只是不敢擔這個風險。
聶彩鳳查看了一下產婦的情況,不能再拖了。
「醫生,快點吧,產婦需要馬上手術。」
「我,我只接過生,沒動過刀子。」醫生為難的說。
「那,外科醫生呢?做過闌尾炎的也行啊。」
「趙醫生,發生什麼事了?」
「院長,這兒有個產婦,孩子腳先出來的,又被村裡的產婆給托回去了。
院里做剖腹產的醫生出差了,這位女同志提議外科醫生上,做過闌尾炎的就行。」
院長略思片刻「去,通知下去,馬上手術,兩個科室一起上。」
院長又看向聶彩鳳三人「誰是產婦家屬,過來一下。」
院長兩人口頭說好了,儘力搶救大人,孩子隨緣。
產婦進產房,聶彩鳳夫妻二人也陪著等了一會兒。
因為情況特殊,直接進手術室,十分鐘孩子就剖出來了,外科醫生處理後續縫合傷口,產科醫生搶救孩子。
這孩子也是命大,二十分鐘后,終於哭出了聲,產房裡的所有醫護人員都鬆了一口氣。
一個小護士打開門,沖門外的三人說「孩子抱被拿來,抱孩子。」
抱被?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男人開始脫身上的大棉襖。
「護士,等一下,我們車上有。」聶彩鳳攔住漢子的動作。
聶彩鳳跑向車,車上沒空調,坐車冷,聶彩鳳備了幾個蓋腿的被。
不大一會兒,被子拿回來了,聶彩鳳給漢子,讓他抱孩子。
看著安排好了病房,吳桐和聶彩鳳倆人就告辭了,那漢子別提有多麼的感謝她倆了。
出了醫院,聶彩鳳想到這產婦鬼門關走一趟,肯定沒奶水。
「吳桐,先去趟供銷社。」
聶彩鳳進了供銷社,買了一個奶瓶和一包奶粉,二斤紅糖。
當倆人返回來送到醫院后,那漢子說什麼都要給二人磕頭,嚇得倆人東西放地上就跑了。
回到家,天黑了。
產婦家裡的幾個孩子在這兒等消息呢。
聽到母女平安的消息,她家大兒子才放下心來。
村裡的孩子不習慣說謝謝,沖她們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來,最後直接鞠了一下躬表示感謝,拉著弟弟妹妹跑了。
「張姨,現在不是計劃生育了嗎?這家好幾個孩子了,為什麼還生?」
「誰知道呢,可能是覺得多子多福吧?」
吃完飯,小悔拿出他的收音機。
「哼,我早就想到來了這裡看不到電視,就拿了這個。」
仨孩子湊一起去聽歌,聶彩鳳笑著說「這裡的山這麼多,就是有電視,它也收不到台。」
張秀玉打著手電筒出去串門子拉家常去了。
聶彩鳳和吳桐靠在炕頭上,聶彩鳳窩進吳桐的懷裡。
「哎,這來了還沒消停呢,不是這事就是那事,來了都沒好好待著呢。」
吳桐握住媳婦兒的手,摸索著「咱們累點兒無所謂,孩子和張姨玩的開心就好。」
「你給我講故事吧?」
「好,話說從前……」漸漸的聶彩鳳在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中睡著了。
吳桐聽到胸前傳出來輕微的鼾聲,知道媳婦兒睡著了,這個姿勢影響到她呼吸順暢了。
抱起媳婦兒,給她脫掉衣服,挨著媳婦兒在溫暖的火炕上睡著了。
「媽!媽!下雪了。快起來。」
聶彩鳳翻了個身,火炕在涼下去后,被吳桐重新燒熱了,舒服的她不想起來。
「雪有什麼好看的。」聶彩鳳退進更裡面,她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吳桐從外面走了進來「你都好幾天沒練功了。」
好吧,聶彩鳳動作麻利的穿好衣服,她要保住第一的位置,不能讓吳桐超過自己去。
來到院子,仨個孩子在堆雪,聶彩鳳找來鏟雪工具。
先活動活動身體,到房頂去鏟雪,吳桐也跟了上去。
從自家房頂,向四周望去,都在掃房頂,誰家都怕雪太大,把房給壓塌。
夫妻倆到房頂二分鐘,搞定,直接從房頂跳了下來。
仨個孩子氣的哇哇叫,沒你們這麼幹事的大人,把那一房頂的雪,都推院里來了,他們好不容易掃乾淨的院子,又要來一遍。
聶彩鳳抖掉鞋上的雪,「快鏟,一會兒帶你們去雪地里拍照片,肯定很美。」
吳桐幫孩子們收拾乾淨院子,那雪堆就留著,回來還要堆雪人玩。
第一天下雪,人們是快樂的,第二天,又下了一場相對來說小一點兒的。
臨近春節了,村裡放起了炮,要過年了嗎,放炮也正常,聶彩鳳一家美滋滋的等著過年。
沒一會兒,大隊長家小孫子來找小悔玩兒,帶來一個消息。
死人了,聽說還有凍死的,被人發現時,都凍成冰棍了。
聶彩鳳適時給三孩子講了懶漢的故事,懶漢是餓死的。
球球反應過來說「你的意思是,村裡凍死的人也是懶漢?」
「那是,但凡勤快點兒,入冬前存夠過冬的柴火,炕是燙的,怎麼也不可能凍死,我推測,他不僅是懶漢,還是光棍。」
張秀玉在聽到死人了就出去了,沒一會兒,又回來了。
仨個孩子圍上去,問人怎麼死的。
聽完張秀玉的解釋,仨孩子對自家老媽豎起了大拇指,你猜對了,一點兒沒差錯。
聶彩鳳她們和死人不熟,也就沒過去,只是覺得要過年了死人,有些悔死罷了。
隨著孩子們在村裡交的朋友越來越多,拿回家的小禮物也越來越多。
仨個孩子終於坐不住了,跑到聶彩鳳面前「媽媽,咱們要不要到城裡一趟?」
「寶啊,去城裡幹什麼?不花油錢嗎?」
球球低下了頭「媽媽,我們錯了,在帝都就應該聽你的話,買些禮物,送給村裡的小朋友,現在,他們把自己認為最好玩的,好吃的都送給了我們,我們仨成了只進不出的吝嗇鬼。」
聶彩鳳笑了「你們早幹什麼去了?人情是需要往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