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亂初顯
大紅的花轎凌空掛著，花轎里飄出一卷紅布，只是輕輕一卷，山伯便消失不見了。
白嵐全神以待，這隻女鬼恐怕比山伯更凶。
「呵…..。」
戴帽子的男人將手中的瓜子花生一摔，冷笑著道。
「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大尾巴鬼，有種別走，爺爺的大部隊來了……。」
砰！砰！砰！
整齊的隊列聲響起，一夥幾百人的隊列踏著整齊的步伐從遠處走來了。
他們步履整齊，行走合一，一致的腳步聲踏的地面砰砰作響，細小的石子直接從地面上震起。
這也是曾經的先輩們，白嵐神情讚歎，他們的周圍瀰漫著濃郁的香火味道，有淡淡的金色光芒散發著。
這群軍人神情肅穆，踏步間高度協調，紀律嚴明，是真正的虎狼之師。
領頭的是一個著裝稍稍完好的寸頭男人，他走在步列的正前方，神情堅毅。
他是一個軍官！
「歸隊！」
「是！」
原來嗑瓜子花生的男人們抬頭挺胸，神情嚴肅，小跑著進入了隊列中。
傑瑞小嘴兩腮鼓鼓的，嘴裡塞滿了花生粒，此刻它也兩眼獃獃，一旁的中年男人手足無措，手裡還抱著沒燒完的花生瓜子。
傑瑞小眼睛一轉，前爪撈起幾個花生，唰的從地面躥過，爬到了白嵐的肩膀上。
寸頭軍官來回巡視，轉頭望向歸隊的男人們。
「敵人呢？」
白嵐一驚，目光往空中一看。
夜涼如水，卻哪裡還有大紅花轎。
跑了？
白嵐心疑。
「別動！」
卻猛然一聲大喝，隨後一道強光手電筒射來。
白嵐抬手，微微遮擋光芒。
一個警察從街邊拐角轉出，渾身裝備齊全，手裡拿著電棍。
那個警察腿肚子直打哆嗦。
幾百人隊伍整齊站立，就算手裡沒有武器也能給人極大的心理壓力
「全部抱頭，蹲下！」
寸頭軍官點點頭暗道。
「有點膽色。」
沒有人動，都是軍人，就算不是同一代，也沒有說臨陣蹲下抱頭之說。
白嵐高舉雙手，慢慢的往那個警察那邊走去。
「那是先人。」
白嵐湊到面前，小聲的說道。
「仙人？鬼人都沒用，大晚上接到報警電話，就是你們在聚眾鬧事？」
白嵐無語，小聲的解釋了起來。
吧嗒！
警察的手電筒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大汗淋漓，卻仍是半信半疑。
「真是……你說的那種先人？」
白嵐點頭嘆息，確實是那群人，生前血流干戰鬥，死後復甦也仍要巡視鬼界，見不得後生被欺凌。
見白嵐點頭，警察反而不緊張了，他小聲嘀咕。
「真是那群人倒也不怕了，我家世代當兵，說不准我太爺爺也在……。」
「對了，你是活人吧？
他問白嵐。
白嵐點了點頭。
「走！」
他拉上白嵐。
寸頭軍官站在隊伍正前方，不苟言笑，只是靜靜地看著走來的兩人。
待走到近前。
「啪！」
警察立正敬禮。
「長官好，三等兵王林向您報道！」
軍官衣衫破爛，僅比身後的士兵好一些，但此時他臉上卻神聖無比，他鄭重的抬手回禮。
一旁的白嵐心理有些發酸，他不是軍人，卻見到了一種禮儀兩代人，一道生死巨溝下的互相問候。
「三等兵王林，稍息！」
回禮完畢，寸頭軍官神色稍緩，他問道。
「怎麼只來了你一個人？」
王林滿臉苦笑。
「警力不夠，短短的幾個小時，市裡到處都有事故……。」
「先是有貓狗傷人，動物園的求助電話更厲害，死傷了十多人，大部份警力都去了那邊……。」
「現在的治安也不穩定，有些年輕人突然變的能噴雲吐火，他們還小，在街上亂玩……也傷了不少人…….。」
寸頭軍官沉思，繼續問道。
「沒有求援嗎？」
王林答道。
「沒法求援，電站可能受到了猛獸襲擊，現在市裡用的都是備用電源，網路信號也斷了，只有軍用信號還勉強能用，但是經過勘探，離開市區的運輸網路都已經遭到了破壞……。」
白嵐凝思，變化不止他一人，整個市區甚至整個華國都有了變化。
老鼠能成精，那那些野獸呢？
有人能噴雲吐火，卻不懂的節制，也造成了混亂，想必整個h國已經亂象初顯了。
「現在市裡啟動了緊急備用電源，也發布了緊急徵召，呼籲那些有能力的人一起維護治安，安撫人心……。」
「不過……。」
王林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寸頭軍官，接著說道。
「市裡有些老房區多有像您這樣的存在，市民們害怕，局裡也沒有更多的警力可以使用，混亂還在進一步擴大……。」
寸頭軍官彷彿沒有看到王林的眼色，他抬頭看天，神情寂寥。
「原以為醒來是看這盛世……。」
「卻不料是多事之秋……。」
王林扭捏，有些羞愧。
「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們乾的不錯…..。」
寸頭軍官看著王林，認真的說道。
「你們已經儘力了，事發突然，怪不得任何人……。」
「你回去處理其它事情，這天下是我們打下來的，不能亂，像我們這種蘇醒過來的就由我們去打……。」
「我們香火之力被你們活人的血氣克制，那些野獸我們對付不了，還是要靠你們……。」
「回去之後多燒點武器彈藥，在城南的烈士陵墓燒就好……。」
寸頭軍官安排，王林時不時的點頭。
白嵐已經記不清這是今晚他第幾次嘆息了。
這群人戰到血流干而死，好不容易復甦卻依舊要手無寸鐵的繼續戰鬥，陰魂就不會受傷？就不會死嗎？
恐怕並不見得，香火併不是萬能的！
也許，他能做一些什麼，而不是袖手旁觀，白嵐走上前，認真的對兩人說道。
「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
軍列後方有一個人湊在寸頭軍官耳邊低語了一陣。
「哦？」
寸頭軍官面露驚奇，他看著白嵐，嚴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眼中滿是欣賞。
「好，後生仔，乾的不錯！那你跟著三等兵王林去吧！」
又轉頭看向王林道。
「這個後生仔你帶走，他血氣旺盛，有武藝在身，難得有擔當，肯定能幫上你們。」
「你們去吧，我們也要開始行動了，別忘了燒點武器彈藥下來……。」
寸頭軍官轉身歸隊。
「對了……。」
他轉頭看向還端著花生瓜子的中年男子。
「你去告訴鄉親們，不要害怕，好好待在家裡，等我們打完仗，天下就又太平了。」
等我們打完仗，天下就又太平了！
白嵐心中回蕩著這句話，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能和王林默默的看著幾百人列著整齊的軍列，大踏步的離去，遠遠地，傳來他們的歌聲。
「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