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殺你
一記手刀,朝惡修羅的額頭橫向劈去,馮天佑要以最慘不忍睹的方式結果他,讓他為剛剛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輩子,馮天佑最敬重的就是師傅。惡修羅膽敢辱沒死神的大名,已經觸碰了馮天佑的禁忌。但是,眼看就要砍中惡修羅的頭,剛剛一直旁觀的殺手卻硬生生的接住了馮天佑的手刀。
「鏗鏘」之音,不絕於耳。
馮天佑可謂用了全力,卻像劈在了凹槽的鐵塊中。另一記手刀直刺他的下額,同樣,殺手橫向一撇打開,在次發出「鏗鏘」的金鐵交擊聲。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這人的雙手像jīng鐵一般堅硬,由其那雙冷凜的眼神,不僅殺氣逼人,而且冷靜得似乎毫不受外界影響,絕對比惡修羅還要厲害難纏。不得以,馮天佑只好放開發出撕心裂肺嚎叫的惡修羅,後退兩米。
另一邊,思蕊終於抓住機會掰斷了抱著彩霞那名殺手的三根手指,如果不是那兩人配合默契,早就處於下風。
思蕊趁機一把搶抱過彩霞,同樣後退兩米。終於救下彩霞,她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全身顫慄。思蕊放下她,攬在身後,凝神注視。
「天佑,準備全力拿下他們。」
「我們走。」那名雙手像jīng鐵的殺手一聲悶喝,抱起惡修羅率先朝街邊的花台後退。
惡修羅四肢已經全部廢了,卻極度厭煩的嘶吼。「血修羅,放開我,我不要你救。組長叫我們完成任務,我現在命令你,就算死也必須殺了他們。」
「想走沒那麼容易。」同時,馮天佑暴戾大喝,好不容易引出四名殺手,怎麼甘心放過他們。臨空飛奔,一記鞭腿橫視。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血修羅將惡修羅扔向馮天佑,又一次「咔嚓」的骨骼崩裂聲,惡修羅的腰椎骨以九十度彎折,擦著地面撞到花台。
只抽搐了幾下,他睜著不甘的雙眼,就在也沒有動憚,眼看,是活不成了。
在看另外三人,已經沒了蹤影。馮天佑正要去追,就被思蕊叫住。「天佑,保護彩霞為重。」
這句話就像一道鎮靜劑,讓馮天佑憤概的情緒得到緩解。快速跑到彩霞跟前,她正擔驚失措愣愣的看著馮天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馮天佑無比自責,一把將彩霞摟抱入懷。「彩霞,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
「天佑哥哥,你不是去公安局了嗎,怎麼在這裡?」早就被嚇得有些呆訥無神,可看到馮天佑,彩霞的思緒瞬間回到放學之前,她反而還在替馮天佑擔心。
當彩霞摸到馮天佑濕漉漉的胳膊,漂亮無神的大眼睛頓時變得驚恐。「唉呀,血,天佑哥哥,你流血了,這可怎麼辦啊……」
「沒關係的,一點小傷。「回過神,馮天佑這才注意到手臂上的傷口,之前被惡修羅整隻手掌穿過,現在放下戒心,冰涼的痛瞬襲全身。
為了不讓彩霞擔心,馮天佑硬咬著牙,忍住沒有吭聲。
「快走吧,現在不是親親我我的時候。」
思蕊在一旁催促。因為街上,早就傳來不少驚詫觀望的目光,無論是馮天佑開的那兩槍,剛剛的打鬥,地上散落的三根手指頭,還有躺在花台邊惡修羅的屍體,都太過打眼。
總算是過了這一劫,望著惡修羅的屍體,神情鬆懈的馮天佑,渾身上下都有一種無力感,像被萬根尖針同時刺在肌膚,麻木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贏了過手,還殺了他。
是的,馮天佑第一次,親手殺了一個人。哪怕經歷過千萬次的假象對敵,馮天佑的心裡依舊不好受。胃裡蠕動抽搐,猶如翻江倒海般難受。
原來,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
思蕊瞧見臉sè蒼白的馮天佑,輕輕拍打他的肩膀。「凡是都有第一次,你的表現很好。我們該走了。」
「恩。」
強忍著渾然不自在的隱隱作嘔,馮天佑抱著彩霞迅速離開這裡,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漸漸圍攏膽戰心驚的群眾。
這則驚人的消息,本來應該瞬間就傳開,但很奇怪,消息並未外露,彷彿今天的事沒發生過一般。
馬不停蹄,徑直回到別墅。伍雪蕾看見馮天佑受了傷,還帶了一個陌生女子回來,來不及詢問怎麼回事,就被馮天佑告誡將安保措施提到最高點。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彩霞著急的從地下室拿來一個醫用箱,裡面有些簡單的醫療用品。
「天佑哥哥,我幫你包紮。」馮天佑脫下衣服,彩霞看到那條觸目盡心的傷口,血肉模糊,流血不止。
本來拿在手裡的繃帶和藥水,卻發出輕微的顫慄。在也看不下去,捂住抽搐的嘴巴,彩霞急著差點哭了出來。「怎麼,這麼嚴重啊,流好了多血。」
「小傷而已。」馮天佑微笑,撫摸彩霞的頭以示安慰,怕自己的血弄髒了彩霞那如蔥白般的手指,對思蕊說道:「師姐,你來幫我包紮。」
比起彩霞,思蕊恍若不聞,接過繃帶和藥水麻利嫻熟的包紮。她凝眉專註,可眼裡也有不易察覺的心疼。
馮天佑看在眼裡,絲絲暖流流淌。「師姐,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誰?」
「不知道,不過和你交手那人會……我也不清楚,天佑,看來越來越棘手了。」思蕊yù言又止,和馮天佑對視,他們相處二十年,早已心意相通,一個眼神就能清楚對方的想法。
這時,馮天佑沉默了。他想到唐波,又想起和局長的承諾。當思蕊包紮好以後,馮天佑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師姐,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聽聞,彩霞當時就就急了,替馮天佑提心弔膽。「天佑哥哥,你都受了傷,別出去了,外面這麼危險。」
「沒事的傻丫頭,我有分寸。」馮天佑習慣xìng撫摸彩霞的頭,但是彩霞避開,極度不樂,強烈的反對。
思蕊也不贊同。馮天佑今天剛剛開戒,對他有點擔心。「天佑,彩霞說得對,還是別出去了,而且你受了傷,身手大打折扣,就怕發生萬一。」
「師姐,我必須出去確認一件事。」馮天佑難得的對思蕊露出嚴謹的神sè,雙眼充滿了堅毅。
到是彩霞,她才不管那麼多。為了馮天佑的安危,她想到了很好的借口。「天佑哥哥,你要是出去了,誰來保護我呀,你不能出去。」
「時間不等人,我出去辦一件事。」
「不行。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來,在家裡也不安全。你也說了,他們比雲中月還厲害。上次雲中月都能潛進來,更別說他們。剛剛你們兩人都差點沒保護好我,就思蕊姐姐一個人,我不放心。我爸雇傭了你,你就得負責,我不許你出去。」
馮天佑笑了,彩霞並不傻,只是他xìng格文靜,平時不太喜歡說話而已。其實她心裡什麼都明白,想以這種方式留住馮天佑。「好彩霞,我出去也是為了你。師姐比我身手好,有她保護你我完全放心。」
「可是……」彩霞還yù在勸解,思蕊輕聲嘆息,打斷了她。
「彩霞妹妹,讓他去吧。我相信天佑。」
感激的看了一眼思蕊,馮天佑對彩霞笑道:「彩霞,做好飯在家等我。」
彩霞極不情願,沉寂的想了想,楚楚可憐的擔憂,哀戚望著馮天佑,只得無奈的聲若蚊蠅。「那,天佑哥哥,你小心一點。千萬小心,千萬了。早點回來。」
「放心,保證很快就回來。」
西南醫院某單人重症病房,經過搶救,剛剛醒轉不久的唐波躺在床上,望向坐在床邊憂心寡yù的唐見明,像個小屁孩一般傷心的痛哭。
「爸,我在也不能走路,在也不能做那種事了,以後我可怎麼辦啊,你要為我做主。」
「好兒子,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辦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唐見明眼露凶光,彷彿已經看到馮天佑的慘像,恨得咬牙切齒。
「我不要他死,我要他生不如死,比我還要不如。」啼啼哭哭的唐波,哪裡還有平rì里的囂張跋涉。就一隻會躲在父母胯下哭鬧的小屁孩。
「當然。我已經下令,一但抓住他,找到沒人的地方,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在把他的命根子割下來喂狗,我要他這輩子生活都不能自理。」
「哦?這主意到是不錯。」唐見明正要點頭,但發現唐波驚愕的表情,這才意識到並不是從他嘴裡講出。
聲音非常陌生,甚至是冷冽,如死寂一般的幽冥鬼語。
不知為何,唐見明的後背瞬間浸濕,額頭滿是顆顆如珠的汗水。他只覺背脊骨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像被死神的雙眼盯住,只要稍微動一下,他的命就將被收割。
「誰?」雖然怕,唐見明卻條件反shè的喊問,驚恐的四顧瞧望。
就在正前方,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雙手抱胸斜靠在牆壁,那雙充滿了殺氣的眼睛,卻又非常詭異的平靜,正在靜靜打量他。
唐見明更加驚懼,窗戶和病房大門都從內而外死死的反鎖,馮天佑卻無聲無息的站在自己眼前。唐見明大聲喊問,以示壯膽。「你怎麼進來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怎麼死。」馮天佑站直了身體,死寂一般的語氣,輕緩踱步朝他走去。
每一步,都聽不見一丁點聲響,但卻猶如泰山壓頂,震得唐見明跟唐波大氣都喘不了一口。
「站住,你來幹什麼?」唐見明條件反shè嚇得雙腿發抖,馮天佑進一步,他便後退一步。
馮天佑非常乾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