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就在那裡
雷納多·利馬在自己經紀人伊戈爾·阿勞約的帶領下，乘車來到卡邦卡的家中聚會。
大家都是巴西球員，又是俱樂部隊友，還有同一個經紀人，關係自然非同一般。
在享用晚餐的時候，他們輕鬆愉悅的聊著天。
「快十天了，你對這裡的一切都還習慣嗎？」
卡邦卡關心自己這個小老弟的生活問題。
「還好了，我的家人都跟我在一起。」利馬回答道。
「那可真是讓人羨慕……我當初來歐洲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卡邦卡感慨道。
利馬撓著頭：「其實也不見得是好事，最起碼現在的我就沒那麼自由了……」
卡邦卡和經紀人阿勞約都笑起來。
笑完了之後卡邦卡對利馬正色說道：「管得嚴一些是好事，你在歐洲的適應期是很關鍵的。」
但他並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聊下去，而是很快就轉移話題，繼續拉起家常，聊著閑天兒。
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經紀人阿勞約起身打開了電視機。
這個舉動讓利馬有些意外。
直到屏幕亮起來之後，他看見那中間的胡萊特寫，才明白過來——今天是國際足聯的年度頒獎典禮啊！
但他還是疑惑——為什麼我們要看一個和我們沒什麼關係的頒獎典禮？
和歐洲金球獎不同，國際足聯的頒獎典禮只有最終贏家才有獎盃。
比如世界足球先生就只有一個獎盃，頒給最終勝利者，其他陪跑的就是真「陪跑」，白去一趟。
所以會出現一種情況——某個球員意識到自己贏得世界足球先生的希望十分渺茫，那他可能就會找借口不參加頒獎典禮。
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自己的對頭可能獲獎的情況下，他不想去給自己的對頭捧場。
這次卡邦卡也沒有去參加國際足聯的頒獎典禮，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去給胡萊捧場。
主要是他壓根兒沒進入最後的三人候選名單。
以卡邦卡在去年一年的表現，想要進入前三確實不太可能。
2028-2029下半賽季他在加泰聯沒能收穫哪怕一項冠軍，2029-2030上半賽季他的表現倒是不錯，可是就靠半年的出色表現顯然是無法戰勝胡萊、梅利和貝克爾的。
所以今年的國際足聯世界足球先生最終三個候選人就是這三位，和卡邦卡沒什麼關係。
既然和卡邦卡沒關係，幹嘛還要看？
反正如果和我自己沒關係的話，我寧肯去打遊戲或者酒吧……利馬在心裡這麼想。
不過他是來做客的，對於主人的安排不方便指手畫腳。
那就看吧。
電視直播里，西班牙電視台的主持人還在猜測究竟誰會贏得世界足球先生。
經紀人阿勞約哼了一聲：「裝模作樣！這還有懸念嗎？」
不僅僅是他這麼認為，在全世界範圍里，大家都覺得以胡萊在去年一年的表現，這個世界足球先生的獎盃非他莫屬。
卡邦卡卻開玩笑道：「那可不一定哦，伊戈爾。在世界範圍內，梅利的名氣還是要比胡萊更大。萬一大家還是要把票都投給梅利呢？」
「那將是世界足球先生獎項創立以來最大的危機。」阿勞約說道。
利馬聽見兩個人的對話，就問卡邦卡：「肯多爾，你希望胡得獎嗎？」
「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事情，雷納多。這是一定的事情——胡是一定會贏得世界足球先生的。」卡邦卡說道。「不管我希不希望，我希望也好，我不希望也好，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利馬很想問：既然都改變不了，那你還看什麼？我還以為你想等著出現奇迹，胡萊最終無緣世界足球先生呢……
但他沒把這番話說出來。
他只是跟著卡邦卡一起看著電視直播。
電視轉播里，給到胡萊和李青青同框鏡頭。
主持人桑切斯笑道：
「世界足壇有許多球員情侶，但他們可能是最特殊的一對了。互為同城死敵的絕對核心……我真的很好奇，當他們的球隊擊敗了對方之後，他們兩個人又該如何相處……哈！」
※※※
胡萊和李青青挨著坐在一起。
他們一個入選了世界足球先生的最終三人候選名單，一個入選世界足球小姐最終三人候選名單。
繼去年八月的兩個人同時榮獲歐洲金球獎之後，這次他們倆很有可能同時榮獲世界足球先生/小姐。
鏡頭中，胡萊和李青青左顧右盼，觀察著會場的情況。
而當他們視線相遇的時候，就會為對方多停留一兩秒鐘，深情對視，最後再以嫣然一笑結尾。
梅利就坐在胡萊的身邊，不用扭頭都能聞到空氣中甜得發膩的味道。
雖然已經有女朋友了，但梅利還是忍不住有些羨慕。
畢竟他的女朋友西爾維婭這個時候只能坐在後面的觀眾席上。
而胡萊的女朋友卻可以就坐在他身邊，與他十指緊扣，談笑風生。
梅利是真沒想到自己在有女朋友之後還能近距離吃到胡萊強塞的「狗糧」……
他只能保持著向前注視主舞台的姿勢，目不轉睛，非常專註的樣子。
他其實和卡邦卡一樣，在來到蘇黎世之前，就知道自己肯定拿不到世界足球先生了。
畢竟胡萊在去年一年的表現過於亮眼。
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可以和胡萊競爭的。
雖然對胡萊的觀感算不上好，梅利卻並沒有因為自己肯定拿不到獎就不來了。
他還是和貝克爾一起出現在頒獎典禮上，一起見證胡萊登上他職業生涯的巔峰。
對他來說，這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但他並不會被這次失敗打擊到一蹶不振，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捲土重來的！
※※※
在之前頒發各種獎項的時候，謝蘭人雖然坐在電視機前，卻低著頭刷手機，並沒有關注直播內容。
直到要宣布世界足球小姐和世界足球先生最終得主時，她才終於放下手機，看向電視機屏幕。
胡立新感受到妻子的專註，忍不住就好奇地問：「難道除了胡萊和李青青還能有別的結果？」
「這哪說得准？」謝蘭哼道，「誰知道那群老外的腦子裡進沒進水？去年的評選，就咱兒子的表現，不一樣連前三名都沒進？再說了，萬一人家就是不希望中國球員拿世界足球先生呢？到時候不顯得那幫老外沒面子嗎？」
胡立新怎麼聽不出自己妻子語氣中的譏諷，他哭笑不得地擺手：「不至於，不至於……國際足聯還是要點臉的。」
「我可不敢把他們想的那麼好。」
謝蘭依然緊張兮兮地盯著電視機屏幕。
世界足球小姐完全沒有懸念。
上賽季率領馬德里國王女足衛冕歐冠冠軍和聯賽冠軍的李青青再次蟬聯這一榮譽。
等到宣布世界足球先生得主的時候，胡立新乾脆抓住了自己老婆的手。
謝蘭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幹嘛啊？你也緊張？」
胡立新搖頭：「不，我是怕你太激動。」
妻子白了一眼，懶得理他。
電視里，頒獎嘉賓拆開信封，看了一眼那裡面的名字，然後笑起來。
「這個笑……有鬼！」謝蘭皺起眉頭，已經提前想到了不好的結果。
但她緊接著就被「打臉」了。
頒獎嘉賓把自己的嘴巴湊到話筒前：
「恭喜2029年世界足球先生……胡萊！」
※※※
「恭喜來自馬德裏海盜的胡萊！」桑切斯念出了胡萊的全名，「他成為了2029年世界足球先生！和去年的梅利·巴內加一樣，他也成為了在一年內包攬歐洲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兩項頂級榮譽的球員！」
電視機里傳來現場雷鳴般的掌聲。
就在剛才，頒獎嘉賓念出了胡萊的名字。
他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將西服上的扣子繫上一顆，再邁步走上舞台，準備接受這個榮譽。
他的表情非常淡定，並不是很激動的樣子。
當他走上台的時候，在下面坐著的梅利、貝克爾都在為胡萊鼓掌，在攝像機的鏡頭面前，他們還是得做做樣子的。
而沒有鏡頭對著的的卡邦卡就不用演戲了，他沒有鼓掌，只是表情嚴肅地看著。
利馬並沒有像卡邦卡那樣，看著胡萊捧起世界足球先生的獎盃，他心裡反酸，如坐針氈。
終於沒忍住問道：「我們為什麼要看著別人得獎？」
卡邦卡繼續盯著電視機屏幕說道：「因為這就是我們要擊敗的對手，雷納多。不管你喜不喜歡，他就在那裡。如果連看著他的勇氣都沒有，還怎麼可能擊敗他？」
他意有所指，但他沒有說的太直接。
利馬似乎是聽出來了卡邦卡的意思，他不再發問，也和卡邦卡一起沉默地盯著電視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