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零七 你這是在把主席架在火上烤!
潘勇建這話倒是讓田永望頗為意外。
當著他的面罵自己的上司,這是什麼意思?
不怕他把這個事情往外說?
田永望頗有些警惕的瞅了瞅潘勇建。
「我怎麼覺得你小子話裡有話啊?你想說什麼?不如說的明白點,我腦子笨,不擅長揣摩別人的意思。」
潘勇建攤開雙手,滿臉嘲諷。
「咱們倆多少年的交情了,你還跟我這裝?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後來的新人不值得信任,真正能夠為大明為革命事業添磚加瓦的,不還是我們這些老人?
只有我們這些老人才能盡心儘力,只有我們這些老人才真正為大明著想,後面進來的一個比一個會鑽營!滿腦子都是利益權勢!」
田永望皺了皺眉頭,感覺這傢伙像是在罵自己一樣。
「不對吧?我之前聽到的消息是狄遼和周翀在會議上爭論了起來,好像就是在談組織部和吏部之間職權重合的地方,聽說主席有意徹底解決這個衝突,你怎麼不多打聽打聽?」
「那是狄遼知道自己越來越不能服眾,故意和人家唱戲來著,根本不可信!」
潘勇建連連搖頭:「我不是說了嗎?這些新人,能力沒多少,理想不存在,苟且鑽營玩權術就是一把好手!沒我們這些老人頂著,大明朝還不知道成什麼模樣!」
田永望頓感詫異。
「你這說法……我怎麼感覺和喬豐那群人一樣?你小子不會是喬豐餘黨吧?之前怎麼沒給你查出來?你自己倒霉可別牽連我啊!」
「你這話說的,傷人了啊!我和他們一樣的想法就是他們那伙人?」
潘勇建立刻否認,開口道:「我很看不起那幫人好吧,為了自己的私利扯出那麼多大道理,最後害的咱們多少老人被牽連?喬豐那個混蛋,他真的是該死。」
「那你……」
「我對錢沒有興趣,我只是想要一個公平公正,更想要大明國能夠國泰民安永遠昌盛,所以我覺得,讓咱們的主席……不,讓咱們的陛下儘快立太子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這對我們很重要。」
潘勇建圖窮匕見,把自己的目的告訴了多年好友田永望。
田永望先是愣了愣,隨後大腦快速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做了一個串聯,然後得出了一個讓他感到十分荒唐的結論。
「主席繼承人的事情……是你傳出去的?」
「我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推動而已,就那麼一說,誰知道在意的人那麼多。」
潘勇建呵呵笑道:「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大家都在以這件事情,大家都很希望繼承人的事情趕快敲定,這樣大家不就安心了?要知道,在舊王朝,繼承人的事情被當作國本來看待,是頂頂重要的事情。」
田永望頓時感覺這一切十分荒唐。
「主席才三十三歲,不過是發了個高熱,一天不到就蘇醒康復了,我說怎麼那麼多人忽然談起了繼承人的事情,原來是你小子從中作梗?你……你不怕被人供出來?」
「不怕。」
潘勇建笑道:「我這麼做,犯法了嗎?我只是建議主席可以考慮繼承人的事情了,建議而已,哪條律法說我不能這樣做的?」
田永望眨了眨眼睛,張張嘴巴,然後細細一想,意外發現這樣做還真的沒犯法。
因為大明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說起過這件事情是犯法的。
不說《明律》,復興會內部的會規也沒有相關的條文說這種事情是犯法的。
「你要說犯忌諱,我也不認。」
潘勇建哈哈笑道:「這是舊王朝的忌諱,舊王朝皇帝還沒死的時候討論太子的問題是犯大忌諱的,搞不好是要被砍腦袋的,但儘管如此,舊王朝也沒有明確法律條文說這樣做是犯法的。
咱們偉大的主席從來都標榜自己不是舊王朝的皇帝,是新時代的人皇,怎麼,我議論一下太子的問題就會讓他很不快樂嗎?他是要砍我的腦袋還是要誅滅我的九族?這怎麼和他自己說的不一樣呢?」
田永望順著他的話那麼一想,然後就發現這小子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別說大明,舊王朝也不會明令禁止大臣們談論皇帝繼承人的事情,只不過這個事情太過於敏感,一個不好就會讓老皇帝心態失衡給他幹掉。
比如那位嫉妒自己兒子的高粱河戰神,年紀大了患得患失,聽到百姓說自己的兒子是少年天子的時候還會吃醋。
要不是寇準勸他一下,還不知道這位驚世戰神要對自己的兒子做點什麼。
有了如此多的先例,大家自然而然達成政治默契,意識到繼承人的事情是非常敏感的事情。
但是大明不是啊,大明不是舊王朝,大明皇帝是人皇不是天子,蘇詠霖甚至當眾表示過他要做終皇帝,終結中國帝制。
怎麼,現在卻要因為這種事情耍皇帝的小脾氣了?
這可有點言行不一致哦!
看著潘勇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田永望頓時感到十分惱火。
「沒有法律條文就不能收拾你了?你忘了之前幾次大清洗了?主席真要下定決心,你真以為有什麼人能逃掉?」
「在此之前,他還是要解決掉繼承人的事情。」
潘勇建滿臉得意的說道:「如果我暴露了,那麼我估計我也很難逃過去,但是我沒犯法,我奉公廉潔不貪污不受賄,難道他能流放我到庫頁島去建設邊疆?
而且就算他要處置我,想方設法對付我,那麼他必須要把繼承人的事情解決掉,因為群眾的好奇心和關注已經被煽動起來了,他們迫切的希望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覆。」
「你這是在把主席架在火上烤!」
田永望生氣了,一把摔下筷子,揪住了潘勇建的衣領子:「退一萬步,主席是我們這群老人的恩人,沒有主人,我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你這樣做,良心不會痛嗎?」
潘勇建面色不改。
「主席的恩情,我已經通過戰功和政績回報他了,我覺得十多年的血戰和努力工作足以回報這份恩情,現在,我更想追求一下我想要的東西,更何況這並不犯法。」
田永望皺緊眉頭,鬆開了潘勇建的衣領子。
「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這樣想也是不對的。」
「不管對不對,這不犯法,也不犯忌諱。」
潘勇建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子,笑道:「比起這個,我更關注的是田珪子傳出來的消息,他可是咱們陛下面前的紅人,紅了多少年了都,我完全不認為那兩篇文章沒有深意,但是我想不通,你幫我破一破。」
「破什麼?破你的野心?」
田永望白了潘勇建一眼:「不是看在我們多年戰友的份上,我早去告發你了!」
「那也是之後的事情,我腦子慢,你腦子靈活,當年打仗的時候就屬你小子鬼精的。」
潘勇建推了他一把:「快想想,這裡頭有什麼玄機?你可別告訴我你對這個事情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