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零章 井水不犯河水
晚上九點半,酒吧的辦公室里。
魏相佐一個人,坐在一張造價不菲的梨花木太師椅上,一隻手把玩著紫檀的手串,另一隻手拿著公司的賬本,一頁一頁地翻看。
面前的茶几上擺著剛沏好的茶水,清新的茶香在辦公室里飄蕩。
整個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做得也很好,魏相佐這裡很安靜。但是在酒吧樓下,卻放著各種燥熱的音樂,一群年輕人在喝酒,狂歡,跳舞。
就在這時候,樓下酒吧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七八個人邁步走了進來。
領頭的一個人,年齡大概在三十五六歲左右,身材十分魁梧。上身一件貼身的緊身半袖T恤,勾勒出一塊塊健美的肌肉;下半身一條水藍色的牛仔褲,兩條腿又粗又壯,整個人都像個小牛犢子似的。
這人就是大老王,給盧廣偉辦事的。七八個人簇擁著他,直接走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卡座坐了下來。
服務生走了過來,大老王的一個手下隨便點了點酒水,就把他支開了。
很快,又有十四五個年輕小伙,分散著從外面走進來。他們進來之後,都向著大老王點點頭,隨後自己找位置坐下來,開始喝酒聊天。
「砰!」
卡座上,一名跟班起了一瓶紅酒,給大老王的杯子里倒上。大老王則劈開雙腿,大大咧咧地半躺在卡座上,雙眼掃視了一圈,拿起酒杯喝了兩口。
與此同時,穿著西裝的酒吧經理笑呵呵地走了過來,站在大老王身前,彎腰對他說道:「王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看見經理,大老王微微坐直了身體,微笑道:「呵呵,沒啥事,過來坐坐。」
經理點點頭:「行,那你坐著,一會兒我給你送兩瓶酒。」
「呵呵,客氣了。」大老王沖著對方點了點頭。
經理說完之後就離開了,吩咐服務生給大老王的卡座送了兩瓶紅酒之後,又邁步往酒吧樓上走去。
……
此時,樓上的辦公室里,魏相佐喝了口茶水,繼續翻看著賬本。
現在的魏相佐,手底下替協會管理的產業特別多,幾乎遍布龍城。他自己平時也沒什麼事,只是四處轉轉,看看賬,看看場子的運營情況。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經理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在開門的一瞬間,外面的音樂灌入辦公室內,魏相佐眉毛輕輕皺了皺。
經理趕忙關上房門,隔絕了樓下的噪音,快步來到了魏相佐身前,在他耳邊輕聲道:「魏先生……給駐軍跑腿辦事的大老王來了。」
魏相佐頭也不抬,隨口問道:「哪個大老王?」
「是這樣的。」經理詳細地介紹著:「有個給駐軍跑腿的人叫盧廣偉,他是姜家的親戚,專門負責跑地面上的事。那個大老王,就是盧廣偉的人。」
聽到這,魏相佐依然沒抬頭,只是又皺了下眉頭,低聲道:「是那幫走金磚的?」
經理點頭道:「對,是他們。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來咱們這了,人不少。」
魏相佐想了一下說道:「你給他叫上來。」
「好。」經理立刻離開了辦公室。
魏相佐繼續盤著手串,翻看賬本。
……
十分鐘后,大老王雙手插在褲兜里,邁著八字步,腰板挺得溜直,跟著經理走上二樓。
來到二樓裡面的辦公室前,經理停下腳步,指了指門說道:「魏先生就在裡面。」
「好的。」聽到這話,大老王立刻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腰也微微彎了一些。
經理敲開辦公室的門,領著大老王走了進去,對著坐在太師椅上的魏相佐說道:「魏先生,他來了。」
「嗯。」魏相佐輕輕應了一聲,繼續翻著賬本。
大老王放輕腳步,走了進來,恭敬地對魏相佐說道:「魏先生,您找我?」
魏相佐放下了賬本,看著大老王,淡淡說道:「來,請坐。」
「好的好的。」大老王一彎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臉上掛著微笑。
魏相佐拿起茶壺,重新倒了杯茶水,隨口說道:「桌上有煙,兄弟。」
大老王立即回應:「謝謝魏先生。」
魏相佐看著緊繃著的大老王,忍不住笑了笑問道:「呵呵,你來這是幹啥,有業務啊?」
「呵呵,沒有。」大老王擺手道:「您別誤會,我到這就是來找個人。但是您放心,我保證不給您添麻煩!」
魏相佐沒吭聲,只是喝了口茶水。大老王感覺有些不自在,坐在沙發上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魏相佐放下茶杯,盤著手串,緩緩說道:「我就跟你說兩點。第一,不要在我的晃里搞事。第二,你們做什麼生意我管不著,但是不能在龍城區內做。這玩意是暴利,你要是做了呢,就會有人眼紅。到時候我手下兄弟要做,我讓不讓呢?」
大老王立馬回道:「明白,明白,我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而且我們這個貨不在區內散,都是賣給那些老墨的。」
魏相佐輕輕點頭:「行,那就沒啥事了,你去吧。」
「好的好的。」大老王笑著站起身來,沖著魏相佐客氣道:「您歇著,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大老王轉身要往外走,而魏相佐擺擺手,沖著站在一旁的經理說道:「小劉,他們這單我買了。」
「好的,魏先生。」經理點點頭。
「哎呦,謝謝您!」大老王又連忙感謝,客氣了半天,最後才離開了辦公室。
大老王走了之後,魏相佐繼續拿起賬本,翻看起來。
龍城就這麼大,彼此都很熟悉。魏相佐知道這幫人是幹啥的,但自己也管不著。駐軍軍費削減了,他們暗中搞點買賣,也不影響自己。
現在龍城方面,不管是龍城駐軍,還是地面上,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
……
樓下酒吧,大門被推開,一個壯碩的光頭青年,摟著個姑娘,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這光頭青年腦門上還刷了一層白漆,在酒吧的燈光下倍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