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看不見的愛人（5）
「說說看你們的想法吧。」最後還是荀已開口打破了這莫名其妙的場面。
他瞥了眼常兆的反應后，抬手扶了扶眼鏡，心道有毒。
「已知信息太少了，不如先對宅子進行一遍排查？」沈靜提議道，「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對於沈靜的提議，何一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這些人現在就是在浪費時間。
他早把這棟宅子上下三層翻完了。
這些人要真想獲得線索，不如直接撬開二樓左邊盡頭那間房。
可惜他們沒那膽量。
「可以。」荀已點頭回道，鑒於兇手就在附近，他多問了一句，「一起還是分開？」
荀已的視線掃過其他人，似在詢問，結果就看見e級緩緩地舉起了右手。荀已的目光頓住，與e級視線對上時遲疑道了：「怎麼了嗎？」
荀已問道后，溫時淳將床底的抓痕告訴了這些高階玩家們。
一旁的何一聽著e級不急不緩的平穩語調，靠著牆壁眯起了眼。
床底嗎……他剛剛居然漏掉了。
他看向e級的方向：「檢查的挺仔細的嘛。」
在溫時淳說完后，幾個玩家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荀已進去房間看了一眼溫時淳口中的床底。等他出來時，荀已對著眾人開口道：「確實有抓痕。」
隨後視線再次轉向了溫時淳，肯定了對方之前的判斷：「是人類留下的抓痕。」
溫時淳點了點頭：「副本沒有提到這座宅子的主人信息，林喆才十九歲，按最久遠的那道抓痕留下的時間來看，林喆不大可能和之前藏在過床底下的人有關聯。但在這棟宅子可能已經存在過多起未知案件的情況下，兇手應該是宅子里的什麼人，年齡至少在三十五歲以上。」
但關於林喆的信息太少了。
只憑兇手的信息不能排除林喆和這棟宅子的從屬關係。
「不過，房間里的那台電腦用戶名是lz。」溫時淳說道：「最新的抓痕倒有可能是他留下的。」
荀已贊同道：「如果能找到宅子的主人和人員信息就更好判斷了。」
他們剛剛進來時，大廳里的傢具都被白布蓋著，不像是有人居住。
而在兩人對話間，暫時沒人發現副本的進度已經從原來的0%變為了5%。
「那就按剛才說的，我們先將這棟宅子排查一遍？」另一邊的沈靜接道，「分兩隊吧，一隊去一樓，人多的另一隊去三樓。」
剩下的幾個玩家沒有異議，只有e級的手緩緩地舉了起來，沈靜看著那人，以為對方對這個分配有疑問，語氣緩和地問道了：「怎麼了？」
溫時淳看著b級玩家們，確實有些疑惑：「你們的床底沒有問題嗎？」
好像從他提到床底開始，這些玩家們就沒有想過他們自己的床底會不會有問題。
有點奇怪。
結果在他問完后，立馬就看見了好幾張欲言又止的臉。
溫時淳：？
「那個——」常兆最先開口了。
他看了眼周圍的隊友，感覺大家應該跟他的情況一樣。
這會兒抱著雙臂靠牆而立的何一又笑了起來，連越誠都向溫時淳投來了歉意的目光。
「我的床不是鏤空的。」常兆說完了。
很實在，就沒有床底這種東西。
其他玩家也跟著點了點腦袋。
何一假惺惺地翻譯了一下：「小時，只有你的床下可以藏人。」
哎，這話他自己聽著都有些耳熟了。
但不妨礙他欣賞e級的反應。
僅有的幾條線索都指向那間屋子有問題。
e級會害怕嗎？
何一打量著那張始終沉著鎮靜的漂亮臉蛋，心底升起一股詭異又惡劣的期待，結果就等來了對方一句異常冷漠的——
「明白了。」
溫時淳反應不大。
其他人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只有何一不太滿足：就這？
……
最後分配結果是荀已和兩位女性玩家去檢查一樓，溫時淳和越誠、常兆去三樓，何一不表態，還是那副無所事事的模樣，但跟在了溫時淳他們身後。
四人上到三樓后，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走過去。
如何一之前所說，三樓是活動區和書房。
除了位於走廊右側盡頭的書房，其他活動區域的房間全部連通著。
三樓的東西倒是沒有蓋著白布。
有些房間的陳列還很現代化，加上裡面的娛樂設施，應該是後來改建過。
幾人檢查了一圈后，溫時淳停靠在了窗邊，何一早已經沒個正形地坐在了一張沙發上，越誠也趴在了房間里的撞球檯邊撿起了黑色的8號球把玩。
常兆走向窗邊，搭話道：「怎麼了嗎？」
他剛一開口，沙發上的何一就偏過了頭打岔道了：「小時，這是你第幾次下副本了？」
都e了，至少也有十來場副本經驗了吧。
何一來了興趣。
撞球檯邊的越誠聽到對話也抬起腦袋看向了這邊。
溫時淳抬起視線，看著屋子裡無所事事的各位，端正冷聲道：「我們的身份不是調查員嗎？不能聯繫一下背景裡面提到的調查署？」
哪家調查員對案件的信息了解會這麼少，現在的情況明顯是有重要信息缺失了。
背景都強調了他們的這個身份。
他們至少也該知道失蹤者的家庭和交友情況吧？
現在就是已知信息與身份極其不對等。
這樣想著，窗邊的人神色越來越冷。
溫時淳默然：看來這個遊戲不夠嚴謹。
「……」常兆本想再往前走出一步的腳底，因美人的問題不慎一滑，最後還是靠著過人的體能險險穩住了身形。
越誠的眸子里倒是露出了感興趣的光芒，彷彿聽到了一個極好的建議……但是溫時淳感覺對方這模樣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沙發上的何一在聽到e級的問題后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溫時淳見他們的反應后皺了皺眉，難道背景信息里的機構只是背景板？
何一笑是因為，退一萬步講，就算那調查署真的存在他們要怎麼聯繫啊？所有人身上可都是連部手機都沒有。更別提他早就檢查了這棟宅子里的網路和電話。
都無法使用。
他們與外界完全隔離了。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暴風雪山莊副本——
「叮鈴鈴——」
何一腦中的嘲笑還沒結束，突兀的電話鈴聲，順著這些連接的房間，從這層樓的盡頭傳來了。
「叮鈴鈴——」
陰森詭異。
「叮鈴鈴——」
又嘲諷。
何一：「……」
？
電話鈴聲響起后，幾人收起之前的情緒，他們快速地動身，又警惕著周圍的一切，最後進入到了那間傳出鈴聲的屋子。
——走廊盡頭的書房。
書房中，背對著陽台的紅木桌上。
那台座機還在堅持不懈地響著。
何一見鬼一樣地看著這台明明在這之前還都只是一個擺設的電話。
越誠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台座機。
誰會在這種時候打來電話？
知道這座宅子電話的人……
兇手——？
最後還是常兆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但沒幾秒鐘，接起電話的男人臉色就變了。
看上去有些難看。
何一在常兆臉色變化時就拿出了一張道具卡，戒備地打量著四周的動靜。
但是常兆的表情越來越奇怪。
『誰打來的——？』
何一無聲地詢問拿著電話的常兆。
溫時淳和越誠的目光也落在了接電話的人身上。
常兆看著面前的隊友們，他一隻手捂住了話筒，看著幾人，說道了：
「……調查署。」
「打來的。」
何一：「？」
溫時淳聞言抬了抬眼眸。
這就對了嘛。
看著常兆那應付不及的模樣，他走到常兆的面前，抬起右手。
「給我。」
示意對方把電話給他。
接過電話后，清冷的目光掃了一眼一旁一臉菜色的何一。
這些高階玩家是怎麼回事？
不懂。
……
等到溫時淳放下電話后，常兆第一個上前詢問。
「那邊怎麼說？」
剛剛溫時淳問他要電話時，常兆因為被這通電話搞得有些懵，直接將手裡的話筒給了對方。
給完之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一通電話交給小e！可是話筒已經到了溫時淳手裡了，他要是再搶回來吧，好、好像也不好。
主要是下不去手。
好在他瞄了眼書房裡另外兩個人，那兩人都沒有說什麼，而且沒一會幾人就發現了，小e問的問題不僅有條不絮還切入要點，比他自己剛剛手忙腳亂的樣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現在電話掛斷了，常兆一臉期待地望著溫時淳，越誠的表情倒是始終如一，一直興緻勃勃，只有何一的臉有些黑。
溫時淳看了幾人一眼，視線轉向書房門口，荀已和沈靜他們也來到了這一層，看樣子也是因為之前的電話鈴聲。
常兆將情況說明了一下后，這下一屋子的b級玩家們都看向了小e。
剛剛那通電話確實是調查署負責這個案件的上級打來的。對面大概估摸著他們已經抵達了這裡，所以來了一通電話詢問情況。
溫時淳直接將電話里獲取的有用信息告訴了這些人。
「林喆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之後父母雙方分別再婚。他被法院判給了父親，兩邊家境都很普通。他身邊也沒有特別親近的親人或朋友——」
「林喆不是這棟宅子的主人。」
說到這裡時，這道好聽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雖然它聽上去更冷了。
但不妨礙其悅耳程度。
「這棟宅子的主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