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所有執念
兩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頓時讓祝邀之身上出了一層冷汗,看著兩人的架勢,他在心裡嘀咕,自己不會是犯了什麼滔天大錯吧。
「怎麼會!」桑雲灼上前一步,抓住祝邀之的肩膀,萬分激動的搖著:「我們剛剛還在商量,讓你出面和帝君說,讓我二人同去洛川呢!你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真的假的?祝邀之帶著懷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亂竄,看了看祈無清的神色,確定桑雲灼說的是真話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早說呀,這還不好辦,如何,打算怎麼謝我?」
怪不得人人都說九重天上的熾翎仙官八面玲瓏,桑雲灼可算是見識了,上一秒還犟慫犟慫的人,下一秒就跟大爺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指揮著兩人給自己倒茶。
「那不得請你吃好吃的啊。」
祈無清最懂這人,凈喜歡吃些稀奇美味的吃的,雖說是神仙了,但還是保留著凡人時期的習慣,要想拿捏他,就要投其所好。
這一下可說到祝邀之的心坎里去了,在洛川看了人族皇帝吃了,一桌子接著一桌子的美食,早就給他看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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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狂喜了一下,但祝邀之還是生生忍著了,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這麼輕易的就鬆口,忘記剛才這兩個人的面目了嗎。
「一頓怎麼夠……」
「你說,你想吃幾頓,全聽仙官安排。」祈無清也不介意,順著他的台階往下說:「這件事還真是我和阿灼的心頭大事,還是多虧了您呀。」
「不過帝君沒說起其他的?答應這個沒有其他附加條件?」
桑雲灼不安心,還是張口問了出來,她不相信僅憑祝邀之短短几句,就能讓帝君同意這麼大一件事?
果然,桑雲灼的話一出,祈無清也警惕起來,他想起之前自己答應過軒轅的東西,事情結束之後,要主動飲下星宿海的水,把軒轅和霄鐸之間玉佩的事全忘掉。
到現在為止軒轅沒有提起,祈無清本來也忘淡了,現在冷不丁的提及,下意識有些心虛,目光小心翼翼的瞅著桑雲灼。
「有啊,還是之前祈無清答應他的那件事呀。」祝邀之以為兩人通過氣,下意識的溜口而出,還悠然自得的吃起桌子上的水果。
答應的事?桑雲灼頓時警覺起來,慢慢的轉頭看向祈無清,無聲的壓迫在兩人之間滋生,祝邀之拿水果的手一頓,也緩過神來:「他沒和你說!?」
「說什麼?」咬著牙強忍怒火,桑雲灼忽視祈無清遞過來的求饒眼神,看向祝邀之:「他不說,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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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殿里桑雲灼從偏閣往外走,身後跟著兩個男子,一高一矮神色沉重,兩人之間還小動作不斷。
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桑雲灼身形頓了一下,身後的兩人立馬停下手,身體站著板正的。
祈無清此時腦子裡在飛速思考,怎麼解釋才能讓人消失,還有怎樣可以將身邊這個嘴快的人打包扔下凡去!
祝邀之在身邊揉揉胳膊打了個寒戰,在心裡幸災樂禍的念叨:你不是天界第一戰神嗎?不是殺伐果斷的冷麵將軍嗎,看你今天還怎麼得瑟!
三人一前一後回了琉璃殿主殿,侍奉桑雲灼的仙官,立馬有眼色的煮茶捧來茶點。
桑雲灼一路也不說話,回了主殿就坐在書案前,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祝邀之猶豫著挪動屁股,想在矮榻上坐下,結果還沒挨著墊子,就聽見桑雲灼眼神一斜,啪地一聲將茶碗撂在書桌上。
祝邀之嚇得像個兔子,騰的一下站起身,板正的往空地挪。
祈無清這時候哪還顧得臉面,一個箭步衝上去,蹲在書案桌腿旁,自下而上的盯著桑雲灼,見人沒反應,伸出手輕輕的拽了拽桑雲灼的衣裙下擺。
桑雲灼故意不看他,之前也是這樣,動不動就想糊弄過去,她真正的想和人談一談,但總是被人糊弄過去。
這次也一樣,感覺著衣擺被拉動的幅度,她故意不說話,連眼神也不給,恐怕和人眼神交接,想問的話也就問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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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仙官還有什麼要事嗎?不走,是想留下來用膳?」
「啊?沒有沒有!小神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人跑的比聲音還快,祝邀之聲音還在大殿里回蕩,人已經跑出二里地了。
閑雜人等全都退開,大殿里只剩兩個人,桑雲灼繼續在書案前寫著些什麼東西,祈無清也不敢打擾,乾脆坐在她腳邊,一下一下的幫桑雲灼按摩著小腿。
看著男人的頭頂,烏黑濃密的長發垂直腰間,明明站起來將近八尺的身高,現在抱著膝蓋坐著,卻像個小孩子一樣。
又活脫脫像一隻淋雨的小狗,小尾巴都耷拉在地上,看的可憐兮兮的還伸手幫自己按腿。
哎,還是不忍心看這人委屈巴巴的樣子。
桑雲灼伸手點點人的腦袋,胡亂的摸了幾下頭頂,推推他:「坐那去,地上涼。」
如果祈無清頭上有耳朵,那麼現在一定叮的一下豎起來,尾巴瘋狂的搖著。
「別生氣了,我可以解釋!真的……」
「先坐那去,快。」見人瘋狂的抱著自己腿搖晃,桑雲灼連忙伸手制止,故意沉著臉指指書案對面的椅子,示意祈無清坐過去,才肯跟他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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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會雙手遞上一雙玉筷,揚揚下巴示意他嘗嘗。
一來二去,長年累月下來,兩人默契的一同吃飯,一日三餐就像普通人族一樣。
兩人會在飯間聊些日常,不過只是桑雲灼單方面的話癆,她會說月老閣里的紅線仙,今天又牽了誰的紅線。太上老君又惹怒了檀宮的上仙,拉拉扯扯的告到帝君那裡。
不周是桑雲灼在人族做任務的時候遇見的,小孩子被父母拋棄,凍死街頭,桑雲灼不忍心,渡了口仙氣給他,助他飛升成仙童,跟在了桑雲灼的身邊。
到了不周來的時候,兩人飯桌上的話題,又變成了這個皮小孩,一會抓了月宮的兔子,一會折了王母的花苗。
祈無清每天都是跟在兩人身後,處理爛攤子,可打不得又罵不得,硬是將一個鬼面將軍,折磨的成擦屁股的倒霉蛋。
本來以為這個好日子會一直過下去,可到了桑雲灼渡了劫終於飛升成上神的時候,神魔大戰突起,兩人率軍下凡,結果只回來祈無清一個人。
之後的事就是各路傳聞四起,但當年的真相就是桑雲灼的死有蹊蹺,祈無清瘋狂的調查,卻發現與軒轅有關,兩人大吵之後,被軒轅懲罰要去守極北之地。
祈無清天生反骨,和桑雲灼呆久了將好脾氣都留給了她和不周,軒轅的決定他自然不會聽從。
竟當著軒轅的面將仙骨生生抽出來,自願舍了仙籍,一躍墜到了凡間,不周也跟著前後腳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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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好了……我們……都回來了。」兜兜轉轉,日月周而復始,十年百年千年,事實證明,有緣的人自會相見。
「所以,不用說抱歉,也不要說拖累,在我心裡,你就是我活下去,在這大千世界里唯一的念想。」
萬年間的遭遇斷斷續續的講出來,桑雲灼在聽到自己死後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不禁心疼的無以復加。。
她知道,祈無清遭遇的肯定比話里的多,抽去仙骨的痛不亞於扒皮抽筋,桑雲灼光是聽著就想發抖。
「我知道……我都知道。」攥著男子修長的手指,桑雲灼轉而和他十指緊扣,暗自用力語氣不容拒絕的說。
「但是,我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我有能力有義務站在你身邊,我們可以並肩作戰,所以……以後出什麼事都不要瞞著我。你不想讓我受傷擔心,同樣我也一樣,你明白嗎?」
祈無清眼睛泛著淚光,緊緊的回握著桑雲灼的手,他明白,他都明白。
所以這次去洛川,祈無清不會再阻攔她,有他在,任何危險都靠近不了她。
「好啦,不生氣了,咱們明天收拾收拾就要去洛川了,我用靈力給你疏通一下,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祈無清站起身來,雙手攬著桑雲灼的肩膀,將腦袋倚在她的肩膀上,用軟軟的發頂在脖頸間來回的蹭。
「行啊,先把這張方子給不周,讓他給你抓藥熬好了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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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雲灼指尖捏起桌子上的那張紙,祈無清這才看清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一堆藥名,看著就苦不能咽。
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祈無清抿著嘴心裡來回拉扯,最後還是拗不過她,捏了個決叫了不周回來,伸手將藥方遞給他,悄悄的準備和他說話。
「說什麼呢,不能讓我知道?」
不周此時剛睡醒,自從他們三人走了以後,就有仙官奉命過來,將他抱到了偏殿休息,被祈無清叫過來的時候,還打著哈欠大眼裡掛著淚。
不明白他倆之間了發生什麼,不周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她們之間來回看,懵懵懂懂的接過方子:「這麼苦,你能喝的下嗎?」
廢話!我喝的下還用給你使眼色嗎?祈無清背對著桑雲灼朝不周使眼色,可不周看不懂,只能瞪著大眼,發出疑惑的聲響。看著蹲下來和不周平視的男人,桑雲灼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憋著笑:「好了,不周小寶貝,你拿著這張方子去仙醫閣,就說是水、神、大、人、要喝的,務必好、好、熬。」
不周捏著方子重重的點點頭,桑雲灼捏了一把臉說了聲乖,便讓他走了。
「這下可以了吧,來,我給你疏通一下靈力。」是葯躲不過,還是先把眼前這位伺候好吧。
把人安置在矮榻上盤著腿,祈無清坐在矮榻的腳凳旁,伸出右手搭在桑雲灼的腕脈上,先是仔細的把了脈,確定人除了之前受的傷其他並無大礙之後,才左手在身前施訣。
一股湛藍透徹的靈力從指尖冒出,順著脈絡匯聚成細細的絲縷,因為兩人法力屬性相斥,所以替她梳理時,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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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順著桑雲灼的脈絡往前探,一點一點的修補靈脈里的缺損,最後在心脈那裡打轉,形成一股厚厚的保護層。
桑雲灼同時也跟著自行運轉周天,慢慢的感受體內漸漸充沛起來,身體也難得的輕鬆起來。
祈無清幫助她修補完成之後,就收了法力,抬頭看向殿里的沙漏,時間算起來才剛過了一個時辰。
本來這種事就會特別耗費自身靈力,祈無清一時有些頭暈脫力,不過這時不周正好端了葯過來。
黑乎乎的一大碗,光讓人聞著就想往外吐。
「放那吧,我喝不下。」為了不打擾桑雲灼的靜修,祈無清拉著不周站在殿外,自己尋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看了看葯隨手指了個地方,讓人放下。
「不行,阿灼說了,讓你喝的。」
不周固執的搖搖頭,將葯碗往祈無清鼻子下面湊了湊,一臉堅定的盯著祈無清。
都說三歲的小孩子最磨人,這三萬歲的小孩子也磨人呀。
不敢惹桑雲灼生氣,祈無清認命的端起碗,深吸一口氣咕咚咕咚的將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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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葯一下肚子,苦味就往上泛,祈無清強忍著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這也太……唔……」
剛張開口,祈無清就感覺一顆圓滾滾的東西被塞進自己嘴裡,一抬頭就看見不周端著一盤梅子,不停的往自己嘴裡塞。
「從哪來的?」
「仙醫姐姐給我的。」
「沒和你說過嗎,別人給的東西不要吃。」嘴裡苦味漸漸被酸甜味壓住,一股梅子的清香在嘴巴里回蕩,祈無清仔細的嘗了嘗,確定沒問題之後才放心讓不周繼續吃。
現在情況特殊,萬一有人在吃的裡面下毒,不周這種小孩子肯定第一個上當。
在門口坐了一會,祈無清漸漸的感覺一股熱流在四肢百骸里遊走,竟然將他剛剛流失的靈力,慢慢補了起來。
眼神落在空的葯碗上,祈無清瞭然的笑了笑,不虧是桑雲灼,連自己現在的情況都能預料到,真是知己莫若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