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誰才是窮逼?
江萊說道:「跟我一起關進去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跟你一起關進去的那個人?」徐蘭面露茫然。
看到母親這樣的表情,她懂了。
「爸,等我一會兒。」丟下這句話,她朝拘留所跑去,看樣子是要找工作人員打聽那個人的情況。
江志華想跟她一起去,被徐蘭拽住了。
「現在女兒也出來了,你跟浩坤……」
「別在我面前提他。」
徐蘭說道:「可他是你的兒子。」
「現在不是了,我沒這樣的兒子。」江志華越想越氣:「我們這樣的家庭,爭的是什麼?是臉面,是一口氣,瞧瞧他乾的那些事,把江家的人都丟盡了。」
他說的沒錯,像江氏這樣的「大戶人家」,被多少雙眼睛盯著,朋友圈的人最看重什麼?臉面,臉面,還是臉面。
企業規模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臉上好看;兒子女兒考上世界名校,臉上好看;接觸了哪國政要,跟西方哪家貴族搭上線,臉上好看;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藏品,有格調的愛好,甚至是玩明星都要攀比……
沒錯,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臉上好看,因為他們不是中產階級,不用拚命地想要維持生活質量,避免滑出中產階級的範圍,而江浩坤作為江氏集團繼承人,他的兒子在短短几天時間裡就搞得親朋好友議論紛紛,不吝挖苦,實在讓他顏面盡失,更何況還有頂撞父母,不念手足之情,且拒不認錯的行為,這能忍嗎?肯定不能,要知道他才是江家不容置疑的權威。
「除非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跪在門前求我原諒,不然別想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
徐蘭重重地嘆了口氣,夾在老公和兒子中間難受極了。
「爸,媽,你們怎麼了?」
江萊打斷兩個人的談話,從面部表情來看,應該是得償所願了。
徐蘭只能轉移話題:「打聽到什麼了?」
江萊說道:「他們說同我一起關起來的那個人叫陸遠,半個小時前就被他的親友接走了。」
江志華點點頭:「回家吧。」
就這樣,三人上了車,司機將他們送回家裡。
……
同一時間,福特SUV在湖南路靠邊停下。
甘敬看著副駕駛上的前男友說道:「我就不下去了,工作室那邊還有事。」
陸遠沒有下車的意思。
「甘敬,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砸江浩坤的家嗎?不是我魯莽,也不是我不清楚這麼做的後果,是因為就算知道,我也要這麼做。」想起那個紅衣女人的臉,他又變得激動起來:「江浩坤就是個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人渣,我說他為什麼敢拿求婚這種事試探你呢,甘敬,知道么,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他想當然地把江萊當成了江浩坤的情人,要不然那麼漂亮的姑娘怎麼可能輕車熟路地打開別墅的門,那份隨意跟逛自己家一樣。換句話說,江浩坤一邊跟甘敬處對象,一邊金屋藏嬌,背著她亂搞男女關係。
但是吧,砸別墅那晚他喝多了,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全無印象,又害怕甘敬誤會,不敢明說紅衣女子的事,只能用這種籠統的說辭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甘敬勸道:「陸遠,你在裡面吃了不少苦,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江浩坤的事咱們以後再說。」
「甘敬……」
「嘿,嘿,陸遠,你能別像個老娘們一樣磨嘰嗎?為了接你回家我可是一大早就跑甘敬阿姨那裡去了,現在腦子還迷糊著呢,下車,趕緊下車。」
彭佳禾打開副駕駛的門,把他從車裡拉出來。
「快回去吧。佳禾,有事給我打電話。」甘敬招呼她一句,開車走了。
目送車子消失,陸遠瞥了小太妹一眼:「彭佳禾,你幹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就把我從車上拉下來。」
「說什麼說,沒看人家有心事,根本顧不上你那點破爛事嗎?」
「心事?什麼心事?」
陸遠認真地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她說工作室那邊還有事……江浩坤真把投資撤了?」
彭佳禾說道:「不然呢?」
「這個王八蛋。」
陸遠恨得牙痒痒,因為在他看來,江浩坤就是一個隱藏極深的小人。
好,哪怕富二代都愛沾花惹草,換女人如換衣服,但是像江浩坤這種左邊和甘敬談戀愛,右邊金屋藏嬌和別的女人上床的傢伙也不多見吧,干出這種事的人還有臉跟他虧欠感情的對象要錢撤資?「王八蛋」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卑劣,簡直就是無恥雜種,豬狗不如。
「不過你也別太生氣,江浩坤惡有惡報,蹦躂不了多久了。」彭佳禾說這句話的時候相當開心,看到衚衕口丟著一個空易拉罐,一腳過去給踢到垃圾桶邊,然後她就不管了。
陸遠追問道:「什麼意思?」
「之前去洋涇派出所,我跟甘敬阿姨聽到江浩坤和他父母的談話,他們之間的矛盾已經惡劣到要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
「為什麼?」
陸遠實實在在吃了一驚。
「不知道,我們去的時候他已經跟他爸吵起來了。」
彭佳禾不在乎為什麼,她只在乎江浩坤吃癟。
「我如果有這種兒子,早就一巴掌抽死了。」
陸遠並沒有往紅衣女子身上想,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當然,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妹妹會為哥哥跳樓嗎?妹妹會說哥哥是仇人嗎?所以他的想法是江浩坤腳踏兩隻船的事情被江志華知道了,本身就不道德還打110把事情鬧大,像江家這種大戶人家最在乎臉面,當爹的在朋友圈丟了臉,能輕饒不斷給自己惹麻煩的兒子?
當爹的強硬,當兒的不服,話趕話懟到斷絕父子關係的程度也正常。
彭佳禾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所以,你就放心大膽地追求甘敬阿姨吧,江浩坤從此以後不會再成為你們的障礙了。」
「……」
陸遠沒有回話。
那邊彭佳禾打開家門走進玄關,見他沒有跟上來,微微一愣,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
「你是不是擔心甘敬阿姨還在記恨你?我跟你說,她回國這麼多年一直瞞著江浩坤珍藏你做菜的刀具,這說明什麼?說明她的心裡有你,從來沒有放下過你。」
這話打開了陸遠心裡的窗戶,蹲拘留所這幾天積蓄的不爽一掃而光。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的刀現在江浩坤手裡。」
陸遠臉色一變,追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彭佳禾一臉遺憾地道:「因為甘敬阿姨拿它來交換你的自由了,江浩坤說你砸了他的家,必須要賠償他的損失,他看中了你的刀。」
陸遠的表情很複雜,既有甘敬珍藏他的刀具帶來的欣喜,也有刀具得而復失的憤慨。
古代俠客講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廚師的刀也是一樣的道理,要知道這套刀可是由全球頂級刀匠鮑勃凱末爾打造的,這哥們兒做刀是以英寸收費的,每英寸200美元,就那套刀,折算成人民幣的話少說也得十幾萬,當初為了從主廚手裡贏得它,差點把手搞廢了,現在居然落到江浩坤手上,還是從甘敬手裡弄走的,能沒情緒嗎?
「江浩坤!」
「嚎什麼嚎。」彭佳禾說道:「不給你就等著坐牢吧,二十幾萬的損失,足夠你再蹲三年了。」
聽她這麼講,陸遠蔫了,往沙發上一坐,不斷地抓頭皮,也不知道是癢呢,還是用來轉移注意力。
「給。」彭佳禾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別想刀了,你現在要做的是把甘敬阿姨追過來,噁心死江浩坤。」
「追甘敬?」陸遠一抬頭,反問道:「怎麼追?」
彭佳禾一臉愕然:「這還用我教你啊?」
陸遠說道:「莪現在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沒有,渾身上下不到200塊錢,拿什麼追?」
談到錢,彭佳禾蔫了。
不過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兩個人的交談。
「大海啊,你說什麼?缺錢是嗎?媽這裡……咦……哦,對,錢都在你爸那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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