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談話

數個小時后。

【槍俠——羅蘭】自睡眠中逐漸清醒了過來。

之前。

或許是被戳到了痛點的緣故。

【馬騰】在沉默半晌后，選擇了扭頭就睡。

而【羅蘭】由於有著感應危機的能力，隨後也是選擇了睡覺。

全然沒有去擔心自身會不會遭受到偷襲。

眼下。

當他睡醒后。

所見到的景象，依舊是那一片漆黑的夜色。

就如同睡覺之前一樣。

彷彿，他並沒有睡多久。

但他那經過多年生涯磨礪后自帶的生物鐘卻在否定著那種情況。

【羅蘭】的生物鐘，很清楚的告訴著他，他至少睡了八個小時。

所以，正常來說，天色應該起碼都是灰濛濛的一片才對。

然，現在卻是一片漆黑。

宛如依舊是深夜。

或者，應該說是比深夜還要漆黑，只差伸手不見五指。

「……」

察覺到不對的他。

思索一秒后。

很快就把目光看向了那依舊燃燒著的篝火。

以及那被篝火照亮著的【馬騰】。

一襲黑色風衣的對方，看起來早已醒來，而且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不知道正在默不作聲的打量著什麼。

「你在看什麼？」

對於【羅蘭】那沒好氣的質問聲。

【馬騰】只是滿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

「當然是在看你。」

「我並不喜歡別人那樣看我。」，在說著話的同時，【羅蘭】還不忘往篝火裡面多丟了幾塊木頭，使得篝火更加旺盛：「我已經等不及要看到日出了。」

「和你這種生活在黑暗裡面的傢伙不同，明亮的光明世界才是我該待的地方。」

言語間。

充斥著某種譏諷。

但【馬騰】卻是反諷道：

「對啊，我都忘記你來自於哪裡了。」

「那個被毀滅的地方……」

說到此處。

【馬騰】看著神色不動的【羅蘭】繼續講道：

「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談，【羅蘭】。」

「這是我的國王交予我的使命。」

「那至高無上的【血腥之王】……」

「現在，陛下已經用他那精妙的魔法改變了時間，直到我們談完話為止，外界的時間不會有任何的變化，也就是永遠處於深夜時分……」

明白了天色為什麼會有所不對的【羅蘭】。

眼底閃過思考的神色。

「還要談多久？」

「這種問題我沒法給予你準確的答桉，因為我也不清楚具體還要談多久。」

隨手用細長的褐色木棍攪了攪篝火后，【馬騰】實話實說道：「不過，你可以選擇提問，我會盡量進行回答，就當做是你追尋我這麼多年後，成功跟上我的獎勵，這是你應得的。」

「提問吧，我們或許可以很快就繞到正題。」

「……你的國王，你的主人，那個名為【血腥之王】的傢伙，到底是誰？」

【羅蘭】選擇了一個比較想知道的問題。

「這個問題，不大好說……雖然我曾經接觸過不少次陛下，但說實話，我從未看清過陛下真實的模樣，更對陛下談不上多麼的了解。」

「？」

微微一愣后。

【羅蘭】將信將疑道：

「什麼意思？」

「接觸過，卻從未看清模樣？」

「那個被你稱為【血腥之王】的傢伙喜歡蒙著臉嗎？」

【馬騰】搖了搖頭：

「並不是。」

「首先，【血腥之王】，僅僅是陛下的無數個稱呼之一。」

「再者，陛下從沒有蒙過臉。」

「之所以接觸過卻從沒有看清過模樣，僅僅是因為我們所處的生命層級與陛下所處的生命層級之間，存在著無數條巨大鴻溝罷了。」

「凡人不可直視神？」

「你或許聽過這麼一句話。」

「對於我們來說，陛下是我等眼睛無法觀測到真正形態的偉大存在，縱然陛下自我約束了力量，我們也頂多只能看到點枝節末梢的模湖形象罷了。」

「而且陛下與我接觸的時候大多都是藉由【投影】之類的形態，又或者是透過夢境之類的現象。」

「甚至，就連我所知曉的其餘僕從，也沒有誰真正見到過陛下的真身，大家平常至多就是在位於【末世界】的巍峨城堡裡面見到過陛下的【投影】而已。」

「具體是什麼樣的，恕我不能表達。」

「不管是詳細談論陛下的外表，還是詳細談論【末世界】裡面的事物，都會危及到述說者與聆聽者的靈魂……」

聞言，眉頭深皺的【羅蘭】選擇換個話題：

「既然如此，那麼【黑暗塔】到底在哪裡？」

說實話，他不大確定對方是否會回答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然而。

在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后，【馬騰】卻很模湖的回答道：

「我說過的，【黑暗塔】是萬物的中心，所有【世界】、所有【宇宙】、所有【時空】的交界處，當你想明白這一點后，自然就能夠找到【黑暗塔】的方位。」

那種感覺就彷彿正在述說著什麼暗語一樣。

純純的謎語人式解答。

直到許久后。

又過了很長的一段日子。

【羅蘭】才想明白。

自己順著一個方向不停的走，自然能夠順理成章的走向世間最中心處……

當然。

即使找到了方位。

要想真正跨越無窮距離成功抵達【黑暗塔】。

也絕非是輕而易舉之事。

途中還是不可避免的需要藉助一些特殊方法。

要不然……

光是那無限長的距離，就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絕望。

至於重重險阻，那更是無需多提。

並且。

將話說到這裡的【馬騰】，此刻還不忘提示道：

「由於你先前犧牲掉了小傑克，根據規則以及【白界】的指引，在不久的將來，你勢必會迎來三個夥伴……」

而在最後的最後。

談話的末尾。

默默的沉默了一會兒后。

【馬騰】突然站起身。

神色嚴肅的對【羅蘭】講道：

「雖然不太想這麼說……但看在你母親的份上，【羅蘭.德鄯】，我覺得你還是放棄掉某些不切實際的目標比較好。」

「要是放棄掉那些不切實際的目標。」

「或許，你可以在某個相對安全的世界裡面安享晚年也說不定。」

「……哪怕你母親是個蠢女人……但曾經的話，我還是稍稍的愛上過她……」

話語消散的同時。

漆黑的天色，在緩緩變白。

【馬騰】那剛剛站起身的身影，也慢慢消散於無形，彷若某種被遺留的幻影。

對此。

【羅蘭】只是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陷入思考。

他清楚，對方之前的話，必然摻雜著大量謊言。

因為……【馬騰】是一個卑鄙的傢伙。

這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事情。

不過，這不重要，在摻雜著大量謊言的同時，對方也透露出了大量的真話。

他現在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從中進行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