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諧宿舍

祖山虎，綽號鑽山虎的虎槍走了！三個身上受傷輕重不一的人相互攙扶著跟在其身後。

「什麼時候來的？」將王湘靈送回她自己的房間，待其情緒略略穩定，李賓鴻走了出來，在樓梯口見到一桿虎槍似地杵著的程林牛，摸出跟煙遞過去問道。

「一個星期前，替林老虎蹲監獄的光頭妞出來了。老闆怕他反撲。」程林牛接過煙夾在耳朵里，道。

李賓鴻遞出去煙才想到程林牛在後院那老人的授意下，在三十歲前不得抽煙喝酒碰女sè，拿出一根煙，發現沒帶打火機，正yù放回去，見程林牛遞過來個比基尼美女的劣質打火機，便點燃了抽了口道：「齊風在臨吉？」

「恩！老闆那裡他們不敢輕易去。齊風那關他們就過不了。」程林牛道。

「李三石有多厲害？」李賓鴻人生十八年，真沒見過李三石與人動過真格。

「兩個我這樣的都絕不是老闆的對手！老闆的形意拳、八極拳都算得登峰造極，師傅說見過老闆動手，似乎還有劈掛長拳和翻子拳的影子！」程林牛說著，不由得滿臉嚮往。

李賓鴻扁了扁嘴，真沒想到李三石有那麼厲害。

見李賓鴻許久不說話，程林牛道：「有幾個jǐng察在下面，你們先去休息吧，喬叔在下面處理呢，我去看看。」

「喬叔也來了？」

「恩，剛才就是喬叔發現狙擊手位置的。」程林牛道。

李賓鴻望著程林牛走向電梯，突然道：「晚上和喬叔就住這家酒店吧！別給李三石省錢！」

「嗯！老闆給的錢夠我們每天都住總統套房的。」程林牛笑道，這時的笑意給人傻大個的感覺，絲毫無剛才與祖山虎對峙時的鋒銳。

李賓鴻知道祖山虎能泰然離開房間，其原因是程林牛怕自己和王湘靈不能抵擋得下祖山虎的雷霆一擊，更何況祖山虎還有一把手槍？即使槍在自己手上，祖山虎還是會泰然離開，因為槍的威力在使用的人，讓祖山虎近了身，死得肯定還會先是自己。程林牛是一座山，祖山虎是鑽山虎，但進了山的野牛能頂死瘦虎！瘦虎遠比飽暖思**的老虎可怕！

李賓鴻丟了點燃后沒抽幾口的煙蒂，轉過樓道，見應該是等了許久的王湘靈從門口閃了進去。回到房間，王湘靈穿著睡衣抱膝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李賓鴻。直到李賓鴻到衛生間放了水，回到床上躺下，王湘靈依然是那個姿勢。

「怎麼了？」李賓鴻問道，想到當年被綁架獲救后，王湘靈立即拉著胳膊上纏著繃帶的李賓鴻去爬周寡婦的後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李賓鴻覺得不對頭。

「賓鴻，我們私奔吧！」王湘靈說了句讓李賓鴻毫無防備的話。

「瞎想啥呢？」李賓鴻坐起身來道，望著王湘靈線條柔美的側臉，不知道略帶蒼白的面容下，鬼jīng靈的心思在飛快的想著什麼？

「……」王湘靈痴痴坐著不說話。

「香荑姐說明天早上趕過來一起吃早飯，早點睡吧！」李賓鴻道，對於女孩家的心思，中國上下五千年的青年才俊都猜不透，李賓鴻自然也沒那個神通。

「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王湘靈嘆口氣，倒在床上。

李賓鴻躺下后，卻是睡不著。剛才驚險的一幕幕在腦中像是放電影，狙擊槍的子彈擊碎玻璃的炸響不斷的回想。從祖山虎的要求來看，狙擊手的目的不是狙殺自己或王湘靈，而是防止像程林牛這樣突然出現的保鏢的。對於程林牛所說的光頭妞、林老虎，八極拳和劈掛拳什麼拳的，李賓鴻不了解，但李三石白手起家到現在其中的艱難和拼搏，由此可見一斑，其中有多少是身為雪貂jīng的母親的功勞？祖山虎是見到過眾多妖中的一個，是個牛妖，把妖天生所帶的天賦發掘得很好，但要成jīng還不知何年月……

第二天，直到八點多秦香荑打來電話，李賓鴻才醒來，與已經醒來不知道多久賴在床上的王湘靈一起洗漱完畢，出了門，看到喬叔和程林牛就蹲在門口。知道這兩個骨子裡都是執拗上天的角必定是一整個晚上都守在門口的，李賓鴻一陣氣悶，道：「酒店沒房間了？」

「有。晚上jǐng察走後就不早了，不值得在開房了。我們在你學校附近的那家君悅酒店有房間。」喬叔裂開嘴笑道，露出一嘴「殘」不忍睹的因為抽煙過度的黃牙，稀疏但整齊的右分頭沒有因為蹲了一夜而有絲毫亂的跡象。程林牛筆直站在一旁傻笑。

「喬叔！」王湘靈乖巧的打招呼。

「嗯！」喬叔笑著答應，對於這個曾經給他打開李家大門，也沒少捉弄他的丫頭，喬叔是打心裡喜歡。用他懂點風水堪輿的眼光來看，這丫頭旺夫，且能生養。

「洗漱一下，一起去吃早餐。」李賓鴻道。見兩人還在猶豫，李賓鴻道：「快點，香荑姐等著呢！」

兩人殺向衛生間，牙膏、定發水毛巾都在喬叔的百寶衣里有儲備。不到三分鐘，兩人便衣著光鮮的殺了過來。

程林牛開著雷克薩斯，待李賓鴻和王湘靈上了車，喬叔坐在副駕駛座。四人趕往秦香荑說的一家私人會館，沒有名字，主人是個西安商人，退居二線后便開了這麼一家私人會所，招呼一些經商方面的朋友。這些是秦香荑後來告訴李賓鴻的。

會所的裝修高端大氣上檔次，有古典風格，卻不一味求古，有貼金彰顯華貴，卻不落俗套，可見主人良苦用心。

四人到了沒幾個人的會所，已經有人在門口等候。

秦香荑沒穿昨天那身，腳上一雙藏青sè繡花布鞋，綉牡丹，美輪美奐，麻料的褲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荷葉領的雪白休閑衫，烘托得主人一股仙靈之氣。從樓下走上來的小處男李賓鴻心安理得坐在了秦香荑旁邊，只是旁邊沒有羨慕的狼眼讓李賓鴻小小膨脹一下虛榮心未免美中不足。

「珺姐呢？」坐下后，李賓鴻問道。

「去幫錢志強！」秦香荑道，「喬叔，你們都坐啊。」

「我們那邊坐會兒，你們聊。」喬叔知道秦香荑的這聲「喬叔」多半是看李賓鴻面上叫的，因為他那半桶水的相術，當年不巧的覺得秦香荑的叔叔將來定有不臣之心。雖然最後是自己被老闆踹了一腳，但秦香荑的心中肯定有了芥蒂。

「坐吧喬叔！一家人哪有分兩桌坐的道理。」王湘靈道。

「是啊，喬叔。」秦香荑附和道。

李賓鴻苦悶，聽二女的口氣，今天的飯桌必然還是兩人的戰場。喬叔當然坐在了桌前，卻是小心翼翼的夾著身前的菜。程林牛則吃的毫無忌諱，無論喬叔怎麼使眼sè和腳踢，這貨還是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最終無奈的喬叔只得將兩個這裡特sè私房菜推到李賓鴻和二女面前，介面道：「鐵牛練拳，這些不能吃太多。」

李賓鴻望著一盤五香腰子，心說被他那古板師傅嚴禁三十歲前近女sè的鐵牛確實不能吃太多。

兩女的戰鬥從開飯就是個持久的拉鋸戰，神仙打架，受罪的只能是小鬼。李賓鴻大嚼兩女夾過來的菜，十足的遵行了「食不言」的老祖先教導，那盤五香腰子消失的部分一大半落入了李賓鴻肚子里。沒有習慣勞駕雙手的李賓鴻，怎能經受得住這樣的大補？

這場無義戰在李賓鴻真正表態之前都會無盡頭的持續下去，但李賓鴻怎能表態？餐桌上，李賓鴻把已經三年多來都沒有怎麼近距離觀察過的兩女好好看了看，一個是看上一眼就會拋卻腦中所有念頭的褒姒、陳圓圓這類能使君王從此不早朝的「禍水」；一個是看一生都會覺得韻味十足，而且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商海的昭君、武則天這類明大義的女子，誰能抉擇？

王湘靈十點鐘的飛機。飯後，秦香荑自駕過來的車打電話讓人開了回去，兩女便將戰火沿著椰海大道一直蔓延到了濱海機場。駕駛員程林牛和副駕駛員喬叔都是眼觀鼻，鼻觀心，打定心思對於車後座發生的一切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登機時，王湘靈借口三年前出國時李賓鴻沒有送她，挑釁示威得當著秦香荑的面，在李賓鴻臉上蜻蜓點水般的啄了一下，沒有任何行李的她一步三回頭的走向登機口，轉過彎，臉便「嗖」得紅到了脖子根。說到底，都還是未經人事的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少女，私底下說些「彈小**」的豪言壯語，或者膽大包天的抱一下還能仗著臉皮厚撐過去，真要當著眾人、尤其是秦香荑的面做出親密動作，還是會心如鹿撞，面紅耳赤。

秦香荑面sè如常，李賓鴻面不改sè。

「下午還得和錢志強談一些合同簽訂的後續事情，明天早上七點乘飛太原的飛機回臨吉。你先回學校，晚飯一起吃。」秦香荑在錦都分公司門口下車時，對李賓鴻道。

「嗯，學校應該沒什麼事。」李賓鴻道。

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道：「你真不打算去見一下錢志強？」

「以後再說吧，我怕忍不了他看你的樣子，一衝動揍了他。」李賓鴻半玩笑道。

「他現在放古代能算是一方諸侯了，你見了他還是別太意氣用事。他不是不知道我……你……」秦香荑說著抬起眼帘望了一眼喬叔和鐵牛，雖然從記事起就和小時候長得唇紅齒白的李賓鴻相處甚歡，而且隨著年齡增長和認知的增加越來越中意李家莊茶餘飯後大人們所說的她是李家童養媳一事，但要她一個現代化的金領當著兩個熟悉的外人人的面說出「我是你的童養媳」，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前排的喬叔立即掏出煙道：「鐵牛，走，下車抽根煙！」

「我師父不讓我抽煙！」鐵牛道，但還是準備跟著喬叔下車。

「就在車裡抽吧！」李賓鴻笑道，轉頭對秦香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暫時不會去見他的，別擔心。等我再修鍊幾年，讓他在你面前完敗給我。」

喬叔覺得李賓鴻的修鍊是學習和生活閱歷增加，畢竟使人成熟的不是時間，而是經歷。但鐵牛確實知道，李賓鴻所說的修鍊還飽含著妖的修鍊。

大學的軍訓被安排在兩個星期後。李賓鴻來到學校后，剛好趕上了下午的班會。寢室的第四人也來了，是個自來熟的傢伙。李賓鴻進宿舍后，剛與門口的陳博打過招呼，正坐在李賓鴻桌前吃著nǎinǎi自製果脯的那傢伙立即站起身來，一點不摻假的滿臉笑容，道：「李賓鴻？我是王峰。果脯真好吃，嘗了一下，就沒忍住。……抽煙不，那邊，自己拿啊！」

「回來了？」馬俊青在床上仰起頭招呼道。

李賓鴻順著王峰所指的位置看去，一條中華拆了封扔在第二節書架上，看來是個富二代，笑道：「嗯。果脯我nǎinǎi自己做的，吃不壞肚子，給我留點就行了。」

「現在人全了，中午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我來的最晚，算是誤了進山門的時間，就由我來做東，算是懲罰。怎麼樣？」王峰提議道。

「好！」馬俊青首先同意，「最好能再喊上幾個妹紙。」

陳博嗤嗤笑著，終於抬起了玩手機遊戲的腦袋，也附和。李賓鴻也附議。

「剛才有個同學過來說讓每個寢室選個寢室長出來，下午班會上得報上去，我們現在左右沒事就選一下吧！」王峰說著，邊從煙盒裡拿出一盒拆開了扔給李賓鴻等三人每人一根。

「我看就你了！」馬俊青道，等陳博點燃了煙拿了打火機點燃了煙。

「我覺得行，福利好！」李賓鴻笑道。

「不，不行！不是我不願意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我應該會很多時候不在寢室，做不來的。」王峰道。

「那賓鴻你來吧！你有那麼漂亮的女朋友，當了寢室長給我們傳達傳達盜取芳心的秘籍嘛！」馬俊青說著激動得坐起身來，壓得床板咯吱咯吱響。

「我也是奔波的命，真不行。」李賓鴻道，對於王湘靈，也沒有費口舌解釋，昨天飯桌上小媳婦作態早就讓馬俊青和陳博對於她是李賓鴻女朋友深信不疑。

「寢室長不做可以，泡妞秘籍可得傳授。陳博，你說是不？」馬俊青笑道。

「嗯，是得傳授。順便問一下，你女朋友有沒有姐妹？」陳博道。

誰說斯文的孩子不搗蛋？瞎了你的狗眼。

李賓鴻苦笑道：「沒有了。」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啊！

「有想法，我看寢室長就非你莫屬了！」王峰大笑道。

馬俊青立即叫好，道：「好，寢室長你今後的主要任務就是遇到漂亮的美眉做好記錄，以備後用。」

512寢室的牲口們很快便相處得融融恰恰，大概是由於王峰的大氣感染到了或許有些小心思的其他人；也許是馬俊青的直爽豪邁讓大家都放開了身心；也可能是昨天王湘靈這狐狸jīng給馬俊青和陳博震撼太大，讓兩人生不起絲毫嫉妒恨的心思，只有深深的膜拜，對極致的美的敬畏，進而放棄了心中一點點虛榮，打開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