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充滿悲劇

某家公司的人事辦公室，一個中年男子扶了扶掛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捻起辦公桌上的一張紙，來回的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年輕人。

「你叫曾鑫是吧，很抱歉，您的智商偏低，恐怕不能勝任這份工作。」

「您好，我應聘的是PA部的清潔員，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曾鑫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份工作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不止是因為他已經三個多月沒有工作了，更為重要的是，他如今的全副身家僅剩三十五塊兩毛四。

三十五塊兩毛四，那是什麼概念。要知道，在這個消費偏高的G市，一葷一素的快餐飯盒都要賣到十二塊錢，也就是說，曾鑫身上僅剩的這點家當還不夠他買三個這麼普通的飯盒。所幸的是，G市的一個袋裝速食麵才一塊五，這麼算起來，哪怕是一頓吃兩包，三十五塊兩毛四還是足夠曾鑫飽餐個幾天的。

雖是這樣，卻也更加堅定了曾鑫這兩天內一定要找到工作的決心。

之所以會這麼長的時間都找不到工作，其中主要原因是因為曾鑫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人才，所以，他高中一畢業，就去應聘某家知名企業的總經理。他覺得，他天生就有做老總的才華，他天生就是做老總的命。可惜，現實卻是很殘酷的...

三個多月的時間，他發現，現在居然連個門衛的工作都會有很多大學生搶著做，最後無奈之下，只能將目標放到比較少人願意去做的工作上面。

眼前這份清潔員的工作，已經是他從網上挑的，要求最低，待遇算是非常好的工作了。

「當然有關係，本公司的衛生清潔區域分成幾類，而其中，大理石區域不能用什麼清潔，怎麼保養你知道嗎？什麼是打蠟，什麼是磨光？磚石區域的膠漬要用什麼清潔用品去除？洗地車你知道怎麼使用嗎？」

面對人事經理提出的一連串問題，曾鑫愣了愣，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知道是吧，恩，很正常，我也不太懂，不懂可以學，但是..」人事經理將手上的紙張展到曾鑫的面前，淡淡的說道：「這是你的入職智商測試，指數介於50~70，屬輕度弱智，不好意思，我不是歧視你，只是我要對我的招聘工作負責。」

「既然我的入職測試不過關，為什麼還要通知我來複試？」曾鑫攥了攥拳，咬牙說道。

人事經理一臉驚訝，想了想，隨即用辦公桌上的分機電話撥打一個號碼，電話接通，說道：「小黃，過來我辦公室一下。」

沒多久，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西裝打扮的男子敲門走了進來，筆挺挺的樣子，看上去倒有幾分成功人士的風範。

「林經理，您找我有事？」

林經理將手上的測試報告遞了過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智商測試沒過，你怎麼通知他來複試？」

「對不起，經理，我以為這智商測試一般人都能通過，所以沒怎麼去注意看就通知他來複試了。」

「算了，也不怪你，回去做事吧。」

不怪他難道怪我嗎？曾鑫再也忍不住，砰地一聲，先是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抓著林經理的衣領將他如同提小雞般提了起來。別看曾鑫一幅瘦弱的樣子，使起力氣來，普通的壯漢力氣都沒有他大。

「草，你雇不僱用我，不僱用我老子就把你打成嚴重輻shè下誕生的二十二世紀新人類。」

曾鑫滿臉的猙獰，掄起拳頭啪啪作響。密集的骨骼啪啪聲頓時讓身處半空的林經理心驚膽戰。

「你想做什麼..小黃，去叫保安。」

「垃圾公司，垃圾員工，請老子老子也不來。」曾鑫冷哼一聲，將林經理扔在沙發椅上，一個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G市不愧是國內有名的城市，在這個烈rì炎炎的夏天，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正絡繹不絕的穿梭著，道上一輛輛呼嘯而過的小車，給這個繁華的城市更增添了幾分熱鬧的氣氛。

「又失敗了，回去怎麼跟小晴交代啊。」曾鑫苦笑一聲，拖著沉重的步伐，頹廢的走在大街上，與這個繁榮的景象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如火般的天氣，此刻他的心情卻是蒙上一層yīn霾。

曾鑫今年二十二歲，他的名字不是父母取的，因為曾鑫的父母在他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他的名字是父親的二弟，也就是曾鑫的二叔曾衛索在他小的時候，找了個算命的道長，推算出他五行缺金，這才起了鑫這個名字。至於為什麼不叫鑫鑫這個更多金的名字，哎，曾衛索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後來翻查族譜，才發現清聖祖年間，曾家就有個祖先叫曾鑫鑫....

曾鑫跟方小晴是在高二的時候認識的，相戀三年多，目前已經同居在一起了。方小晴很有本事，高中畢業，不過才離校一年，現在已經是某家知名企業的總經理秘書了。

有個這麼出sè的女朋友，曾鑫又何以淪落到吃泡麵這個地步？說來慚愧，一來曾鑫是個大老爺們，不好意思向自己的女友開口要錢。二來方小晴在最近的這兩個月內，只在每天晚上的八點至九點這個時間段才會回來一下，洗個澡，換套衣服，化好妝就會回公司加班，徹夜不歸，挺忙的，曾鑫也沒那個時間開口。

「算命的說我五行缺金，這不就是說我命里缺錢么？算得，還真准啊。」曾鑫自嘲的苦笑出聲，掏出褲兜里的手機看了下時間，現在是中午12點，正好是飯點，先回家吃泡麵吧。

突如而來的一個鈴聲響起嚇了曾鑫一跳。

「終於你做了別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為愛...」

「咦，我的手機鈴聲什麼時候改成這個了。」曾鑫輕咦一聲，拿著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老婆來電』四個字，老婆便是方小晴，方小晴現在是在上班啊，怎麼會給曾鑫打電話？難道是特地打電話來關心他今天的面試情況？想到這裡，曾鑫心中一甜，剛剛yīn沉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按下通話鍵，曾鑫笑道：「喂，親愛的老婆，在幹嘛啊，是不是想你老公我了。」

過了十幾秒，電話那頭卻依是一陣寂靜。曾鑫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急道：「小晴，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有了。」低沉的女聲傳來，曾鑫被那簡單的三個字嚇了一跳，下意識說道：「小晴，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是真的有了。」

「這麼說，我要做爸爸了。」曾鑫頓時興奮起來，絲毫沒有去想孩子出生后撫養起來是一筆多大的開銷，也沒有去想他跟方小晴此時還沒有結婚，更不會細想這兩個月來他根本就沒碰過方小晴的身子，完全沉浸在即將做爸爸的喜悅當中。

聽得曾鑫高興的語氣，方小晴竟嗚咽起來。「對不起，孩子不是你的。」嘟嘟嘟...電話已經掛了。

笑容戛止，曾鑫怔怔的呆立當場，他不是沒有想過跟方小晴的未來，他有想過方小晴會和他提出分手，但絕不會是以這種方式收場。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兩個月來與方小晴相處的點點滴滴，恍然明白了她為何能在兩個月前從小職員一躍成為總經理秘書，這兩個月來又為何如此加班頻頻，手機的鈴聲應該也是她改的吧，想是要對自己訴說什麼。

「哈哈哈哈哈...」

曾鑫仰天放聲狂笑，轟鳴般的咆哮聲頓時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這人不會是神經病吧。」

「不對，那不是神經病，那是一個瘋子。」

「太恐怖了，聽說神經病殺人不犯法的。」

「可惜了這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咋就染上這怪病。」

「老太太，這jīng神病是不會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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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不時傳來的議論聲，曾鑫彷佛恍若未聞，下一刻，他就邁開腳步向車道躥了過去....

「這小夥子不會是想跨欄吧。」

「老太太，他這是想不開，要自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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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伴隨著陣陣驚叫聲，人群sāo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