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歸寧日省親,攜婿來回門。
鍾九離的死對沈南星打擊頗大,歸寧日,本應開開心心去拜見岳父、岳母,可沈南星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特別當他見到來花府赴回門宴的梁王父子,心中怒火中燒。
花天宗是梁王的舊部,自然將其奉為座上賓,梁王和花天宗有說有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也正符合他城府極深的人設。
不過,在沈南星眼裡他就是自己的殺師仇人,當梁王向自己打招呼時,他頓覺厭惡,更多的是憤怒。
炎昱熱情地上前找沈南星攀談,沈南星卻心不在焉,雖然鍾九離之死與炎昱無關,但畢竟他是梁王的兒子,沈南星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一旦確定殺人者是梁王,復仇是必然,那麼兩人也必將成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炎昱是真心拿沈南星當朋友,並沒有察覺沈南星的異常,走近沈南星拍拍他的肩膀道:「鍾前輩的死,你還需節哀,斯人已逝,兇手卻尚未歸案,你此時的心情我能理解,倘若能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沈南星抬頭望向他,透過他的雙眼,看到的卻是真誠,無比的真誠。
沈南星抱拳致謝道:「那沈某先謝過世子殿下。」
炎昱回禮道:「沈兄客氣,朋友之間無需客套,如果你要真要謝我,我也要反過來謝謝你的宴請呢!」
「此話怎講。」
兩人邊說邊走,沿著迴廊走到了翠薇亭,此時的荷塘已覆薄冰,僅剩幾株殘荷。
炎昱和沈南星對坐在棋桌前,炎昱這才解釋道:「你大婚當日,我著實為你高興,想想自己的處境,頓生羨慕嫉妒之心,於是便多喝了幾杯。」
「世子是有何難處?」沈南星問道。
「沈兄,我真的羨慕你,能有那麼多推心置腹的朋友,能和心愛的人喜結連理,而我雖為世子,卻過得一塌糊塗,敢愛不敢言,父子又形同陌路,朋友也少得可憐,實不相瞞我已經半年沒有回過家。」說到悲情處,炎昱仰頭看天。
片刻之後他接著說道:「婚宴結束后,我借著酒勁回了一趟王府,也許是酒壯慫人膽吧,我和父親促膝長談到深夜,我把我的苦楚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他也說出了他的苦衷,最終我們冰釋前嫌。」說完炎昱欣慰地微笑起來。
沈南星聽完心頭一沉,心中暗想,炎昱和梁王促膝長談到深夜,那也就是說鍾九離師傅遇害的那晚,梁王有不在場的人證。
沈南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各種證據都是指向梁王,難道有人故意嫁禍於梁王。
梁王世子炎昱的話應該不假,梁王有嫌疑一事知道的人甚少,沈南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兇手到底會是誰呢?
「沈兄,沈兄,你怎麼還發起呆了?」
炎昱的呼喊將沈南星拉回了現實,逐漸明朗的案情再添疑雲。
沈南星渾渾噩噩地應付過了歸寧宴,宴席一結束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往狀元府邸與商陸見面。
沈南星急匆匆地推開院門大喊道:「老商、蘇子你們在嗎?」此時商陸和白蘇子正在圍著火爐閑話。見沈南星急切地樣子連忙齊聲問道:「何事,如此急躁!」.五
沈南星飲了一杯爐邊的熱茶,緩了口氣說道:「鍾師傅的死另有隱情。」
商陸不解地問道:「何出此言?」
「今日我與梁王世子炎昱攀談,從他的話語中了解到,師父遇害那晚,梁王一直在和他促膝長談,直至深夜。」沈南星解釋道。
「會不會是梁王察覺了什麼?故意和炎昱串通,來偽造不在場的證據,炎昱和梁王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父子。」白蘇子質疑道。
「難說,不過以梁王的做事風格,除非你對他還有用,否則他會斬草除根,沒必要編造謊言來欺騙你。」商陸分析道。
沈南星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以現在的刑偵手段很難快速找出兇手,一切都只能靠推理猜測,愈漸明朗的線索導向被炎昱的一番話而打亂,接下來該怎麼辦,成了一大難題。
沈南星悲憤交加地問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商陸沉默了片刻說道:「有,那就是逼迫他們出手,只要他們使出換手刀,就可以確定兇手。」
沈南星聽完目光如炬,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毅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一試過。」
白蘇子上前拉住沈南星勸阻道:「莫要衝動,古人云:欲速則不達,他們都是絕頂高手,得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別到時你找到了兇手也無力報仇。」
「蘇子所言極是!」商陸也勸道。
沈南星這才冷靜下來,這幾天他太衝動了,滿腦子都是復仇,讓他失去了理性的思考。
回過頭來再看看這四個嫌疑人,每一個都有可能是他生命的終結者。
血飲風魔伏梁,曾輕易擊潰他心理防線的人。
武藏,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人。
宇文烈,大內一品帶刀侍衛,宋小樓的師兄。
還有梁王,武功在什麼境界先不說,單憑他身邊的如雲的高手,想要近他的身,都是痴人說夢。
仔細想來,他發覺自己還不夠強,想要復仇武功境界必須再提升一個檔次,否則就會如白蘇子所說,有命找兇手,也沒命報仇。
仇要報,日子也要繼續,沈南星每日依舊聞雞鳴起舞,運轉功法吐納陰陽,將八位師傅教授的功法融會貫通,以達到讓自己沒有短板的目的。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雲櫻和獨孤清月同時失蹤了,這可急壞了獨孤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