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盛開的仙客來

午夜說得自己都眯著眼睛笑起來了……她對自己的轉世竟然是這麼一個德性深感驚喜。

艾德娜卻沒有笑，她非常認真的問：「你知道，你和黑瞳是不同的吧？

她還有微乎其微的機會擁有未來，你卻不可能了。

一旦這靈魂中的戰場結束，作為前世的意識，你將徹底融入我……午夜將再不復存在。」

「誰在乎？」午夜冷冷的說，「我沒興趣和你爭，你幹嘛還這麼糾結？」

艾德娜搖了搖頭：「我能感覺到你心裡的絕望……但不是為了已經放棄的未來，而是，你對自身已經不純凈了的悲傷，和……對曾經的靈魂契約者的不舍與遺憾。

在你心裡，靈魂里有了一點黑瞳碎片的我，已經不是真正的你了……無論你說了多少理由，心懷多少憎恨，但這才是你完全不打算再次出現的原因。

如果只是對被控制在別人手裡的事實無法承受，當初你就不會搞出那麼多事。

在你心裡，如果用『艾德娜』的靈魂去找克藍沃，就是對你們之間感情的侮辱……無論克藍沃接不接受你，你都會痛苦。

只因為那個靈魂不全是你自己的。

所以，比起那個一手操控了命運的老傢伙，你更恨黑瞳。

我真的不理解你的思維。

雖然這的確對我是一件好事，但我不能理解……我！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

你和克藍沃又TM不是彼此的初戀啊！

玩什麼純潔的心靈？」

午夜迷茫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只要想到破碎的靈魂是用黑瞳的靈魂縫補起來的，我就難受得根本不想見任何人。

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吧……我心裡覺得那是一種對我和克藍沃之間感情的羞辱。

我也不願意想那麼多……一旦下了決定，就乾脆地去做，越想越錯。

至於愛情，你果然不懂。

那也挺好，至少就算克藍沃到時候背叛了我，你應該也不會接受……你已經把自己和我區別的很開啦，這點你比我強。

不過，你也不要太過嘴硬。

當愛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以前的都是過客，以後也不可能再有。

像以前那樣，偶爾見面，偶爾隔著星空對望，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種幸福。

你瞧，他還是愛我的，只有我。

就連他還在冥河之中沒有成為神明的時候，我都能夠抱著記憶活下去。

我可以用餘生懷念我永遠的愛人，但……絕不能在中間摻什麼雜質。

還是黑瞳……那種……的雜質。」

她用非常小的聲音說了一個詞，但艾德娜還是明白她在罵黑瞳是賤人。

艾德娜覺得不太對勁，就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午夜她們的冒險經歷……果然，午夜和克藍沃一開始並不是戀人，她們只是臨時組隊接了黑瞳化身給的護送任務以後，才慢慢熟絡起來的。

而在那之前……以黑瞳向來的性格，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她一定在另外三位男士中間周轉自如。

尤其是單純的騎士克藍沃……比起在愛情遊戲中遊刃有餘的淑妮牧師，和從小混跡在酒館旅店裡的小賊希瑞克……他真的是最早上鉤的。

那時候的午夜還是剛出道的少女，她喜歡的還是翩翩少年郎，絕對不是克藍沃那種五大三粗的直男騎士。

所以她也沒在乎自己隊友的那些風流韻事……作為同樣擁有一塊密斯特拉靈魂碎片的秘法師，雖然作為備用品的她並沒有密斯特拉的記憶，但她那時正在實力飛速發展的狀態，哪可能管那點破事。

等到和隊友經歷了無數危險，同生共死共患難以後，心高氣傲的秘法師和堅韌勇敢的騎士終於互相看對了眼。

過去的事情，她其實並不在意……畢竟作為強大的冒險者，誰還沒幾個前任？

她要的只是以後的忠誠。

但黑瞳卻又出現了。

以秘法女士身份再出現的時候，還像過去那樣做事的黑瞳·密斯特拉就惹火了已經更強大的秘法師午夜。

即使是聖者，面對暴怒的午夜，也沒法輕鬆應對。

要不是雙方身後都有隊友……這兩位當年可能就得同歸於盡。

然後，午夜和克藍沃的小隊就和黑瞳分道揚鑣了。

他們寧可去冒險尋找命運石板，也堅決不跟在魔法女神身後當隨從。

如果不是真的在尋找命運石板的道路上發了財，希瑞克估計還得天天抱怨午夜的戀愛腦。

午夜，是個感情非常純粹的人，愛恨都很絕對……從那以後，她就非常討厭黑瞳。

所以，她當初接任密斯特拉之位的時候，那種不甘不願，艾德娜似乎也能理解了呢……P嘞！

艾德娜的嘴角微微抽搐：她對自己前世的腦迴路真是無法產生任何同理心！

這年頭，到自己手的東西才是真的啊！

愛情？那是生活的調劑品啊！什麼時候變成必需品了？

她長長出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莪一直在想，你對克藍沃的念念不忘，是不是因為人生當中只有這個人給了你真正的溫暖。

否則的話，我想來想去，都無法理解，『我』！怎麼會愛一個男人到了瘋狂的地步？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八歲以前的那些回憶，對我來說只是一段記憶。

連過去的那虛假的親情，在我的潛意識裡也不是很在意……那時候，很快就能從夏洛爾的不理不睬，甚至，厭惡中，清醒過來。

可能也是因為我的靈魂是知道，那個女人和我沒關係，對方不愛我，也算不上什麼錯吧……

所以，我感受到了真正的溫暖以後，才能活得這麼自我。

怪不得散打王姐姐總說，只要教得好，那從小就活得幸福的孩子，才最懂得什麼叫自我與自愛。

將感情寄托在別人身上，要麼害人要麼害己。

而我，現在的我，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愛，完全不需要從其他人那裡汲取溫暖，所以，才會覺得你把愛情……看得比自己還重，有點傻。

真是……做任何事果然要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才能活得自在。」

午夜痴痴地聽著艾德娜的話，臉上只剩下一片漠然：「也許，你說的沒錯，但，這就是我的人生。

我也不想改變。

你瞧，我的運氣，向來糟糕，不像你這麼……機緣恰好。

我這一生唯一牢牢把握住的就是克藍沃的愛……連辛苦得到的力量都能棄我而去，我還有什麼？

艾德娜，靈魂伴侶契約，是天上地下，多少著名的恩愛夫妻都沒敢去簽訂的啊！

否則，這也不會是比諸神傳說還要不可思議的故事，不是嗎？

我，也許太過偏激，但我不後悔。」

艾德娜雙手在胸前微合，一道紫色的光芒慢慢浮現，盛開著的仙客來出現在她掌心。

她努力地構思著這株仙客來……紫色的花朵慢慢轉成白色，然後又變回紫色，最後定格在了白紫相間，紅色的晶狀脈絡布滿所有的花瓣。

「你瞧~」艾德娜笑著說，「我們還有一個機會，但幾率非常小，只能說賭一次，這……是就連AO都無法插手的，靈魂的賭注。

如果不是你真的打算就這麼消失，我也不能拿出來說。

也許，你真的運氣不好，可作為你轉世的我，似乎黑到盡頭自然紅了。

所以，也許，我來主持的這場轉生祭典，能抓住那一點微妙的幸運。

你願意和我一起在努力一把嗎？

就是有一點，約瑟園裡的魔法力量太過凌厲，肯定無法讓你那麼虛弱的意識重新成長為一個完整的人。

那麼……如果這株仙客來可以在外面盛開，我可以讓那位冥河裡那位沉默的等待者帶走培養一段時間嗎？

那種無處不在的注視感，讓我有點頭大，真的，我還小，還有3天才成年呢！

實在不想被男人那麼看著。」

午夜『哈哈』笑了起來：「克藍沃果然猜到你才是真的了啊~如果深水城只是一點懷疑的話，過了燭堡他應該就確定了。」

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滿臉驚訝，瞪大的眼睛緊緊地注視著著艾德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有一點事先要說明白。

雖然你需要冥河的靈魂之力才能慢慢凝聚，但真的能成功的話，你卻不能留在冥河，作為和我同一個靈魂的你，必然要回到約瑟園成為我的從神。」艾德娜慢吞吞地說，「而且，你是因為冥河之力才能恢復，所以連神職都只能在固定的幾種里選。

幸好，雖然預言那邊，我做不了什麼，但巫妖之主的各種神職，我肯定是要收回來的。

所以，你肯接受這麼……邪惡的神職嗎？」

「如果，可以像克藍沃一樣……我不在乎信奉我的人是不是邪惡，但我的教會必須是善良與中立。」

艾德娜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怕不是在做夢？

不過中立的死靈法師和巫妖還是有的，反正你不要教會，也沒人非得信仰你。

魔網不在你手裡，應該沒人會管你要什麼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