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慷慨解囊

無垠空曠的荒野。

飛劍不經意間擊落了黑衣人的面紗，卻也使他顯露出了真實面容。

隨著面紗緩緩飄落，黑衣人束髮散落，一頭烏黑明亮的青絲，於微微細風中飄逸。

透過朦朧的月色，隱約看到眼前這個人竟是一個女子。

紫霄只覺眼眸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隨後便眼前一黑，暫失光明。

透過朦朧月色，亦可看出女子那如秋水般明亮、清澈的雙眸，青眉如黛，口若含丹、盛顏仙姿的嬌容。

這一切既出乎紫霄的意料，同樣也出乎黑衣人的預料。

見面紗飄落，女子馬上以袖遮面，嬌嗔惱怒道：

「你......你這淫賊......」

「你......竟是女子？」紫霄翕閉雙眸，忍著疼痛，將飛劍收入劍鞘很詫異地問道。

「即是被擒，當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黑衣女子將頭一扭，嗔怒道。

其聲音話語也不似方才那粗糙的莽漢一般，變的輕柔婉轉，雖是生氣惱怒，卻也似其琴聲一般的悅耳。

「姑娘言重了，你......且不要誤會，我無意要取你性命，不然方才我也不會收回仙術，使自己受傷。」

紫霄劍眉微微上揚，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只是我不明白，姑娘你也是修行之人，何故卻要干起這打家劫舍的勾當來呢？」

女子怒目圓睜地看著紫霄：「我無話可說！」

說完轉過頭去，不再與紫霄說話。

見狀，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搖頭輕嘆。

紫霄雖雙目受傷，暫失光明，雙耳卻變的甚為靈敏，倏然間，他認真聆聽微微蹙眉。

「不好！」

「可能是錢府的家丁快要追至此處了。」

「姑娘......你......且將所盜之物留下，你走吧！」

翕閉雙眸望著對面不遠處的黑衣女子。

女子遲疑了片刻，將裝滿珠寶的袋子扔到了地上，轉身欲離去。

剛走了兩步，紫霄喊道：「姑娘且慢！」

「怎麼？後悔了？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女子淡淡地問。

「姑娘你誤會了，我雖非什麼大人物，但是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豈有反悔之理？」紫霄搖頭微笑著道。

「那是何事？」

說話間，只見紫霄自腰間取出一個藍色袋子，裡面裝滿了各種珠寶玉器，擲與黑衣女子。

裡面的各種珠寶皆是那日為商家堡村民祛除蠱毒，大家饋贈之物，推脫不掉，便暫時收了起來。

「姑娘，觀你本性不壞，若你當真救急，這裡雖然不多，但應足夠解你燃眉之急。」

女子先是怔了片刻，隨後一把接住了裝滿珠寶的袋子，打開瞥了一眼：「天玄派果真名不虛傳啊！出手竟如此闊綽！」

女子將袋子系好，收了起來，隨即說道：

「不過，還是要多謝你了，這些確可解我一時之急。」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他日一定登門道謝，加倍奉還！」

說話間，紫霄又在腰間搜尋著，再次拿出一個金色精緻布袋，同樣擲給黑衣女子：

「這還有些金葉子，姑娘收好！所謂相逢何必曾相識？」

「錢財於我等修行之人，本就是身外之物，若可解你燃眉之急，福祉眾生也是物盡其用。」

「姑娘且不必勞心歸還之事。」

女子上下打量著紫霄，沉思了片刻，隨即說道：

「想不到，『天玄派』也有此等謙謙君子。」

「在下佩服！」

至此女子態度緩和了些，不似方才那般充滿敵意。

「看來姑娘對『天玄派』沒有什麼好感。」

女子淡然一笑，搖頭未語。

過了片刻，女子再次開口道：

「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洛，名......」

紫霄還未說完，只聽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有人喊道：「前面好像有人影，過去看看！」

「姑娘你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女子微微點頭：「大恩不言謝，洛公子他日有緣再見。」

說完，遂以遁隱術疾速消失於百步之外。

待到那些人趕到之時，早已遁行數十里開外了。

紫霄向前摸索著撿起地上裝滿金銀珠寶的袋子，聽聲辨位，踱步向追趕的人走去。

那些人都高舉著火把，足有上百人之多，到了近前，東張西望、環顧四周。

其中有一個中等身材，體形偏瘦的人，認出了是紫霄，上前拱手行禮，很客氣地說道：

「這不是為我們祛除蠱毒的那位恩公嗎？」

「嗯，正是在下。」紫霄點點頭。

此刻他的眼睛已不再疼痛難耐，眼前模糊可見一絲光亮。

那人又問：「不知，恩公可有看見一個黑衣人嗎？」

「嗯，人倒是沒看清，不過倒是交過手了。」

「拿，這個給你們。」說著把滿是珠寶的袋子交於他們。

這時，一個年紀稍長，體形稍胖、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上前來。

此人年逾花甲，留著長鬍須，一身的金色緞錦袍，像是一個管事的人。

只見其邁著四方步，緩緩前行，其它家丁則紛紛讓路，很謙卑地說：

「秦管家。」

此人並未作聲，背著手臂，踱步來到紫霄近前，微笑地從頭至腳打量了紫霄一番，點點頭，不禁稱讚道：

「氣宇軒昂，一表人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哪裡，哪裡！大叔過獎了！」紫霄略帶羞貌地說。

那人一抬手臂，施禮道：

「恩公，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秦，名聚財，是錢府的管家。」

聽了這人名諱，紫霄差點笑出聲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心中暗暗笑道:

「秦聚財，難怪可以做錢府管家，這名字也太貼切了吧！」

紫霄強忍笑容，回禮道：

「秦管家好！」

「今日真是多虧恩公您出手相助啊!」秦管家邊說邊向紫霄身後張望，「敢問恩公，那黑衣人去哪裡了？」

「秦管家，您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至於那黑衣人去處，我也不甚明了，與他交戰數回合之後，他見不是我對手，便扔下這袋子遁走了。」

「正值你們趕來至此，我便未曾上前追趕。」

「罷了，即是東西找回來了，就隨他去吧。」秦管家無奈地搖搖頭。

「恩公的眼睛怎麼了？可是受傷了不成？」

「無妨，方才與黑人交戰時所傷，已無大礙。」

「秦管家，如今這天色已晚，若無它事就先告辭了！」

就在這時，只聽的人群里有人小聲地在秦管家耳邊嘀咕：

「秦管家，要不要點點錢財的數量？」

還沒等那人說完，紫霄笑了笑：「對了，秦管家，您還是差人清點一下吧。」

「看看有沒有少什麼金銀器具、翡翠珍寶？」

秦管家則大聲呵斥那小廝：

「混賬東西，恩公是得道修行之人，豈會覬覦此等凡塵之物？還不快給恩公賠罪？」

小斯被秦管家嚇的臉色發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紫霄邊叩首邊說道：

「恩公，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算了，快起來吧，嚴重了，我原諒你就是。」紫霄搖搖頭笑了笑說。

「好了，既是恩公原諒你了，就退下吧。」秦管家輕斥家丁道。

話畢，家丁灰溜溜地躲到人群中間去了。

「秦管家，告辭了。」紫霄施禮道。

秦管家微笑著說道：「好走，今日之事，真是仰仗恩公了，待明日我稟告我家老爺，再登門道謝。」

「秦管家，您言重了，此等小事而已，不必掛心。」

話畢，寶劍出鞘，透過僅有的一絲微弱的光亮御劍而去。

一眾錢府家丁，隨後也都趕回錢府。

由於眼睛受傷，許久紫霄方才回到客棧，寬衣躺在床上，只覺渾身酸痛，翻騰了許久，方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