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是希望？還是萬夜之主？（第二…
寧明愣住了，久久未動。
黑髮下，那雙金色眸子閃過一絲慌亂，彷彿做了壞事被發現一樣。
可自己到底又有哪裡錯了？
「啟明星...」
此刻，不管天樞星之主，其餘幾尊神祇也都注視著自己，「事實上，宇宙中從未有過這樣一顆星辰。在我等漫長的記憶里，更從來沒聽說過祂的存在。」
寧明全程低著頭顱。
「據紫微星所說，十七年前，東玄星域的元星上空有一顆彗星劃破天穹，墜入人間大地。」
天樞星之主深深地看著寧明，「那是一顆彗星，甚至可以說只是隕石，又怎會誕生出神祇？你的修鍊道路究竟是怎樣的獨特？」
寧明還是沉默不語。
「世人並不知曉，但我等卻早已看在眼裡。」
另一位大腹便便的胖子，魁斗星的人間身也開口了，「所謂的啟明星，本體大概就藏在你體內吧？」
「當著我等的面，召喚出你的星辰法相吧。」
說到這裡，
眾神的心情都微妙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少年，在他的體內居然有一個從未出現過的星辰神祇，為其提供了一條全宇宙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神道...
眾目睽睽之下——
寧明緩緩抬起了右手。
其識海中的黑石轟鳴，釋放出一波又一波的神秘能量，沖刷肉身，最終在掌中緩緩匯聚形成了一個漆黑的星球法相。
如同黑洞一般，場域彷彿能令萬物發生扭曲！
剛一出現，就令這片仙境滋生出了詭異而不詳的氣息，如同邪神降臨。
頓時，眾神的目光全都嚴肅了起來。
祂們在這個黑暗星辰上感受一種類似禁忌的可怕感覺。
彷彿可以污染自身...
玉衡星之主突然開口，「我感覺這顆星辰法相中似乎藏有世間最極致的黑暗禁忌。一旦打開，後果無法想象。」
「比我體內的黃泉禁忌還要濃郁...」虛宿星之主也皺起了眉頭。
「寧明你可以調動其中的黑暗能量嗎？」
天樞星之主冷冷問道。
「不能。」寧明搖頭道，「我目前只能用此物來砸對手。」
天樞星之主又問道，「你當初怎麼會將此物視作命星的？你難道是不了解神道這個體系嗎？為何不在宇宙星空中尋找一顆正常的星辰？」
話音落下。
寧明沉默了許久，最終才答道，「我找過。在星空中找過很久很久，但始終沒有任何一顆星辰出現在我的世界中。」
眾神面露驚訝。
隨後，祂們移開視線，並走向另一處，彼此商談。
寧明則一個人被晾在了原地。
另一邊。
那幾位星辰之主正在討論，「此子的啟明星似乎可以吸收我等體內的黑暗禁忌。他有好幾個神通都透著其他星辰法則的影子。」
「既然出現在東玄星域...」
「會不會有可能是在當初那場大戰時期，發生了異變的星辰神祇？」
「可我們這個宇宙中此前也沒有過這尊神祇，唯有一種解釋，所謂的啟明星是在那場大戰中出現的。」
「你的意思是，從黑暗源頭中誕生出的...真正的忌神？」
「......」
眾神的交談發生在另一個層面，
寧明無從知曉。
此刻，他站在湖畔，望著這個碧玉般的月牙湖，像是在發獃。
可突然間，一道熟悉而滲人的低笑聲在心底間響起，「祂們正在談論關於你我的事。」
唰！
寧明猛然一驚。
這種時候，那傢伙居然又發出了聲音？
「怕什麼？我也是神祇。」
那道聲音繼續響起，伴隨著神鏈『哐當』的響聲，「祂們將我稱之為忌神。實際上，祂們是舊神，而我是新神。」
寧明面沉如水，沒有理會那個愈發恐怖的傢伙。
這裡要多提一句。
自己離開大周王朝的時候，派人找到了許多的黑石碎片，但終究還是差了兩塊，一直都找不到。
封印似乎補足了一些，但卻始終還是有缺漏。
而那兩塊碎片的缺漏也是懸在自己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這也是寧明不敢再輕易吸收禁忌神通的緣故。
伴隨著黑石中禁忌能量的增加，那傢伙似乎也在汲取其中的能量，不斷變得強大且恐怖。
就在這時——
那傢伙說出了一句讓寧明驚恐萬分的話，「嘿嘿嘿，祂們似乎準備要把我們給封印起來了。」
「什麼？」
寧明立馬大驚失色。
他猛地看向那幾道神姿，居然真的看見天樞星之主朝自己看了一眼，這讓寧明心跳瞬間飈到了極點。
封印自己？
頓時，寧明渾身發寒，如墜冰窟，從未有過如此的恐懼。
這對於自己來說簡直不要太恐怖，甚至超越了死亡！
「怕什麼？」
心底間，那聲音再次響起，如同惡魔的蠱惑，「就算我們真的被封印了，待到百年、千年過後照樣可以破封而出。彼時，那才是真正屬於我等的黑暗禁忌時代。」
那道聲音嘲弄道，「這些舊神真是太愚蠢了。待到將來，祂們都將在封印中發生墮落，淪為祂們口中的邪神，並對現在的自己發出憤怒的咆哮...」
「咕~」
寧明咽了下口水。
他忽然想到了泰陽星之主。
很多年前，泰陽星之主會不會也是和現在的天樞星、紫微星一樣，自己主動選擇的封印？
這樣想著，腦海中又升起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念頭。
「諸神無法封印住祂們自身？」
寧明毛骨悚然。
那道聲音彷彿聽見了寧明的心聲，瘋狂大笑，「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見過有人可以把自己給抓起來的嗎？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霎然間，寧明是真的預感到了一種大恐怖。
在不遠的將來，眾神會被集體封印起來。
再往後，宇宙陷入神道消失的年間，眾神又將在封印中完全墮落？並破封而出。
那才是真正的黑暗動亂！
一尊尊邪神在沉睡中復甦，人族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了，這座宇宙中的所有生靈都將通通畸變化！
「怎麼辦？」
寧明表情茫然，一時間連自身的處境都忘記了。
他真的感到了一種無力逆轉的大絕望，更明白了那場大戰失敗后，人族先烈們為何會流下血淚。
這座宇宙的結局似乎早已註定。
「真的無解了嗎？」
寧明眉頭緊皺。
他彷彿已經預見了，未來自己手持絕禁劍，在黑暗的宇宙中對峙一尊尊復甦的邪神...
......
......
許久過後，
眾神總算是做出了決定，重新來到寧明身邊。
驀地，寧明緊張到了極點，連大氣都不敢喘，真的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
「嘿嘿嘿~」
唯有心底間那道笑聲一如既往的桀戾。
天樞星之主看著寧明，開口問道，「你的命星很特殊。但祂應該也是一尊神祇，能讓祂與我等對話嗎？」
寧明微愣。
隨後，他眉頭一皺，像是無奈地說道，「抱歉。它一直都在沉眠，除非特殊時期否則不會出現。」
心底間響起幾道嘲弄的笑聲。
另一邊。
得到寧明的答覆后，天樞星之主稍作沉吟，最終道，「你很危險，但也很特殊。啟明星可能是引爆宇宙的炸彈，也有可能是吸收黑暗禁忌的希望。所以，我等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此言一出。
瞬間，寧明只覺得從地獄來到了天堂，一直以來的最大擔憂總算是化解了。
「但——」
就在這時，天樞星之主卻拉長了聲音。
寧明立馬再次緊張了起來。
天樞星之主盯著自己，說道，「這樣一顆能吸收黑暗禁忌的星辰...將來，你有可能成為人族最大的希望，也有可能成為萬夜之主。」
萬夜之主？
寧明愣在了原地。
「當然，你更有可能會在後面與我等一起被封印起來。」
天樞星之主又道，「這一切只看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再發生畸變，更不要造成失控的局面。而就我看來，這一點似乎很難避免。」
天樞星之主此刻的眼神很深邃，彷彿一片星空籠罩住了寧明全身。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寧明只要再敢進入畸變化，那就是邪神的行徑。諸神就會出手將他給封印起來！
「還請放心，我會克制住的。」
寧明立馬答道。
「呵哈哈哈。」
第一個回應寧明的反而是那傢伙的笑聲。
天樞星之主同樣深表懷疑，「就你用黃泉淹夏夢一事，你做事很極端，並且不擇手段，你似乎有很嚴重的反社會傾向。」
「哈？」
寧明傻眼了。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回答道，「我確實反社會。因為我始終不懂，為何我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與姜離一起學習仙術，就有鋪天蓋地的人跑來打壓我。他們要是對的，那我確實錯了...」
這話說得巧妙。
天樞星之主一時間都沒說上話來。
「行了。」
另一尊神祇的人間身開口了，「你的層次很低，無法從大局出發。分不清你與姬霄他們之間的差別，有這樣的心情也很正常。」
寧明沒有多說什麼。
說到底，問題還是那一點：諸神不看好自己，更看好十大年輕至尊。
不過，自己也沒有一定要被眾神看好的必要。
自己的路，與祂們無關。
「晚輩只求能在萬星界中公平競爭。」寧明這樣說道，「另外，姜離的選擇是她自己做出來的，我也希望各位神靈大人可以尊重她這個人。」
「哈，還真是不服氣？」
那位大腹便便的魁斗星之主笑了，隨後搖頭道，「就這樣吧。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也走了。」
言罷，這尊神祇的人間身就憑空消失不再。
而讓寧明感到詫異的是，眾神居然並沒有詢問泰陽星之主以及軒轅凰一事。
關於這一點，
寧明也是後來很久才知道。
其實，諸神比任何生靈都更清楚祂們的將來，清楚這座宇宙的未來。
另一點，昔年的泰陽星之主，乃是這座宇宙中最德高望重的幾尊神祇之一。如若不然，東玄星域的那五尊神祇也不至於在當年那場大戰結束后就發生了墮落。
這就好比老戰友的鬼魂回來了。
只要是有七情六慾的人間身，很難真的會「趕盡殺絕」，祂們的選擇是在暗中觀察。
「最後，還是那句話：啟明星絕非一個安穩的因素，我等會一直關注你的行為。」
天樞星之主再次盯著寧明，嚴肅道，「你也盡量少探尋神道。」
「另外，我等將在一個月後召開仙道大會。」
說完，
天樞星之主也瞬間消失在了虛空中。
寧明立在原地。
一番與眾神的對話，讓他對於自身的處境有了全新的認知，尤其是那個獨特的命星。
「離開神道，我要想追趕那十大年輕至尊，就得少一大部分助力，他們基本都邁入了神道二品境。」
良久后，寧明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一個月後舉辦仙道大會？這應該是諸神有意為之，想讓自己接下來的重心從神道偏移到仙道上。
這算是件好事。
因為自己如今有了姜離的鼎立相助，說不定天級仙術就能驚艷亮世。
搖了搖頭，沒再多想。
寧明正反應過來，自己該要如何離開這個仙境時，突然一愣。
只見，
前方還有一尊神祇並沒有消失。
她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襲潔白的衣裙，清風拂來，揚起了額前幾縷髮絲，不再似以前的枯黃，閃動著點點晶瑩。
紫微星之主，寧媱。
......
一時間，這片天底下只剩下了寧明與寧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