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人族最古老的先天靈寶

轟~

這一刻，天地樹在震動，最頂層的那片樹葉化作碧綠色，一股古老的氣息瀰漫而出，宛如汪洋般瞬間就席捲了整顆天辰星。

登仙台等諸多古迹都受到了影響，有古老的佛廟發出陣陣禪唱，有石雕綻放出不朽神輝...

就連登仙台的最頂層都出現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道人影好似歲月中的海市蜃樓，遲緩地轉過身，望向了天地樹所在的方向。

「天啊！」

天地樹的下方，每一處陣台上，所有滄溟星域的生靈此刻都跪拜了下去。

對他們而言，這比神跡還要更加偉大！

每個人的心靈都深深震動，今日所發生之事匪夷所思。

「天地樹真的復甦了...」

鶴真人獃獃地望著那片足有平原大的碧綠色樹葉，「這又會是小魔王和聶尊誰人引發的？」

冥冥中，幾道至高氣息都在瞬間橫跨星海，降臨在了天辰星。

人族最古老的至寶，傳說中啟蒙了眾生仰望星空的神樹，在今日終於要重現人世間了嗎？

......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樹葉世界。

這裡是異變的源頭，只有寧明與聶尊兩個年輕人，二人如今全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個蓮池。

蓮池盪開了一層層圓圈漣漪...

漣漪的正中心，一個絕美的蓮花綻放開來，太美了，彷彿蘊含有道韻，每一個花瓣都像是太極中的陰陽魚般。

「真的開了？」

寧明此刻都愣住了。

「是因為我嗎？」聶尊內心萬分緊張，「...還是說小魔王？」

就在這時，伴隨著花瓣打開，蓮花中突然迸射出絢爛的霞光，瞬間鋪滿了全世界。

唰！

寧明和聶尊二人都被璀璨的光所遮住了眼。

而待到重新睜開時，二人再次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給深深震撼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蒼茫的黑夜。

二人正懸浮於空中。

面前是一顆神話故事裡的參天大樹，每一片樹葉都足以遮蓋住一片疆土，正是天地樹。

而在天地樹的下方則是一個個陣台，每一個陣台都有一個人，衣著十分奇怪。

他們大多都是獸袍，並且還瘦得皮包骨，還有一部分頭上插著原始的野獸翎羽，臉上也塗抹有一些顏料。

更加讓寧明感到驚奇的是，這些人全都是凡夫俗子！

在他們的身上，自己只感受到了些許稀稠的星辰神力。但卻連九品境的修士都不如，恐怕還不如練了幾年的普通士兵。

「這是什麼？」

寧明呆住了。

旁邊，聶尊一時間也忘了小魔王，被眼前這一景象震撼住了心神。

「天塌了！」

就在這時，下方有人發出了驚恐的喊聲。

寧明立馬抬頭望天，看見的是燦爛的漫天星漢，彷彿碎玉般灑落在夜幕中，還有一條瑰麗的銀河。

在這樣的星空中，寧明感受到了一股浩瀚的偉力。

彷彿有無窮的法則以及星辰之力，星空就是傳說中的眾神之界，是當今無法感受到的奇觀。

「天塌了？」

寧明不解，第一時間還以為是不朽降臨了，導致群星逐一崩壞。

但，他卻並未發現星空有任何變化。

而下方的那些小人則亂作一團，在大叫大鬧，彷彿世界觀受到了嚴重衝擊。

聶尊也皺起了眉頭。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天傾西北，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潦歸焉。」

「什麼？」

天空中，聶尊四望，但那聲源卻不知何處。

寧明則愣住了。

這句話不是共工怒觸不周山的神話故事嗎？

故昔者女媧氏煉五色石以補其闕；斷鰲之足以立四極。其後共工氏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折天柱，絕地維；故天傾西北，日月辰星就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潦歸焉——《列子·湯問》

就在這時，寧明的意識突然急速下墜，彷彿附身到了某一個生靈身上。

伴隨著其視角，他的視線落在了夜空中的一排平著的星線，那是幾顆較明亮的星星連成的一條星線。

同時，春去秋來，歲月變遷，滄海化桑田。

寧明佇立於原地不動，漸漸發現，眼中的那排星線開始變斜了！並且，以前在東南角觀測得到的星星，如今也觀測不到了。

這就是所謂的「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

「不會吧？」

驀然間，寧明頭皮發麻，發出了不敢置信的聲音。

「女媧氏煉五色石以補其闕，斷鰲之足以立四極。」

就在這時，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寧明的視野中，夜空里以黃道為交界線，一共又浮現出了四副星象圖。

正是青龍、玄武、朱雀、白虎。

這是四象二十八星宿，寧明早在大周王朝的天樞院就有了解，乃是古人對於星空的想象的具象化。

可是——女媧就是立的這四極？「天傾西北」其實指的是群星在夜空中的運轉？

這一刻，寧明是真的被驚呆了。

他怎麼也沒想過，將上古以前的神話故事與星空相結合！

星象的運轉是自然變化，這很正常。

但要知道，這一變化得要多麼漫長的時間啊？上萬年？還是數萬年？

這幾個小人不是凡夫俗子嗎？並且還是原始人類，連吃喝穿都是大問題，連生存都不能滿足，連記載文字與圖像的物品都很簡陋...

他們的一生，如同蜉蝣，短短不過數十載，於天地相比較就如滄海之一粟，如同井底蛙，又如何能見證如此浩瀚的星海變遷？

「人族自誕生以來，便是這個宇宙中的萬物之靈，蒙昧與落後並不能遮住你們的雙眼。」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緩緩從虛空中走了出來，來到寧明的身邊。

寧明一愣。

這個老者是誰？難道是滄溟星域的域主？

老者背著雙手，望著天地樹，感嘆道，「看似荒誕、不可考證的神話故事中的一句話，實則卻是你們的先賢上萬年的傳承。」

寧明正準備開口。

老者卻搖搖頭，打斷道，「繼續看下去，你便會明白。太古年間的人族，他們剛剛結束了茹毛飲血，便在老朽這裡坐下，抬頭仰望了整整一萬四千年的星空...」

聞言，寧明內心大受震動。

一是因為人族的起源，二是因為這名老者所說的「老朽這裡」。

寧明再次看向這個老者，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實在太震撼了，無愧是人族最古老的至寶！

接下來，寧明見證了最古老的那段歷史，看見了一條完整的歲月長河。

最初，是一個人發現了這棵奇觀的神樹，隨後大量的人群宛如螞蟻般聚集而來，並且還發現那些可怕的洪荒猛獸都不敢接近這棵神樹...

後來，神樹就像是神靈般庇護著這裡的人族，哪怕是在黑夜也絕對安全。

於是，在這棵神樹下，

有了一群孩童在族中老人的陪伴下，在夜裡無憂無慮地數著天上星星。在他們烏黑剔透的大眼睛里，寧明看見了一種名為好奇的至高物，

那即是推開神道的第一扇大門的鑰匙。

漸漸地，時光荏苒。

那些孩童長大成人，並逐漸也變成了老人，爾後培養族中的下一代孩童，教導他們如何認知夜空中的星星...

春去秋來，輪迴不止。

寧明與那個老者彷彿兩個光陰旅客，站在歲月長河外，目睹了一批批人的生死交替，看見了星海變遷，見證了滄海化桑田。

終於，一道驚恐的聲音驚動了萬古，「天塌了！」

頓時，寧明的心中像是有一道天雷炸響，上萬年的平靜，在這一刻化作巨浪滔天。

「老朽沒說錯吧？」

就在這時，老者緩緩看向寧明，「在親眼目睹了天地間的這群渺小的螻蟻，竟靠著一代代的傳承，得悉了天地間的大道時。老朽也與此刻的你一樣，震驚得難以置信。」

「接下來呢？」寧明怔怔地發問，內心有種無法形容的情緒。

老者看著這些驚恐不安的小人，緩緩道，「剛剛發現諸天星斗的奧妙，他們現在還很慌亂，就像是第一次接觸到火焰時一樣。」

「但在不遠的將來，他們就將開創出一條輝煌的神道。再後來，那條道路上走出了一位位璀璨了宇宙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