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最後的沖關
仙道大會正舉辦的熱火朝天，各大仙館的寶術層出不窮，一位位仙道天才的亮相，更令世人大飽眼福。
這是獨屬於仙道修士的盛會，頗有當年神道發展之始的勢頭，令許多教主級人物都為之感嘆。
「仙道如今也算是蒸蒸日上了，不可同日而語。」
「天地間的寶術，與星辰中的神通，二者到底孰強孰弱？」仟韆仦哾
「還是得看上限。」
一些老輩修士給出了評點。
其實，仙道開頭是要弱於神道的，大部分的黃級仙術都弱不可言。但在仙丹境以及地級仙術過後，就與大部分的神道修士差別不大。
只不過，神道一途一直流傳著一種說法，那就是上三品過後，才能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三品境的星辰法相，二品境的神解，一品境的化道。以及一旦凝聚出璀璨神環，真可謂是一步一重天。
真要說選擇，哪怕是有畸變的風險，可絕大部分天才還是會選擇神道，後期戰力那可是指數級的增長。
「仙道的上限，暫時還看不出來。」
仙道大會上，鶴真人此刻也在觀看這場盛會。
他開口道，「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仙道的第一人，蘇仙如今也不過排名第七。在其上面還有六大至尊，他們都是神道一脈的典型強者。」
旁邊，涅槃山主人表示認可，二者看法一致。
忽然間，涅槃山主人又看向玉虛仙館所處的地方，若有所思，「不過，蘇仙目前是五色仙丹境，掌握六大地級仙術...」
「如果說，蘇仙要是能在這基礎上有所突破，是否會改變這一局面？」
不光鶴真人幾人，現場所有的宇宙級強者，全在期待蘇仙接下來的表現。
就連眾神同樣如此。
對世人來說，仙道還有很多未知的領域，而蘇仙要是能打通任何一個秘境，實力就將迎來暴漲。
並且，這座宇宙的未來都極有可能因為他的一人之力而改寫！
「真期待少館主的天級仙術現世的那一刻。」
玉虛仙館的天才們也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期望。
玉虛仙館的謫仙級人物，陸無涯輕聲道，「天級仙術還只是開端，仙道的第三個大階段，那才是真正能改變人族的轉折點。」
「蘇仙大人必是青史留名的存在！待到將來，便是第一至尊司天欽也難以與其爭輝。」
一種自豪感在玉虛仙館弟子們的心中滋生了出來。
他們在跟隨一位人族至尊的腳步，仙道要是真成了未來的主流，那麼蘇仙就相當於太古年間的人皇，世人無不會把蘇仙奉若神明。
尤其是，
陸無涯又看向了陣台上的那道銀金色身影。
那是仙道上的另一位絕代人物，姜離。
看著姜離的神姿，陸無涯淡淡道，「姜離這麼早就出現在仙道大會上。只能說明，這一次，她的天級仙術失敗了。」
要是姜離一直不登場，那麼，世人便會一直保留幻想。
但，姜離眼下代表紅塵仙館出現在仙道大會上，這就說明她放棄了潛心研究。
這讓許多老輩人物都感到惋惜，對天級仙術的期望也就落在了蘇仙的身上。
除此之外，現場還有很多嘲諷的聲音。
「我說，小魔王這是怎麼了？出現了一次就不出現了，居然還要讓姜離代替他露面。」
「哈哈哈！我就說小魔王會個屁的仙術，他要是沒極境寶體，早就丟人現眼了。」
「姜離怎麼就選擇了小魔王呢？要知道，當初的姬霄一路無敵，姜離她只需要在其背後潛心研究仙術就行了。」
仙道大會上，冥火宮以及太古仙庭的弟子們，全在散播這樣的言語。
賈道同樣發出了譏誚的言語，「本人記得紅塵仙館不是有兩個弟子嗎？怎麼現在會需要姜離一個女子出面？另一個難不成也是個沒種的東西？」
對於這些刺耳的話語，
姜離柳眉微蹙，心中則埋怨，寧明的仇家居然這麼多。
而在後面，姜離離開仙道大會時，又遇見了蘇仙。
遼闊的天地間，對方遺世而獨立，一襲青衫，空靈如仙，開口便道，「你還沒打算放棄？」
不等姜離回應，
蘇仙就繼續道，「我都已經說過了，你的那個方向錯了，沒想到你依舊倔強到了這一步。你既然露面了，難道說寧明正在嘗試你的那個銘文？」
姜離蹙眉，冷冷道，「這些事與你無關。」
「仙道迢迢，要是沒有你，在這條路上沒有了競爭對手，那會是一件很無趣的事。」蘇仙淡淡道，「另外，如果是你的話，那這次的仙道大會對我來說也就更加精彩了。」
言罷，蘇仙沒再多言，而是徑直走開。
姜離暗暗攥緊雙拳。
對方的言語並不刺耳，但那種驕傲卻讓自己這個同樣的仙道天才倍感難受。
並且。
如果自己真的在仙道大會的最後與蘇仙對上了，對方會不會用自己來向全天下展示出第一部天級仙術？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姜離就輕咬了下嘴唇，內心充滿了不甘。
......
回到紅塵仙館。
那個少年正盤坐在地面，一身枯槁，渾似閉關坐化了數個日月的道人，毫無氣息，但天靈蓋中卻孕育著一股能量波動。
「百花春日法？」
姜離瞬間就被驚訝住了。
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團能量，如同春天百花盛開時的盎然生機，可以持續滋潤元神。
「怎麼會？」
姜離將手裡的凝神丹放下，全程目不轉睛地看著寧明。
自己不是幾天前才交給他這部仙術的嗎？
對方怎麼會這麼快就掌握這部玄級仙術？
就在這時，寧明突然悶哼一聲，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識海中的那股能量也迅速虛淡。
姜離認出這是元神枯竭的徵兆，連忙開口，「寧明！醒過來。」
砰！
寧明應聲倒在地上，臉色虛弱到了一個極點，尤其是自身的精神，就和被晒乾了的海綿一樣。
「師姐...你回來了...」
同時，寧明這才看見了這位銀髮少女，並艱難地重新爬了起來。
看著這個被世人稱為小魔王的男子，姜離那張絕美的臉蛋上有些複雜，但卻一言未發。
「這是凝神丹，還有一些真武果。」
倏地，姜離移開視線，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看著對方玉手中的丹瓶，寧明失笑。
沒想到雙方居然角色對調了，如今成了師姐從外面給自己帶來凝神丹這些物質。
「還是稍微休息一下吧。」姜離說著，又看了眼房間，黛眉一蹙。
房間存在大量爆炸的痕迹，牆體像是被烈火灼燒過的一樣，留下了漆黑的烙印。
再看寧明胸膛破碎的衣衫，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銘文失敗后爆炸了。
也不知道對方這段時間一共失敗了多少次...
姜離抿了抿櫻唇，隨後緩緩坐下。
驀然間，寧明問起了仙道大會上的事，問姜離有沒有在外面遇到什麼麻煩。
「我又不是你，我哪兒有那麼多仇家？」
姜離答道，心中又想到了外界對於小魔王的嘲諷，但並沒有說出來。
「那就好。」寧明開口道，「要是師姐你遇到了麻煩，給我說，我帶上黃泉和雷劫就去他老巢！」
「......」
姜離先是沉默，隨後忍不住噗嗤一笑。
隨後，姜離移開了這個話題，「對了，你煉成了百花春日法？」
「嗯。」
寧明稍微補充后，又重新調動仙火，演化出百花春日法的銘文。
速度很快。
只一剎那，雙手間就出現了一枚繁複的仙道銘文，然後被其吸收進入腦海中。
看著這一幕，姜離聚精會神，心中很驚訝。
對方居然還真的修鍊成功了這部玄級仙術？並且釋放速度並不生澀。
隨後，寧明又重新拿取那塊蘊含有天級仙術銘文的玉簡。
姜離也開口道，「這部仙術名為星海潮生術，本源法則是我在北海星域所悟出來的。」
「北海星域？」寧明驚訝，隨後道，「難怪如此...」
北海星域是宇宙中的一塊奇地。
那片星空終年動蕩不止，沒有一顆完整無損的星球，就像是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之景。
一團團浩瀚的先天能量，就像是一片片潮水至四面八方，在星空中碰撞，在黑暗深空中綻放出絢爛的光焰，如同數千個太陽的同時爆炸。
而自己在那枚銘文中也確實感受到了一種滅絕的道韻，彷彿是世間最可怕的劫罰，難以闡述，但卻足以磨滅諸天的萬事萬物。
這種力量是宇宙本源之一，一旦真的被仙道修士所掌握，那就說明萬道歸一，足以令世間最強大的那批人震顫！
讓寧明吃驚的是，姜離作為一個生靈，居然能從北海星域的混沌之景中悟出這樣的毀滅道韻。
「我給你演示一下吧。」
姜離說著，玉手開始結印，軀體散發出仙光，整個人愈發美得驚心動魄。
哪怕是她全程都小心翼翼控制著仙力，花了很長時間才凝出了一個符文。
不。
這根本就不能說是符文了，而是一團迷濛的光。
寧明就算調動了全部的精神力，也很難看清其中的紋路。這部天級仙術的難度比起百花春日法，簡直是翻了百倍之餘！
不過，姜離手中的那枚符印卻並沒有凝聚出星辰的毀滅道韻，就像是只有一副軀殼。
「砰！」
並且，那枚符印還沒存留太久，就破碎，化作一團光霧溢散進了虛空中。
姜離難掩失望，「我不知道是仙道銘文的雛形出了問題，還是為什麼。我在這一階段一直停留了很久，始終也無法成功。」
寧明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在腦海中假想。
最終，他搖了搖頭，以自己對於仙術的悟性，無法給出答案。
「讓我試試吧。」
寧明只說道，隨後心神進入玉簡中，端摩那枚天級銘文。
此後，姜離也不再開口，而是靜坐在一邊。
她看著寧明，像是在發獃，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對自己來說，這還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房間里一直沒有聲音。
寧明還在第一個階段，那就是要拆解掉這個天級銘文，並將其記在自己的心中。
這是自己有史以來接觸到的最繁複的仙道銘文，沒有之一。紋絡數量至少也在上百萬！並且還變化萬千，一個呼吸間，能量頻率變化就高達數十次。
寧明一直坐在原地，看似沒有動作，但神識卻在飛快消耗，精神力在被壓榨。
腦海中的百花春日能量很快就消失殆盡。
他的額頭逐漸泌出了汗水，表情也被痛苦所佔據，但始終在強撐。
自己像是正在肢解這枚銘文，一條條紋絡被分離了出來，隨後又將這些紋絡重組形成一塊塊小部件，然後再重新拼湊成為一個完整的銘文。
「太難了。」
饒是寧明，內心也不由地壓抑，但隨後又被骨子裡的戾氣給掩蓋了過去。
必須成功！
並且還一定得要在這次的仙道大會上成功！
寧明給自己下達了一個死命令。
就像是明明守不住陣地的士兵，但軍令狀一下來，無論說什麼也要拚死守住！
期間，姜離又前往了數次仙道大會，代替紅塵仙館參戰，與其他那些仙道修士交戰。
她一路取勝，但卻沒有半點喜悅，內心反而逐漸加重。
前面仙道大會剛開，各個仙館都有很多。但打到後面，仙館只剩下了那麼幾個，自己參戰的次數就慢慢變多了。
幾天前，自己還是一天只需要打一場，到了現在，每天都少不了三場比賽。
那些刺耳的聲音也變得更多了。
小魔王就只打了第一輪，後面就再沒出現過，紅塵仙館全靠姜離一人在撐場面。
這讓許多敵視小魔王的人找到了把柄，各種消息傳播得很快。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姜離你要是後悔了，不如還是來我冥火宮。至少，在本人死之前，任何事都不會落在你的身上。」
賈道在仙道大會上公開發言了數次，以此挑釁小魔王。
對此，姜離冷冷回道，「閉嘴，只會徒增我對你的厭惡。」
下一刻。
姜離就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一個仙館弟子，拱手道，「紅塵仙館，姜離。」
轟！
隨後，一場仙道之戰爆發。各種仙光綻放，驚天動地。
姜離不是至尊之一，這讓許多人都忽視了她自身的實力。
可事實上，姜離和蘇仙一樣，也是仙道大圓滿的巔峰修士！
這也算是姜離首次在世人面前，展露其真實實力，令許多人都備受震撼。
「通知下去，後面，我玉虛仙館的弟子遇到姜離主動認輸。」
看著陣台上的銀髮少女，蘇仙站立在一個亭閣上，忽然淡淡道，「沒必要讓她打無意義的戰鬥。」
「等到仙道大會的最後，我來與她分出仙道第一的高下。」
......
轉眼間，仙道大會就過去了一半，只剩下了不過十幾天的時間。
姜離在紅塵仙館里待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大部分時候都在仙道大會上，經歷著一場場戰鬥。
而在那個房間中。
寧明坐關，如同石雕，正處在生死間，經歷著有史以來最大的磨礪。
他早已忘記了時間，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枚天級銘文當中，十天半個月，沒有一刻合過眼，精神不停地高度運轉，身體早就撐到了極限。
「就快要成功了...」
寧明睜開雙眼，眸子黯淡，但內里卻蘊含著一點點金芒，很細微，但卻很可怕。
對比之前，自己已經將那枚天級銘文分解得七七八八，就快要掌握。
不過，這一步的成功同樣也只是開頭，最重要的還是自己能不能將其給凝聚出來？
哐當~
突然，寧明正準備要重新補充凝神丹時，卻發現周圍的瓶子早已空空如也，並且還在角落中堆成了一座小山。
「已經吃光了嗎？師姐也還沒回來...也罷...」
寧明喃喃，隨後重新闔上雙眼，並沒有顧忌自身早已山窮水盡的狀態。
他雖然沒有外出，但也猜得到外界的種種說法。
此刻，姜離正代替自己，在仙道大會上與一位位年輕天驕戰鬥...
但要知道，姜離她本該是待在房間中，潛心研究仙術，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才對啊。
「只要成功，也只有成功！我就能掌握世間最強的仙道殺招，這不僅是為了實現姜離師姐的追求，同時也是我本人的目標。」
寧明沒有退縮，還是在堅持。
但是，嗡的一聲，他眼前發黑，元神近乎潰散，恍惚間差點就退出了萬星界。
一瞬間，寧明陷入黑暗中，彷彿什麼也不存在了，但卻又在這樣的黑暗中感受到了好幾道目光。
是有幾尊高高在上的神靈正在看著自己嗎？
「唉~」
冥冥中，寧明似乎聽見了祂們所發出的嘆息聲，「太勉強了...」
「不！我就要勉強！一定要成功。」
寧明心有不甘，竟在這一刻調動了啟明星的能量，腦子裡那顆黑石震動，釋放出一股股黑暗禁忌之力。
唰！
這種力量應該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之一，只一流入體內，寧明立馬就有種觸電般的感覺，每一個原本萎靡的細胞，此刻全都興奮地在顫動。
哐當...
同時，他還聽到了神鏈晃動聲，但卻渾然不在意。
寧明睜開雙眼，回歸到了那個房間中，眸光犀利，滿頭黑髮舞動，氣勢回歸。
雖然不是增強的神識，但禁忌之力同樣像是往自身注入了一個興奮劑。
「再來！」
就這樣，寧明復原后再次開始。
那枚繁複到了極點的天級仙術，在自己的腦海中被快速地分解、消化、蠶食殆盡、大快朵頤...
姜離數年的仙道至理，在此刻，被類似畸變狀態下的寧明近乎於殘忍地吞噬！
【作者題外話】：等下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