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落幕與起始
元星之主？
寧明眼瞳一縮。
一剎那，他想到了太多太多，包括東玄星域，包括自己進入萬星界的種種。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寧明張了張口，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包括蘇仙也驚住了，怎樣也想不到，眼前的這個瘦小老人會是東玄星域的那位元星之主。
可對方不是已經消亡掉了嗎？
當今宇宙沒有一個元星一脈的修士，因為那顆星球內里的神道法則據說已經被打滅了。
「星辰本體並未被打破，就還留有一縷虛弱的神道本源，只是，遠遠比不上我等。」
就在這時，天樞星之主也道出了實情。
陳老頭對寧明歉意地笑道，「寧明，這一路，莫怪老夫沒能為你提供太多的幫助，也不要怪你的背後沒有助力...」
「不，已經足夠了。」
寧明立馬回道，心潮起伏，如今才體會到神祇與眾生之間的那種聯繫。
他激動地看著面前的老人，「我東玄星域的神祇還在！而東玄星域的生靈也還活著！這就已經夠了。」
「好了，去吧。和姜離交代完這一切，你就該離開上路了。」
陳老頭看出寧明如今有很多的話想說。
但對於這個少年而言，對方的注意力更應該放在未知的前路上。
「我...我一定會回來的，重振東玄星域的一切，力挽狂瀾，絕不會讓黑暗禁忌腐蝕掉所有的！」
寧明發下誓言，太想要讓一切重回輝煌，不願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和事物被黑暗所吞沒。
「好，我們會等著你的。」
陳老頭與其他的神明全都立在原地，如此說道。
......
宇宙中，星河傾塌，流血漂櫓。
無論是太古仙庭還是冥火宮這些走向衰敗的勢力，還是陷入內亂的姬氏王朝以及星盟...
前面舉辦的宇宙盛會很明顯沒能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令戰火愈演愈烈。
那些小宗門與散修全都無奈，只能選擇避世不出。
更加讓人恐懼的是，「接下來諸神逐一陷入封印，等到真正的黑暗大世來臨后，我等又該何去何從？」
世人惶恐不安，只能期盼司天欽、趙甲一流的年輕至尊能儘快成為神道巔峰的存在，達到上古時期最強大的那一批域主的高度。
但，別說是域主，即便是神明，對於這座宇宙的黑暗根源，似乎也無能為力。
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座宇宙逐漸凋零...
而就在這樣的關頭，
一件讓人無法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小魔王居然退出了萬星界，似乎是想要給姬氏王朝來個猝不及防。但其真身剛一出現，那顆帝星的法陣就被激活，鋪天蓋地的光束將那具身軀所淹沒...
「小魔王死了？」
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瞠目結舌，只覺得像是天方夜譚。
「死了？怎麼可能？」
司天欽在聽聞這個消息后，同樣不敢相信。
就連姬氏王朝都有些糊裡糊塗，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小魔王怎麼會如此輕易地退出萬星界？
但，對方確實是退出了萬星界，真身一下子就出現在了姬氏王朝的上空，這點不會有錯。
最終，姬氏王朝宣布了這一消息：來自東玄星域的那個寧明，屬於小魔王的神話迎來了終結！
嘩~
舉世驚嘩，十方星空轟動。
全宇宙的生靈都在議論這件事，堪比一個神祇的隕落。
值得一提的是，據說殺了小魔王的是那位姬茵公主，對方也由此成為了姬氏王朝的下一任女皇。
但明眼人都清楚，姬茵前面在萬星界根本不是小魔王的對手，死狀很慘。
這應該是姬氏王朝內部各派勢力，利益交換后給出的一個共同答覆，勉強用來穩定軍心的。
畢竟是一個龐然大物，輕易不可能四分五裂，
但未來恐怕也是避免不了走向衰敗。
......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這裡是一處美麗的像是精靈所居住的地方。平原開闊，遍地都是盛開的白色小花，清風拂來，一片又一片的花海泛起波濤，清香陣陣。
漫天的花瓣飛舞，
三道人身行走著花海中，一男二女。彼此聊了很久，聊了很多無關緊要的瑣事，彷彿是要一直聊到天荒地老。
正是寧明、軒轅凰與姜離。
任憑外界喧囂，寧明此刻只攜二女在這個妙境中，享受著美好的寧靜時光。
遠處。
冥王姜隱和姜星淵，以及另外幾個老頭子隔得遠遠地，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好啊！好啊！」
其中一個老頭子笑得合不攏嘴，「看樣子，今晚就能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切~」
聞言，姜星淵突然撇過頭，隱隱有些生氣。
姜冬也在場。
她同樣有著一頭如雪的銀白色長發，這是他們那一脈的血緣之力。
「好可惡啊！我根本就想不明白嘛。」
姜冬惡狠狠地盯著寧明的背影，咬牙切齒，「那傢伙馬上就要消失掉，往後還能否回來都是個未知數，為什麼要讓姜離姐為他苦等那麼多年？」
「你不懂。」
冥王寬厚的大掌揉了揉姜冬的小腦袋。
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你覺得，寧明要是就這麼一走了之，姜離她就能忘記過去的種種嗎？」
姜冬悻悻地，沒有回答。
「寧明早已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這不是落花流水，而是兩人心中都有情意。」
冥王嚴肅地說道，「寧明他必須得給姜離留下一個永生難忘的東西，讓她能沉浸在那種美好當中，幸福地等待未來！」
「幸福地等待？」姜冬眨巴了下烏黑的大眼睛。
「是的，若能心存希望，等待就不再是一種折磨。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說著，冥王眼底深處流露出一抹悲哀之意。
他想到了自己，年輕時候就是沒有給出承諾，到頭來，一切成空。哪怕站在宇宙之巔，也伸手抓不住故人。
「有我在，絕不會讓這一對年輕人也重蹈遺憾。」
冥王又看向了遠處的那三個人，暗中下決心，
就算是用下三濫的手段，今天也必須得把事給辦成了！
另一邊。
寧明正和二女聊著天，突然脊背發涼。
「怎麼？」
軒轅凰那雙琉璃般的明眸望來。
「...感覺有些不妙。」寧明嘀咕，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發毛。
自己如今是在神農一族的地盤，前面降臨在姬氏王朝的「真身」自然是諸神安排的金蟬脫殼。
「我去！」
突然，寧明扭頭就看見了後方有幾個小黑點，更加惡寒。
一群不要臉的傢伙，在這裡偷窺什麼呢？
「噗嗤~」
姜離莞爾，她倒是牽著寧明的手，大方道，「寧明你不是小魔王的嗎？還有害怕的？我家裡人只是希望你是真的愛我。」
這話有點甜了，
寧明不太習慣，老臉一紅。
雖是離行之前，但三人之間並沒太多的傷感，沒有談論未來，而是更想留住當下的美好。
時間逐漸流逝...
太陽漸漸下墜，天幕被絢爛的晚霞所佔據，火紅色的流光，像是在編織一個美夢。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驀然間，軒轅凰喃喃，那雙明眸中裝有美景，心中卻升起了愁緒。
「這個宇宙拒絕永恆的東西。」
寧明握住軒轅凰的小手，又看著對方的眼睛，道，「所以，我們抓住當下。」
「當下？」小鳳凰眼神有些躲閃，白皙的臉頰飛上了一抹羞澀，小鹿亂跳。
「花開堪折直須折，此時不吻何時吻。」寧明直接將小鳳凰擁入懷中，吻了上去。
品嘗到了一點甜蜜，像是一滴露珠融入了心臟里。
軒轅凰當時就僵硬住了，隨後身子又發軟，恨不得變成液體融入這個男人的體內。
唰！
突然，一道人身降臨。
「我靠！」
寧明觸電般離開軒轅凰，一口髒話就飈了出來。
這TM誰啊？這麼沒眼力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
來者是姜星淵。
姜星淵黑著臉，強忍著彆扭，說道，「良辰已至，可以成親了。」
他對寧明一下子娶兩個老婆沒什麼說的。
畢竟，小鳳凰前面和小魔王的經歷，神農一族也都知道。要是寧明拋下了小鳳凰，那反而才是問題。
另外，姜星淵自己以後都指不定會有幾個老婆。
只不過，姜星淵還是得要讓寧明知道：自己妹妹，姜離才是大的！
神農一族家大業大，輩分這個東西肯定是免不了的。
「就在這裡吧，一切從簡，無需太多的繁瑣禮節，我也相信寧明以後一定會回來，補償你們更好的婚禮。」
就在這時，冥王也出現了。
姜離的父母早早就死了，冥王姜隱作為其二叔，那就是第二個父親。
「好。」
寧明三人異口同聲，
就在這片夕陽下，拜天地，拜作為長輩的姜隱，最終雙方互相低頭，結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關係。
寧明擔心軒轅凰的感受，又柔聲說道，「放心，我以後會再帶你去北原，見一面你的父母的，包括我的父母。」
「那你一定要快點回來...我怕我父母他們變老了...」軒轅凰悲喜交加，雙眼模糊，晶瑩的眼淚淋濕了那張臉蛋。
寧明為其擦拭眼淚，「一定會的，一定。」
至此，二女徹底壓抑不住。
因為宇宙之外的異界，未知而又危險，有超越了星辰神明的存在，腳踏諸天大道，徒手就可撕裂開一座宇宙。
更加重要的是，
在這座宇宙中已經同代無敵了的小魔王，去了異界，神道將無法動用，否則就得要面臨無法想象的劫難，
「別哭，我是誰？我可是小魔王啊。」
軒轅凰的性格最嬌弱，寧明對其花費的心思也最多，不斷重複，「你仔細想想，我們一路走過來，不是都好好的嗎？」
小鳳凰緊抱住寧明，不斷地抽泣，嬌軀也在逐漸升溫。
另一邊。
冥王突然拉了下姜星淵，給了個眼神，趕快溜之大吉。
這一次，他們是直接消失在了這處秘境中，並用大法力將這裡給封閉了起來。
「走這麼快乾什麼啊？我還想再看看那傢伙怎麼騙姜離姐眼淚的！」姜冬急的說道，並不斷回頭。
「別看了，接下來的畫面不讓看。」
姜星淵拉著姜冬的手，可不能再讓對方看下去。
當天晚上。
自然也就沒有任何一個外人知道寧明她們發生了什麼。
......
......
一抹金色的朝霞劃破天空。
破曉時分，黑夜褪去后，新的一天來臨。
寧明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隨後整理好衣物，並輕輕地在小鳳凰額頭上吻了下。
她還躺倒在花海中，像是一個睡美人般。精緻的臉蛋上有行淚漬，讓人很想要替其拭去。
突然，寧明一愣，才發現，姜離居然也已經醒了，或許都沒有睡，一直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在那雙美眸中，寧明看見了很多很多。
儘管有諸多的不舍，但姜離還是輕輕地說道，「去吧，你已走到了絕巔，做你該做的事，宇宙內亂，兒女情長，這些都不該再拖累你了。」
寧明沉默了片刻，最終道，「我一生中的遺憾不多。凡心之所想，大多都能實現，唯獨你們...」
「不了。」姜離打斷，秀美的臉蛋上，笑容令這片天地都明亮了起來，「我已經很滿足了，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只要想到你，我心裡應該都會暖洋洋的。」
「那我走了。」
最終，寧明深深地看了眼姜離與軒轅凰，閉上雙眼，像是將二女記刻在了靈魂中。
待到再睜開時，
他已眼神清明，轉身踏向了那條通往終極的道路，消失在了這片畫卷般的世界中。
所有一切心緒在此刻全都化作了一個念頭——
「異界，將黑暗帶給我等，如今，屬於你們的黑夜到來了。」
【作者題外話】：第三個大篇章，諸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