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兩百四十五章 摸魚選手

劉皊被擊殺的消息一路送往長安，最後在李優手上匯總，連帶著送來的還有江東士卒的表現。

在看完之後情報之後，李優嘆了口氣，將秘報遞給諸葛亮，而諸葛亮看完雙眼一眯，哪怕只是純粹的情報，沒有任何的分析，諸葛亮看完也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抄給長公主那邊，讓太常擬定謚號。」諸葛亮很是平靜的說道，至於其他涉及軍制的東西，諸葛亮在腦子裡面過了一圈，沒有開口，那些事情李優會自己準備。

「給司空那邊發信吧。」魯肅這個時候同樣也看完了秘報，對著諸葛亮很是慎重的說道，「哪怕不召回援軍，也要預先進行通知。」

諸葛亮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在長安做了一年的暫代尚書僕射的工作之後，諸葛亮身上的威勢變重了很多。

「貴霜終於出帝國意志了啊。」劉曄嘆了口氣說道，「哪怕一早就知道在帝國戰爭之中，必然會出，但真出現的時候，還是有些可惜。」

「只要沒辦法一口氣將之打死，遲早就會出。」滿寵冷淡的接話道，「這種事情無法避免。」

「我們有準備擊潰帝國意志的東西吧，我記得很早的時候我們就談及過貴霜帝國意志。」郭嘉看向李優詢問道。

「我們只準備了抗反噬的東西。」李優隨口回答道，能擊潰帝國意志的東西，本身就在戰場上。

「給造船廠那邊下達生產命令。」諸葛亮掏出被積壓了很久的公文開始往上明確填寫意見，「批十八艘七代艦及其護衛艦應該就可以吧。」

李優面無表情，完全不接話，然後諸葛亮看向魯肅，魯肅毫不閃躲的看向李優，三個人瞪了很久，最後李優嘆了口氣，「鋼鐵余量是不足以供給同時開工十八艘准七代艦的。」

漢室因為鋪的產業太多，需要鋼鐵的地方也極速增長，尤其是不在長安的孫乾和簡雍是真正消耗鋼鐵的大戶，再算上魯肅名下的某些農用機械的需求，砍誰的份額呢？

諸葛亮掃了一圈政院幹活的人，今天糜竺沒在，先砍糜竺和李師的配額吧，反正商業少用一些，影響也不大，至於自己岳丈的配額，諸葛亮已經砍習慣了。

「先開六個吧。」諸葛亮想了想開口說道。

這年頭要是依舊用純粹木製的閹割版七代艦的話，多少有些糊弄周瑜的意思，畢竟技術也在不斷地革新，再加上護航用的純鋼護衛艦，一整支大型艦隊的鋼鐵投入非常多。

李優想了想，也沒說什麼，雖說李優尋思著自己這次的配額大概全都要倒貼給周瑜了，不過這事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這吧。

「通知各地方年底朝會，進行詳細上計。」諸葛亮敲定了艦隊生產計劃之後，目光落在劉曄和滿寵的身上，既然前線打完了，那趕陳曦回來就必須要出一份詳細的報告。

劉曄和滿寵皆是明白原因，點了點頭表示接下來就會下發相關公文，雖說漢室要求是每年上計，但每年要求的詳細程度是不一樣的，而去年陳曦沒在，今年就必須要有詳細的對照。

「青藏那邊也出一份吧。」諸葛亮扭頭看向李優開口說道。

「也行，只不過那邊的情況現在有些複雜，拂沃德依舊沒有剿滅，對方藏匿的方式已經確定，但目前看來是無法有效剿滅。」李優有些唏噓的說道，張既去了藏區已經很久了。

「最近還是加強一下防控，畢竟貴霜出了帝國意志，以馬辛德那些人的情況，很有可能能感受到，說不定會主動出擊。」諸葛亮帶著幾分慎重對著李優建議道。

「我大致看了一下張德容製作的防區布置，佛沃德他們想要不引起注意就繞過防區，基本不可能做到。」李優帶著幾分滿意之色說道，對於張既的能力很是滿意。

「那就好，不要出紕漏就行了。」諸葛亮點了點頭說道。

藏區，張既在這兩年已經將藏區打理的井井有條，各種牧區和種植區的劃分，以及生活區，軍事防區的規劃讓這幾十萬羌人得以有效的組織了起來，更是非常離譜的建起來了一座小城。

當然這不僅僅是張既的能力，也是羌人團結起來的能力，雙方的能力相結合，爆發出來了驚人的效果，以至於雙方現在都看到了希望。

「張刺史，你看這城也起來了，說好了給我報個別駕的，什麼時候能安排好啊。」一臉褶子，面色有些泛紅的老頭像是蒼蠅搓手手一樣看著張既說道。

張既是被任命為藏州刺史，而藏州沒有多少人，外加是高原，張既雖說是將功贖罪，可也是去扶貧的，所以李優給張既說好了，張既可以自己在藏州搭建官僚體系，為漢室增加一州之地。

這個任務很艱難，張既都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快完成，甚至到現在居然連城都建立起來了。

雖說僅僅只是一座在平原地區縣級的小城，但這種成就感還是讓張既非常滿足的，有了第一座城，就會有第二座城，這樣不斷地重複之前完整的生產體系，就會逐漸的搭建起來一個框架。

光是想想，張既就有一種滿足感。

「我只能將你報上去，然後由長安審核，我的許可權只能讓我任免六百石，而且就這已經是特事特辦了。」張既很是認真的看著這名西北發羌的頭人說道，這一年多的共事，張既已經完全認可了這個羌人老頭，這人要是生在中原，那絕對是九卿之才！

「哈哈哈，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去長安。」老頭搓著手，面上的笑容完全遮掩不住。

「說起來，你真的不是漢民嗎？」張既又一次詢問這一問題。

「都說了不是。」馬辛德沒好氣的說道。

「可你的官話非常純正。」張既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咱們能不能談點別的。」馬辛德擺了擺手說道，學個漢語而已，有什麼難得，且不言他本身就會說，再說他來這邊的時候，還專門學習了一下，不純正那就是看不起頂級智者啊。

「好吧，多虧你這這一年多的幫忙了，如果不是你，這邊根本不可能有效的開拓起來。」張既很是誠懇的開口說道。

「你們才來，又不擅長總結經驗，還缺少對應措施，當然搞不起來。」馬辛德很是隨意的說道，根本沒放在心上。

沒錯，那份送到李優手上的藏區防區架構圖，以及生產生活規劃建設方案，產業分佈，官僚體系架構運營，全都是馬辛德幫忙搞出來的，靠張既，估計沒有個七八年是不可能搞出來的。

李優根本不明白藏區的生存難度有多高，所以只是淺顯的認為張既送來的東西確實是很好，實際上那些東西已經好的違規了。

如果說其他地方是靠著各種各樣的制度完成運營的，那麼現在的藏區完全是靠著正確的人處在正確的位置上完成體系運轉的。

相比於前者的效率，後者那就純粹是開掛。

只不過由於這種開掛的水平太高了，導致張既根本沒辦法有效的認識到這其實就是在開掛——馬辛德自帶了一個政務官僚體系過來給羌人來了一個社會框架體系重建。

到現在張既都無法意識到當前能運轉其實不是制度體系的完善，而完全是馬辛德將一個個合適的人選給安排到合適的職位。

制度？

制度是用來約束那些並不完全適合這個職位的人，讓他們更加的適應，或者在不適應的情況下，運轉這一職位的職能。

真正完全適合這個職位，甚至更直接一些，這個職位就是因為這人而完善出現的話，那根本不需要制度約束，他們的一言一行就是對於這一位置所需制度的完美闡釋。

馬辛德做的事情就是這樣，雖說沒有這麼誇張，但中下層職位的普適度本身就比較高，在馬辛德精神天賦的篩選下，幾十萬人裡面直接選最合適的丟進去就行了。

也正因為這種玩法，導致張既對於馬辛德的查證根本就是扯淡。

隱藏一滴水最好的方式就是將其藏在海里，而馬辛德將自己混入到官僚體系成為其中一員，然後使用各種方式不斷地將合適的人選塞入到這個體系之中，最後硬是建造起來了一個完整的官僚體系。

在這樣一體系的保護下，哪怕最開始張既對於馬辛德還有懷疑，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必然會消除這種懷疑，因為馬辛德確實是在不斷地對這一體系添磚加瓦，也確實是在開拓和建設。

畢竟孔子都說了「聽其言而觀其行」，而馬辛德行為是真的在不斷地加強羌人的生產建設能力，有效的發揮出羌人的力量。

最起碼在馬辛德的運營下，將合適的羌人放到合適的位置之後，羌人在藏區的生產能力暴增了一倍以上，而生產力的倍增意味著後續可承受人口的上限增加。

封建社會，人口幾乎可以默認為一切的基礎。

如此行為之下，張既對於馬辛德的懷疑也就只剩下對方到底是啥身份，對方說自己是羌人這個，張既是不怎麼懷疑的，哪怕曾經不是，後來也肯定是，畢竟張既當初也見到了馬辛德那個小部落。

按照馬辛德的說法，他們這個部落在藏區生存了很多年，而且很多生產技術也能證明對方確實是如此，再加上對方對於高原生產有深入的研究，也能說明對方肯定是生存在這裡了。

最多身份不是羌族，但看那些人的生活方式，張既也就不怎麼懷疑了，唯一值得懷疑的反倒是馬辛德的真實身份。

畢竟馬辛德展現出來的管理能力，運營能力，以及官話純正程度，身體狀態和精神面貌，其實都不大可能是一個羌人。

前者需要足夠多的教育，羌人的野路子是很難搭建起來一個行之有效的管理框架，而純正的官話在羌人之中基本不可能存在。

至於身體狀態和精神面貌，這麼說吧，西北這種風吹日晒的地方，皮膚會非常乾燥，而馬辛德其實最多有些泛紅，精神面貌，馬辛德明顯是見過世面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些東西馬辛德也沒隱藏，張既雖說有探究，但馬辛德一副你隨便查，能查到算我輸的表現，時間久了，張既也就懈怠了，想來應該是扶風馬氏馬融的子侄之類的。

畢竟張既也能看得出來馬辛德對他沒啥惡意，對羌人更沒有惡意，至於官迷這個，大概也不是，能看得出來，對方甚至有些緬懷。

這些複雜的情緒讓張既有些不太明白，不過搞不明白也就不用浪費時間了，反正不是敵人就行。

實際上馬辛德純粹是帶了一個劇組來調查，他那個小部落全都是馬辛德從象雄王朝二三十萬人裡面篩選出來的戲精，反正一個小部落也就一兩百人，搞個劇組把張既的思路帶歪。

等張既調查不出來太多東西，有意識到馬辛德無害，還幫了很多忙的時候，張既自己就會給馬辛德編織身份，至於隱藏，到也不需要隱藏太多，這年頭沒有什麼比能力更能取信於人的。

更何況對於馬辛德這種純開掛玩家，篩選合適的人安排合適的工作組織生產、建設等等那不跟玩一樣？

等這麼乾的多了，張既不信，羌人也會信得，反正按照邏輯而言馬辛德只要不搞事，鄰戴、注脂那些人對於馬辛德這個正經幹事的人員也是會非常恭敬的。

順帶一提，在這種情況下，羌人能對象雄王朝發動攻擊才是見了鬼了，這和荀祈那種潛伏在貴霜最高層的情況還不一樣，這換成貴霜的話，就相當於荀祈在南北合一的時候，幫忙搭建了新的官僚體系。

都不說在搭建的時候往裡面安插，或者準備的後門之類的東西了，現實點，只要官僚體系還需要人類進行運轉，作為搭建者什麼事情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