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3 章 天地情懷(41)二合一

第 1023 章 天地情懷(41)二合一

天地情懷(41)

桐桐看得見那簪子戳了過去,都朝那邊看呢,都看見了。

文昭帝跪在太後身前,跪的時間長了,打擊太大了,瞧著有些恍惚。皇后距離還是有些遠的,這裡有潛意識裡能救她的,也有覺得能救但是不想救的。一如兩位老國公,一如韓、林二人。

但誰也沒想到,出手的會是劉南德,她一拉一送卸掉了錢嬤嬤的胳膊,直接往後一推,將人給摜到地上了。緊跟著侍衛才撲了過來,摁住了錢嬤嬤。

這可當真是意外的很!

劉南德是誰?是武昭帝的結髮妻子。太后是害死了武昭帝的間接兇手,她是武昭帝的母親,也是文昭帝的母親,若是這麼著不死,那誰又能把太后怎麼著呢?

可劉南德還是抬手救下了太后,為什麼的?

林雨桐就覺得好生可惜,若是劉南德為後,她何嘗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后呢。

這般救太后,能為什麼?難道叫這麼多人看著,太后就在聖上的面前被人殺?忠孝節義,禮義廉恥,這八個字哪個做到都不容易。

孝之一字,何等要緊?大陳皇室不能叫天下非議。

太后究竟如何,那是可以關起門來說的話,但是當著滿朝的文武,卻不能看著刺客弒母而無動於衷。

皇后的眼淚不住的落,弟妹如此,何其艱難?

太后驚懼之中,拉著劉南德的手只不撒手。

林雨桐收回視線,看著被押過來的錢嬤嬤。此人不能在這裡審,她知道的隱秘太多了,不能把皇室的臉丟出去。

包括堂上的這麼些犯人,都可以押下去。聚在一起什麼也審不出來,只能分開審,為了保命,也不怕人知道他都招供了什麼,自然什麼都會說的。

在大殿之上,把當年傳位的事情講明白了,就足夠了。

桐桐扭臉看韓嗣源,韓嗣源便走了出來,大手一揮,人便被帶下去了。他沒請旨,親自押著人回了監獄。

韓冒劼從這倆孩子身上收回視線,心裡不由就有些欣慰。孩子在宮裡被教的很好。只這份分寸的拿捏,就難能可貴。知道事辦到什麼份上是合適的,這便足夠了。

文昭帝站起身來,踉蹌了一下,皇后一把扶住了,他才轉過身來,看韓宗道和林克用,「幾個孩子不是當年事端的當事人,還是你們去吧!你們去處理後續去吧。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參與會審!」

領命!

桐桐就知道,自己只能參與到這裡了。

朝臣都散了,林克用也忙著差事去了,桐桐去哪?她看四爺,四爺站到他的位置上去了。那自己去哪呢?也只能站回自己原先的位置。

大殿的門關上了,里裡外外的,除了自家人誰都不留。

貴太后看向長公主,長公主起身跪下了,跪在貴太後面前。

貴太后掙扎著站起來,看著長公主,「你父疼你、寵你,從不曾過多的苛責你,可你呢?你呢?你是怎麼回報你的父皇的?」

長公主俯在地上,不住的搖頭,哀哀哭泣:「兒臣不是有意的!兒臣不是有意的!」

是啊!你不是有意的,你就無罪嗎?

可若是非要治罪,又怎麼治罪呢?難道不是因為她成了長公主,才成為人家的目標,將一生給搭進去了。

結束了亂世,救人於苦痛,救世於戰亂,可結果呢?世上的所有苦痛好似都叫自家擔著了。

貴太后捂著胸口,但還是一字一句的道:「從今以後,圈長公主於府內,終生不得出,不得赦!」

長公主愕然的抬起頭來,「娘——」

貴太後背過身去,不看她,只抬手一揮,「叫人來,把她帶下去吧!」

長公主膝行過去,抱住貴太后的雙腿,「娘——娘——兒這就將趙家人殺乾淨——兒這就去為父報仇——」

貴太后掙脫開長公主,「晚了!晚了!便是殺盡趙家人,你父皇能活著嗎?況且,你是誰家人呢?你難道不是趙家人?殺的盡,趕的絕嗎?」

長公主哇的一聲哭出來了,過來抱著韓冒劼的腿,又扭臉看林重威,「二叔三叔救命!阿娘要圈了兒!」

韓冒劼抬手揉了揉長公主的腦袋,一如她是當年那個嬌蠻的女孩兒,「孩子,聽話,去府里呆著吧!府里安生,少是非,自由自在的過你的,好不好?」

「我不要!二叔我不要!」哭著又伸手勾林重威,「三叔,我不要——」

林重威呵斥道:「休要再哭!你不要,那你說,要如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道理你不懂?要麼,乖乖的回府去,要什麼有什麼;要麼,跟我去西北,西北有廟宇無數,安置你的廟宇總是有的!那裡騎馬三五天不見人煙……你要去嗎?」

長公主不敢哭了,只不停的搖著韓冒劼的衣擺。

韓冒劼低聲道:「回府去吧!以後按照你心裡的喜好活……除了不能出來,其他的一切依你!」

長公主看向三個孩子,「我不能出來,那孩子呢?」

貴太后呵斥道:「犯錯的是你,不是孩子!你的錯你該圈,孩子們沒錯,自然不用圈。」說著,就看向兩位國公,而後又看文昭帝,再之後招手叫小輩過去,「都過來!都過來,哀家有話說!」

桐桐隨著皇子皇女過去,跪在最後。

貴太后拉著文昭帝的手,「濟民——」

濟民是文昭帝的字,而今沒幾個人敢這麼叫了。

文昭帝跪在貴太後身前,拉著貴太后的手,「舅母,您說。」

貴太後跟兩位國公對視一眼之後,這才道:「世家之惡,我跟你的心是一樣的,恨不能誅其九族以泄心中憤恨……可是,兒啊,太|祖當年便極力的更改律法,株連此法,太|祖覺得這是不人道的!誰的錯誰擔著,不殺無辜之人。但是,凡是家中有作姦犯科之人,其三代不許為官,不許入行伍,這也是太|祖留下來的話。」

文昭帝嚎啕出聲:「舅母——舅母——兒心裡憋的慌——兒心裡憋的慌——」

貴太后攥著文昭帝的手,「你舅舅當年就說過,做帝王便是要剋制!不僅要剋制欲|望,還要剋制情緒,情感……不管是愛還是恨,都得去克制。我兒若是一凡夫俗子,這一怒不過是仇人血濺三尺。可我兒是帝王呀,帝王一怒,天地震動。所以,才越發要剋制自己。太|祖臨終說,天下不能亂。天下而今自然是亂不了的,就算是把世家都屠殺乾淨了,天下也是亂不了的。那麼,這便能因此而屠殺乾淨嗎?你舅父所期望的天下,不是這樣一個天下。我兒可明白?」

明白!兒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貴太后則抬頭看向三個外孫,「這話你們都聽見了,這話是我說的!不株連,趙家其他人在西北、西南兩地,便是再普通不過的百姓了。除了不能隨意的離開當地,子孫三代內不能為文官入行伍之外,其他的跟當地的百姓無不同。而你們,父母皆有罪過,那你們也一樣,不得在朝中任任何官位。」

文昭帝道:「舅母,三個孩子無辜!但一則,他們是舅舅的血脈;二則,老柱國公於國有大功,不能叫其後人都沒了下場。因此,賜德廣安平侯,德毅其伯爵爵位不收回,不參與朝事,無朝廷俸祿,但朕會賜老柱國公祭祀田,由其後人經營打理……」

林雨桐便懂了,給爵位是給他們張目的,省的誰不長眼欺負了這三個孩子。不給俸祿,也是懲罰之意。標誌著他們跟其他的勛貴不同!但是呢?他們以後怎麼辦呢?靠什麼生活呢?

文昭帝獎賞了老柱國公,褒獎其功勛。賜給祭祀田,那必是極大的一份產業。這哥倆做為後人,打理這一份產業,再加上長公主府這些年的積攢,可以說,只要不折騰,這一生這哥倆都能富貴無憂。便是子孫後代也可以無憂了,畢竟祭祀田這個東西,又不需要繳納賦稅,只要經營的好,養子子孫孫問題不大。

貴太后是罰,這是因為文昭帝不好去處罰太|祖的後人,於是,貴太后替文昭帝把他不好處理的事給處理了。

文昭帝是賞,這是因為貴太后再是如何,對血脈至親都有幾分放不下!可一心求公正的貴太后沒法給這幾個孩子安排以後,那文昭帝就要把貴太后不放心的事給安排妥當了。

而後貴太后看向太后,「你為帝王生母,除了哀家,誰也不能處罰了。可你是兩位帝王生母,又能怎麼罰你?」她嘆了一聲,「你出家吧!南德離宮之時,你與她同去!她是去修行去的,你陪她去修行。她是你的兒媳,在你身邊侍奉,你也不算是膝下空虛。既然出家,此生便不要回宮了。等將來終老了,你也不要入皇家陵地了,葬回老家,與妹婿合葬吧。彼時,恢復公主之尊位,妹婿為都尉駙馬,不得加封!」

太后愕然的看向貴太后,「嫂嫂!」

貴太后看著她:「濟世不只是你兒子,還是我和你兄長的兒子!」你卻生生要了濟世的命!

別的事她不想問了,打發的遠遠的,此生都別出來,省的給兒孫惹麻煩。

劉南德站起身來,扶住太后,「母后,咱們走吧,近些日子,宮裡怕是得清洗一遍,您在宮裡住著也不安生。跟我走吧!」

太后不得不站起身來,由劉南德攙扶著往出走。

桐桐就聽劉南德溫和的跟太后說話,「天冷了,兒媳正給濟世做棉鞋呢,正好,您幫兒媳看看做的可合適。以前我給濟世做的,他都說沒有娘做的舒服……可到底是哪裡不好,兒媳現在也沒處問去了……是啊!舒服不舒服,他也不能試了!也不知道捎給他……他到了那邊要是穿著不合適,該怎麼辦?還有衣裳該做了吧!他不愛穿大毛的衣裳,嫌棄累贅,他那人,天天的來回竄,一點也不知道啥是冷。可到了那邊……怕是冷的很吧!人家說了,比父母先走的,那都是罪人。到了那頭是要受罰的!可你說,他要是受罰了,冤枉不冤枉?他那麼個性子,如何忍的了這般的冤枉。母后啊,您將來到了那邊,您一定得跟人家說清楚,他不是有意撇下長輩先走的……他不是不想孝順呀……這來龍去脈,您得給閻王老爺說清楚!」

太后的手開始抖了!

劉南德像是沒感覺一樣,繼續扶著她往前走,「母后,山上挺好的,可清凈了。我那邊的屋子都是按照我們新房的樣子準備的……對了,新房是您幫我們布置的吧!您去看看去,跟您當年布置的,到底哪裡不一樣?我一直覺得缺了點什麼……又想不起來……也是,我們才在一起好好的過了幾天呀,新房我都來得及看明白,他這狠心的就走了……一句話都沒給我留下……這一去挺突然的,您先住我們的新房,我在榻上湊活湊活!您容我幾天功夫,叫我給您布置一間屋子出來。您的喜好挺雜的,我在您身邊伺候的日子也短……要不,乾脆按照濟世的喜好給您布置一間屋子,您想濟世了,睜開眼就能看見那些物件!吃飯的時候,碗一端到手裡,您就會想,吃飯的碗顏色怎麼這麼鬧騰呢,誰家吃飯端這麼個花不稜登的碗呢?喝水的時候,您會想,一年四季都不喝熱水,那胃腸只怕是鐵打的。朝外一看,樹那麼高,也不知道濟世是不是又竄在哪棵樹上打盹去了,不知道喊一聲,他會不會應答呢。有時候稍微一點響動,您都會想,是不是他又不走門,翻牆翻窗回來了……真的,住過去您就知道了!只要心裡記掛,濟世就永遠活著。」

該上轎輦了,太后看著宮人掀開帘子,不由的朝後退了兩步。

劉南德笑道:「他大了,也做了皇帝了,再不會像是小時候一般藏起來又猛地鑽出來嚇人一跳了,您上去吧,濟世沒藏在裡面。」

太后連呼吸都重了,但還是坐了上去。

劉南德又跟她商量,「東街有一家醬板鴨,濟世特別愛吃。路過的時候咱多買些,今兒回去,咱就吃醬板鴨。吃一半藏一半,指不定濟世饞了,晚上回來到處翻騰的找板鴨吃呢。」

果然,太后當天晚上就聽見風聲里夾雜著各種響動,像是誰在翻箱倒櫃。

山裡的風本就野的很,鬼哭狼嚎的,在加上這悉悉索索的聲響,她一晚上都沒能合眼。

一早起來,就聽見兒媳婦在外面喊:「母后,您出來看看,是不是濟世昨晚回來了……」

後面的話還沒聽見,太后便暈過去了。

王真人小聲問:「要報給宮裡嗎?」

「宮裡正忙,只是病了而已,不用那麼興師動眾的。」劉南德就說李真人,「濟世愛喝紅棗粥,你親自去熬吧,等太后醒來就呈上去。」

李真人特別利索,轉身就去了。

王真人就道:「那我喊丑姑來給太后看診?」

去吧!

桐桐和四爺一大早就奉皇后之命給太後送東西,結果到了鳴翠山才知道,太后暈過去了。

劉南德含笑坐在床榻邊上做針線,見了兩人就招手叫兩人過去,「回去就說,這裡不用聖上和皇后擔心,一切都挺好的。」

桐桐的視線落在那針線上,粗布的衣裳確實是男裝。

太后醒了,李真人馬上捧了粥出來,劉南德親手捧了,又喊王真人,「拿了糖罐子來,放兩勺糖。」

紅棗粥,這麼濃的棗香味,還放糖呀?

劉南德一邊攪一邊道:「……濟世呀,都那麼大的人了,竟是戒不了吃糖的毛病。每次都放兩勺,稍微舀的少一點,他都不樂意。您嘗嘗,是不是他喜歡的味道!」

太后一口一口吃下去了,眼睛都沒睜。

桐桐和四爺就慢慢的退出去了,是當時就死了好受呢?還是如現在一般,日日受這般煎熬好受呢?

裡面劉南德的聲音在外面還能聽見,「您吃這一點怎麼行呢?照顧不好您,我怎麼跟濟世交代!您看,他臨走想的都是怎麼樣銷毀了證據,省的叫人知道這裡面有您的事……可見,他孝順呀!他孝順,我就得孝順,我怕將來他怪我!」

兩人站在外面都沒言語,直到太后吃了一大碗甜甜的紅棗粥,劉南德這才出來了。

送來的都是常用的東西,兩位真人去安排去了。

劉南德這才帶著兩人在女觀里轉悠,「你們也看了,這裡挺好的!山下有人守著,女觀外圍,住的都是女衛,野畜也靠近不了。這裡的供應是最好,一直沒缺過什麼。」

四爺點頭,是挺好的!冬暖夏涼,只要能耐的住寂寞,這裡便是世外桃源。

劉南德就問說,「可是還有什麼要叫我知道的?」

桐桐就道,「我爹和二伯昨晚連夜審問了盧度世和崔文宗……還有那個錢嬤嬤。主謀就是盧度世和崔文宗,他們是乾坤會的首腦人物。至於那個錢嬤嬤,也交代了,太后與趙敬之間有私情,錢嬤嬤是知情者!而錢嬤嬤在宮外有男人,是國公府的管事,就是那個在駙馬死了之後,服|毒自殺的趙丙。」

劉南德皺眉,「與趙敬有私情……可趙敬得到什麼呢?」

桐桐嘆氣,「太后與趙敬育有一子,這事當時做的隱秘。太|祖和貴太后在外打仗,後方老柱國公要徵調糧草,哪裡顧得上后宅?太后發現懷上了,趙敬怕被太|祖知道,也怕被國公爺知道,太后便說要祈福,趙敬稟明了老國公之後,就護送太後去祈福了。當時世道亂,本是在女觀里住著的,可據說當時有一股子流寇在山裡,他們便不敢在山裡呆著了!那最近的地方是盧家的一處莊子,只能去莊子上躲流寇。孩子便生在了那個莊子上!因著盧度世乃是老柱國公的密友,趙敬求了盧度世,將孩子交給盧家撫養……」

盧家?盧家哪一房?

桐桐問說,「您可知道盧七郎之名?」

知道!可年齡對不上呀!

「是盧七郎之父!」桐桐解釋道:「盧七郎是其父在十三歲時生下的,彼時那人大病一場,盧家怕死了不好交代,給沖喜了,娶了一房妻室,結果……人病病歪歪的一直活著,妻子年長了三歲,也確實是有孕了,生下個兒郎,便是盧七郎。」

劉南德心說,十三歲的時候叫妻子受孕了,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孩。這種事,概率有多大?

當著倆孩子,她沒說這個。只表示知道了!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就明白了。

可等倆孩子走了,她才問丑姑,「一個十三歲的兒郎與一個十六歲的女郎君成親,年初成親,年末就生下一個康健孩子的概率有多大?」

這叫人怎麼說?給孩子成親早,是有早早懷上的可能,也有平安生下孩子的!不過是夭折率更高一些,並不是說不能活下來。

劉南德點頭,原來如此呀!

她嗤笑了一聲,又去找太后了,「母后,之前您沒見過打仗,這次您該見了吧!打仗那是要死人的!刀劍無眼,傷著了就有可能喪命。您年輕的時候,跟誰有情愫,都不算是錯的!您便是找到合適的人,要求改嫁,想來太/祖必是能高高興興的為您籌備嫁妝,送您出嫁。且告訴您,孩子放在娘家,不用你操心。真的,便是濟世在世,只怕也會這麼說的!您要改嫁,誰都不能說您錯了!可您與趙敬……當時,趙敬已經娶妻生子了,您這算怎麼回事呢?其一,您的兄嫂,您的孩子都在最危險的地方,您不擔心他們,卻在跟男人花前月下,敢問您可有心在?其二,與有婦之夫苟且生子,您可廉恥二字?」

太後面朝牆,眼淚肆意的流,良久才道:「我成不了嫂嫂,也成不了你們這樣的女人。我就想有個娘家做依靠,有個男人在我身邊叫我心裡踏實……這是什麼十惡不赦的錯嗎?是!我信了趙敬……因此害了濟世!可若是知道趙敬有我害我兒之心,我又怎麼會……自從生了那個孩子,不敢叫人知道,我跟趙敬就斷了……且那都是亂世之時的事了!也就是我兒後來成了帝王,我這般才像是十惡不赦。可若是我兄長一直在,我不過是個公主!公主肆意而活,又哪裡錯了?我知道,你在折磨我!折磨吧,原也是我該的!」

這天夜裡,劉南德在外間,太后在裡間。

半夜,劉南德聽見裡面的動靜了,她躺在外面睜著眼沒動。直到一刻鐘之後,她才起身進去了,看見太后掛在樑上,又靜靜的坐了一盞茶的工夫,才抬手將桌上的茶盞拂到地上,驚醒了其他人。

太后薨了!

怎麼薨的?劉南德給聖上的摺子上是這麼寫的:曾數次追問盧家可有何口供!自來了道觀,私下問了不下百次,實不知太后害怕什麼,以至於自絕而亡!

能怕什麼?不過是因私情而私生子,她無顏活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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