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如果還有明天
這yīn惻惻的聲音一響起,陳放不由得心中苦笑,終於讓符辛史給找到了。不過,這真是不湊巧之自己現在正在煉化蛟髓珠的關鍵時刻,此時正在衝擊正氣訣第八篇最後的經脈,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停下來的,否則前功盡棄是小事,散亂的真氣造成經脈的創傷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輕則經脈盡毀,重則命喪黃泉。
陳放正想著的時候,端木於婧從後面走了上來,伸手在陳放肩頭拍了拍,意思是讓陳放安心的行功,不必分心。
端木於婧道:「符先生可真是yīn魂不散啊,我們躲到這個地方你也能找的到!」
符辛史冷笑了一聲:「端木小姐,我勸你還是別再反抗了,現在的你還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我看那小子應該是正在行功關頭,沒有幾個時辰是出不了關的,你讓他現在散功跟我走還來的及,要不然一會我強行打斷他的閉關,他的小命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端木於婧知道今rì不能善了,只怕真會凶多吉少,但是無論如何,也要拖到陳放行功完畢,要不然前功盡棄不說,還會經脈大損,嚴重可能會致命!
端木於婧看著符辛史道:你怎麼會尋龍術?
符辛史道:「端木小姐,天下之大,能人奇術輩出,不要以為只有篯鏗前輩就天下無敵了,尋龍術也不單單隻有篯前輩會!」
端木於婧點頭道:「這確定是我小覷了天下之人。」
符辛史緩緩抽出那把巨劍道:「端木小姐,你也不用再枉費心機了,今天你們是插翅也難逃了,如果那小子沒有閉關的話,我還要多費一翻手腳,但是現在真是天賜良機,接劍吧!」
說著大吼一聲,巨劍橫陳,一式腰斬向著端木於婧攻了過來。
端木於婧忙退身閃過,抽出雙劍獨斗符辛史。
端木於婧邊打邊思量,因為陳放還需要的時間太長了,再要兩天才能出關,自己最多也就是能拖住符辛史幾個時辰就算是非常不錯了,現在要兩天的時間,別說拖了,就是累也把人累死了。
當下端木於婧把心一橫,走到哪步算哪步吧,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雙劍一分,使出二分歸元劍,左手yīn右手陽,yīn陽相濟,把符辛史圈在中間。
符辛史見端木於婧又使出這套劍法,嘴裡冷哼聲,巨劍一陳,也不見招拆式,竟然以蠻力硬沖,以深厚的功力硬吃端木於婧。
不得不說符辛史確是一位武學奇才,雖然和端木於婧交手數次,只見識過二分歸元劍兩次,但是就給他找到了破解這套劍法的正確方法。
端木於婧見到符辛史如此劍路,心中苦笑不已,想到自己剛剛學會這套劍法時師傅對自己說過:二分歸元劍一動一靜,一柔一剛,一yīn一陽,yīn陽相濟,動靜相合,可演化出無數變化,如悟xìng高,你就是練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一招半式的重複,但此劍法的最大破綻便是沒有破綻,如果對手以強硬無比的功力硬吃,那此劍法則無用武之地。
此時端木於婧見符辛史以功力硬吃自己,自己被逼的步步倒退,劍法一變,一招淡煙幻影使出,卻是變換了一套幻影劍法,劍影虛虛實實,似幻實真,符辛史吃了一驚,凝神拆招,過了二十多招后符辛史看透了幻影劍的虛實加力搶攻。
端木於婧一見符辛史又看清了虛實,接著抽劍換式,一式輕雲出岫,卻是一套出雲劍法,這套劍法以輕靈飄逸為主,配合端木於婧長衫飄飄,當真是翩翩yù仙。
但是符辛史不為所動,凝神觀察二十餘招后,又將出雲劍法破解,逼的端木於婧又是步步後退,端木於婧再次抽劍換招。
就這樣,端木於婧連換十餘套劍法,全讓符辛史在二十餘招之後破解,當然,也是端木於婧學藝不深,如果是篯鏗親自使出當中的隨意一套,符辛史別說破解了,能在一套劍法下保住xìng命就算不錯了。
端木於婧連換十餘套劍法后,額頭鬢角開始冒出了汗珠,這和她自己平時練劍可大不一樣,不但時刻防備著符辛史的反擊,更要全力以付,不然,以符辛史深厚的功力,她早已落敗了。
對面符辛史也是越打越驚心,他沒想到端木於婧所學會如此之博,她自開始到現在所使十餘路劍法,沒有一路風格相同,或深穩,或飄逸,或輕靈,或厚重,傳說中篯鏗老先生已將畢生所學傳於端木於婧的傳言確實不假,如果今rì傷在自己劍下,以後如果老先生髮起怒來,就是自己的老師也不能庇護自己,想到這裡,符辛史越發的謹慎起來。
現在已經是端木於婧所使出的第十三套霜月劍法,這路劍法以自保為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符辛史連攻兩次也沒能攻破對方的防守圈。正當符辛史凝神觀察這一路劍法時,突然端木於婧劍法一變,一式寒山夜景尚未使完忽然變做狂濤怒吼使出,劍光霍霍直奔符辛史面門而來。
那符辛史正自苦思這套霜月劍法的破解之道,不防之間差點著了端木於婧的道,被這招攻式凌厲無雙的逐浪十三劍在右臂上劃了個口子,要不是他躲避的快,恐怕這條胳膊就要被削掉了。
端木於婧見符辛史居然躲過了自己苦心設局的一招,不由得暗呼可惜,如果她劍意轉換的再快一點的話,可能就要成功了。
符辛史也被端木於婧的這突然一招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見自己右臂受傷,當下劍交左手,又攻了上去。
這次二人各不容情,各自使用絕招斗在一起。端木於婧十幾路劍法揉合在一起使用,忽而幻影劍,忽而出雲劍,忽而霜月劍,中間時不時的夾雜著一兩招攻式凌厲的逐浪劍法,倒是把符辛史搞了個手忙腳亂。
但是七十餘招過後,符辛史漸漸適應了端木於婧這種雜亂無章的劍法,左手劍也使的越來越順手,逐漸的壓制住了端木於婧。
那邊陳放自從符辛史現身之後,就加快了真氣的運行速度,雖然端木於婧讓他不著急,慢慢行功,但是眼前危機陳放心裡還是非常明白的,及至見到二人動手,雖然端木於婧仗著自己靈巧的心思的和博雜的武學,並沒有處於下風,反而趁著符辛史不注意傷到了對方,但是時間一長,還是被符辛史逼在了下風。
陳放將第八顆蛟髓珠放在自己的丹田內,用真氣一遍遍的沖刷,提取著其中的jīng華,將一股股雄渾的真氣向著陽維脈衝去。
這是他奇經八脈的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一但這條脈路打通,那他所修習的正氣訣將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再也不慮有真氣倒退的危險了。
只是此脈目前固若城牆,絲毫不見有任何的鬆動。本來以他的特殊體質,再加上身處龍脈中間,有蛟髓珠的輔助,有十多天的時間,衝破這條經脈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現在蛟髓珠並沒有被完全的煉化,加上陳放此時急切的心裡,是越著急越不見希望。
此時端木於婧和符辛史的交戰已到了關鍵時刻,在符辛史的全力猛攻之下,端木於婧左支右絀,眼見不能敵。
符辛史此時打的興發,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對端木於婧師傅的忌憚,巨劍虎虎生風,一劍橫掃千軍使出,端木於婧避之不及,巨劍向著她後背就斬了過去,總算符辛史在最後關頭想起了端木於婧的身份,巨劍一翻,改斬為拍,正落在端木於婧的後背上,將她擊出去一丈多遠,一口鮮血噴出,就此人事不知。
符辛史看到這種情況,自己也是一愣,沒想到自己打的興發,將端木於婧傷的如此之重。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突兀的出現一隻大手,五指併攏成拳,一拳擊在符辛史的胸口。
符辛史萬沒想到會出如此變故,胸口如中雷擊,被打出去了足有三丈多遠。總算他功力深厚,強提著一口真氣沒有當場暈倒。
陳放慢慢的從原地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沖符辛史走去,右手提起,一隻虛幻的大手又在他面前成形。
符辛史見到如此情況,心裡大駭不已,轉身沒命的奔逃而去。
陳放見符辛史逃走後,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像不要錢的自來水一樣狂噴而出。
陳放剛才看到情況危急,不顧一切的將自己沖關的真氣強行運行制龍手,終於把符辛史擊傷、驚退,現在他體內真氣亂竄,經脈撕裂,渾身如散了架一般,真想就此睡去,一覺不醒。
陳放轉頭看到旁邊暈迷不醒的端木於婧,強打著jīng神走過去,查看她的傷勢,一查之下陳放也是劍眉緊皺,原來端木於婧被符辛史一劍拍中後背,現在五臟移位,口鼻出血,情況相當的危險。
幸虧這些rì子以來陳放跟著端木於婧學了不少治療這種內傷的應急措施,當下盤膝而坐,收籠散亂的真氣緩緩的渡進端木於婧體內,幫她扶正五臟,並修復受傷的經脈。
良久,端木於婧緩緩的睜開眼,看到陳放關切的眼神,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
陳放此時已經是頭暈眼花,全憑著一股jīng神在支撐,剛才幫端木於婧療傷和原來的雙修不同,因為端木於婧的暈迷,真氣只出不回,又讓陳放的內傷加重了幾分。
陳放將頭湊近端木於婧道:「於婧姑娘,你想說什麼?」
端木於婧喘了幾口氣,低聲嚅嚅:「陳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陳放搖了搖頭道:「於婧姑娘,不會的,你不會死的,這只是些輕傷,調養幾天就會好的。」
端木於婧臉上現出一絲奇異的陀紅低聲道:「陳大哥,婧兒難道就如此不值得你來珍惜嗎?」
聽到端木於婧這句話陳放心裡如針扎一般,心底深處那扇冰冷關閉的大門,被此時此景的這句話給「轟」的一聲撬開了一角,那冰封的感情噴薄而出。這個時候,什麼道德倫理,什麼矜持約束通通的都被拋到了九天之外。
陳放緊緊的抱著端木於婧,嘴裡小聲的道:「婧兒,你放心,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端木於婧聽到陳放這話,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