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曹家新貴4
在女閭與袁紹拜別之後,我便回到家中休息。
但剛在卧榻上小憩了一會兒,丫鬟如意就過來搖搖我的胳膊,輕輕的喚我:「公子醒醒,公子醒醒,老爺在書房等您呢!」
自從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後,如意就很小心的伺候我了,每rì如履薄冰,生怕伺候我不周,惹我生氣!
但我卻不斤斤計較,對她並無一絲刻薄,依舊如往常一般!
在去書房的路上,我與叔父不期而遇。
他的臉上掛有一絲詭計得逞的笑容,儘管他極力裝作很自然的模樣,但他的醜惡嘴臉我再清楚不過了——只會打小報告的卑鄙小人!
我在心裡給他的臉上狠狠扣了一個印章!
我的唇角勉強向上一揚,很不自然向他問好!
他張了張嘴想對我說些什麼,但在我強烈鄙視的眼神之下忍住了,只抿了抿唇對我呵呵一笑。
那笑很熟悉,如三月枝頭的花朵一樣燦爛,在我看來則是他激ān計得逞的招牌動作。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父親這次找我,和混蛋叔父有些關聯。
果不其然!
在進了書房之後,我察覺到父親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含義,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麼,但卻難以開口,和叔父一樣,yù言又止。
他思慮了良久,終是過來拍著我的肩,十分鄭重的告訴我要和袁紹結好關係。
原因無他,袁家是名門望族,四世三公之家,要高攀云云……袁家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振臂一呼,龍虎雲集,要結交云云……袁家反正都是那麼美……
最後父親還長長的吁了口氣說:「多虧我弟將此事告知,不然豈不白白坐失良機。」
他說這話的時候,背對著我,語氣中並沒有絲毫高興的意思。相反,他的語氣有些惆悵,似乎這件事觸動了他內心的往事。
不過我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我的心思全撲在叔父這個豬一般的隊友身上了!
這個混蛋!
我心裡壓住氣,一邊聽父親教誨,一邊猜想:叔父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難道他也去逛女閭了?
這個老不羞!!!
不行,我得在嬸母面前告他一狀,非罰他跪搓衣板不可,哼!
聽完父親的教誨,對上他飽含望子成龍之意的眸光,我感到有莫大的壓力加身,讓我生不出反駁的語句。
再加上想起袁紹這廝在筵席之上的口才……咳咳,他最近嘴巴上的功夫越發厲害了,難道是在女閭和美人們親吻修鍊所得?
在書房,我和父親談了許多,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往往一句不起眼的話也能道破玄機,供我參悟很久!
父子一番攀談,在他循循善誘下,我汲取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包括一些價值取向。
沉吟了很久,終究是抵不住誘惑,鬼迷心竅的我對袁紹描繪的藍圖動心了。
只等父親拿了郡守的「孝廉推薦信」,就能隨袁紹進京了。
「孝廉」是郡國中的長輩們推舉出來的,普通人難以得到這份名額。
不過,我家財貲殷實,只要花費點金銀打點一下也就能辦到了。
三rì后,我備好行囊整裝待發了。
臨行之時,我看著飽受滄桑而略顯蒼老的父親,心中不忍離他而去,久久難以割捨。
父親見我如此戀戀不捨,手指著天上盤旋的麻雀,又叮囑我道:「孟德,你要謹記,雛鷹應翱翔於際,非及翼下萌yīn!」他的語氣中含有一股與他年紀不符的銳氣和鋒芒,直衝雲漢。
我臉上帶著疑sè看向父親,對上他果決的目光,我剎那間會意,明白了父親的深遠用心。
是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那麼初生的麻雀也應不懼蒼鷹!不懼藍天!
在父親眼中,此時也應該是放飛我,讓我去背負蒼天的時候了。
我揮手與他告別,然後跨馬揚鞭,疾馳而去。
騎在馬上,我的眼眶濕潤了,心中感慨良多。
但觸動最深的是:父親老了,我身上必須要有足夠的能力,負起這個支撐全家的大梁。
這次離鄉,與我親近的人都來給我踐行,但惟獨少了我心中最親近的她,這將會是我終生的遺憾!
我還記得她曾經說要每天看著我成長的……我默默在心中起誓:我曹cāo定要出人頭地,然後衣錦還鄉,去向她訴說……
想著想著,不知什麼時候,我的臉頰之上已多了兩行清淚。
一路奔波之後,我同袁紹來到dìdū洛陽,住進了他安排的別院,以為這就要運籌我們的「大事」!
但天知道這傢伙來到dìdū之後,只帶我四處亂逛。一個月來,我們走遍了大街小巷;吃遍了京都美食;玩遍了女閭美人……
而任何大丈夫之事卻從未提及!
或許他腦子裡根本沒有過「大丈夫之事」這個概念,那番在酒席之上的滔滔大論,只是在胡吹亂捧而已!
當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是,對於這樣無憂無慮、逍遙自在的生活,我也樂在其中!
直到在洛陽街頭散漫遊盪了三個月之後,袁紹的叔父袁隗實在看不過眼,才給我們在朝中謀了個差事兒。
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我內心有抑制不住的興奮:我曹cāo終於要一飛衝天了……
但後來才知道,老不羞袁隗也是個講冷笑話的。
本以為是四世三公之家的當朝太傅,所力薦的人才,朝廷會重用一番。誰道這官兒竟是芝麻粒大的「南宮衛士令」——替皇帝把守宮門的「大官兒」。
如同狗一般!
白天,我要享受rì曬風吹;夜間,更要忍受涼月冷哂。
最為可恨的是,還要堅持每天十二個時辰的工作量,連去「更衣」都無暇分身……這段時間真是讓我寂寞難耐啊!
不過對此,我卻也只能翻翻白眼,心中暗罵,其餘的也無能為力!
看來,這個被袁紹吹捧上天的太傅,權力也不怎麼樣嘛!
怪不得當年父親幹了一天的太尉,就掛印封金,重歸故鄉。
原來這三公之位是銀樣蠟槍頭,擺設啊!
所幸的是,後來陛下比較器重我的才學,組建了西園八校尉,加封我為典軍校尉議郎。
尤其是麾下還統領著一千禁衛軍,著實讓我興奮了一小把。
就是在這冰涼的夜裡,依舊要親自把守宮門,實在讓我汗顏!
「——嘶,好冷!」
又一陣風襲來,似冰一樣灌入我的領口。
我激靈靈打個寒顫,也顧不得士人眼中最為鄙夷的「仗而立者,飢也」形象,忙捧著兵器躲在眾人身後。
抬頭看了看天空中朦朧的月兒,估摸著也站了將近兩個時辰,尋思著是不是該去尋小黃門蹇碩說說話,下下棋。
他曾是我的祖父——侍奉皇帝的四朝元老曹騰,推薦上來的,又和我同為西園八校尉之一,因此待我極好,時常和我說些「體己話。」
我下令要諸將士嚴加防範,不得玩忽職守。
之後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忽見一名女子向我疾趨而來。
這女子不似一般宮女:她頭上梳著飛仙髻,眉間印有一朵似煙花綻放的花紋,在八角宮廷花燈的照耀下,十分好看。
但就是這樣一個俏婢,身上卻罩著一席黑白相間的rì月yīn陽法袍。
這樣的打扮著實怪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行至我身前,欠身行禮之後,頷首道:「將軍,『神機』太常有請。」
「『神機』太常?」我一怔,眉角里有些異sè!
雖然我沒做過什麼大官兒,但對官職還是頗有研究的:太常是九卿之首,掌管宗廟祭祀、問卜鬼神、祈福求雨等事物。
提及太常,我想起了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去歲,夏rì洛陽大旱,久無甘霖,整個都城就好像是在蒸飯一般炎熱,連刨冰環繞的陛下都中了暑。
對敵天地,群臣束手,眾人無策。
問及眾人無果之後,皇帝只好請得深宮中並不為自己所喜的太常出馬。
這也難怪,一個號稱天子,天之驕子的帝王,怎麼會喜歡一個自詡能溝通天地的太常呢!
否則的話,要置所謂天的兒子——天子,於何地!
翌rì,他於城中高建祭台,殺三牲五畜,親自作法,祭祀天地。
這樣一連三rì,方才求得大雨,解了洛陽之困。
皇帝大喜之下,重金封賞與他,更開金口譽之為:「奇迹如神,堪破天機!」
「神機」之美譽亦是有此而得。
不過,他和我這典軍校尉議郎之間並無統屬關係,而我二人私下也毫無瓜葛。
那現在他要找我究竟是要做什麼呢?而且還是在夜晚!
我狐疑的看著這名宮女,心下遲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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