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失望

有心為善、雖善不賞。

過去的康斯坦丁便是這樣，他只是為了能讓自己上天堂而不斷進行驅魔。

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的康斯坦丁並沒有相信科文，他不相信科文具有能夠直接宰了惡魔的強大戰力。

因此，康斯坦丁仍舊像原本命運那般選擇了自我犧牲。

他用自己的靈魂將初墮者從地獄當中勾引了出來，從而算是徹底破壞了加百列和瑪門的陰謀。

這等於康斯坦丁拯救了世界，並且還並非是故意那麼去做的。

功德無量，便是康斯坦丁此刻的狀態。

起碼科文能夠感知到，此刻的康斯坦丁，其靈魂已經出現了升華。

雖然科文沒見過功德是什麼具體模樣，但在他的感知中，此刻的康斯坦丁可謂是被整個世界所鍾愛著。

同時，科文也感知到了天堂的降臨。

那是一個更高的維度，此時已經將其投影融合來了這個宇宙當中，無盡的光明之力從投影當中散發出了氣息。

《一劍獨尊》

隨著科文的抬頭，原本陰暗的房間瞬間被金光所充斥，一個光明美麗的蜃景出現。

那景象似乎帶著龐大的催眠效果，就連科文乍一望去、都感覺那理所應當就是天堂，就是最適合靈魂該去往的完美之所。

科文瞬間凝聚自己的靈魂，讓自己從那種影響當中擺脫了出來。

他轉頭看向在場的其他人，發現幾人的面色各異。

康斯坦丁錯愕，而後恍然，並最終露出了得償所願的無憾微笑。

初墮者則面色陰沉，他瞪大了雙眼，極為憤恨地盯著天堂的投影。

至於路西法則是滿臉的嫌棄，他特意避開了視線不去觀看投影，神色當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這時，一道牽引之力從天堂投影當中快速被投射了下來，並籠罩在了康斯坦丁的身上。

那股力量帶著康斯坦丁緩緩升空，向著天堂的投影慢慢飄去。

同時，天堂投影當中出現了許多身穿白袍的男女。

那些人影各自歡欣，他們或是彈奏樂器、或是載歌載舞，將一首悅耳的聖歌傳遞了出來。

這令康斯坦丁的神色顯得更加幸福了。

這一刻的康斯坦丁是無比得意的。

他在飄升當中緩緩抬起了右手，向身後的初墮者嘲諷著豎了個中指。

不過有句話叫做得意忘形、必有後患。

這不，初墮者突然動了。

他快速上前一步，張開雙臂將空中的康斯坦丁抱停了下來。

初墮者在康斯坦丁耳旁獰笑：「小約翰！你以為你跑的掉嗎？！」

「你在搞什麼？」

路西法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向初墮者說道：「那是天堂維度的接引規則，算了吧，你留不下這孩子的。」

「哼哼……」

初墮者陰笑，他轉頭向路西法嘲諷：「在人間玩久了，讓你的腦袋生鏽了嗎？！」

「你給我小心說話！」路西法終於露出了他該有的氣勢。

面色稍顯冷峻之下，龐大的氣勢陡然從其身上升起。

初墮者不敢過火，他再次『哼哼』著低笑了一聲，隨後說道：「那你就看著吧。」

話落，初墮者勐然將雙手從康斯坦丁的肋下插了進去。

「啊——」

康斯坦丁瞬間慘叫出聲，他面色痛苦不堪，卻在初墮者的禁錮之下、又不能出現任何掙扎的動作。

而初墮者彷彿是在報復。

他獰笑著加大了動作的粗糙程度，令康斯坦丁的慘叫聲音再次提升了一個高度。

少頃，初墮者突然將雙手一抽，他從康斯坦丁體內抓出了兩灘黑色的焦油。

噗通！

天堂的牽引之力突然消失，投影也開始漸漸散去，令康斯坦丁的身軀驟然從半空墜落在地。

初墮者則得意地看了看手中的兩灘焦油和癌症細胞，隨即轉頭向路西法挑著眉角笑道：「學到了么？現在他死不成了，天堂的接引規則自然不會再對他產生效果。」

「呵……」

路西法輕笑著搖頭：「又有什麼用呢？他身上的功績，足夠讓他死後繼續被天堂接引了。」

「路西法。」初墮者略顯鄙夷：「看來你在人間光顧著享受了，你並沒有發現人類的缺陷。」

「什麼？」路西法不解。

「人類是墮落的！」初墮者呲牙獰笑：「就比如這個小約翰，他在以後還會不斷犯錯，你真以為他還能得到第二次上天堂的機會？」

路西法沉默了。

而後他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人類是什麼樣子，不過既然他們能被上帝所偏愛……我們賭一把！」

路西法說著上前，他彎腰俯身，將手掌按在了康斯坦丁的胸口上面。

隨著他將手臂收回，又是一灘焦油般的病灶細胞被他從康斯坦丁抽離了出來。

隨手甩掉焦油和癌症細胞，路西法對初墮者說道：「這下他就完全恢復健康了，接下來，我們以他之後的人生經歷做賭局，我賭他最後還會去天堂。」

「呵……」

初墮者看了看正陷於失落當中的康斯坦丁，繼而緩緩頷首：「好！那我就繼續在地獄里等著他，等著他重新自投羅網！」

「那就成交。」

路西法毫不在意地點點頭，隨後轉頭看向了一直靜默不語的科文。

「你在做什麼？」

他好奇地問道：「從天堂降臨開始、你就在那發起了呆，怎麼？被天堂的樣子或是什麼、把你給唬住了？」

科文沒有理會，仍舊在那盯著天堂目光發直。

見此，路西法不由失望地搖了搖頭，並嘆息著說道：「本以為你會成為我的好損友，可惜，科文·奎因，現在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話落，路西法大失所望地直接轉身就走，他不想再搭理科文了。

就在這時，科文的眼神終於恢復了生動。

他欣喜你低聲歡呼：「抓到了！

」

這令路西法止步回頭。

只見科文在天堂投影最後消失的瞬間突然一伸手，從天堂投影所灑落的光輝當中抓住了一縷氣息。

隨後他雙手掐著手印連連擺動，在自己的身前凝聚出了一個小型魔法陣。

將那縷氣息投入魔法陣，隨即科文用手推著魔法陣向身前的空氣一撞。

嗡——

一條維度通道瞬間開啟。

科文二話不說，直接動身躥進了通道當中。

這一連串的動作，令路西法和初墮者都看愣了。

直到科文的身影消失，路西法這才茫然地向初墮者問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初墮者同樣茫然。

不過他懶得回答，向路西法看了一眼之後直接消失不見，回去了地獄。

路西法並未在意。

此時的他已經重新來了興緻。

露著一臉的有趣笑容，路西法邁步來到了維度通道當前，並探手向裡面摸索了一下。

下一瞬，他驟然將手臂縮了回來。

緊隨其後，科文的身影突然從維度通道當中倒飛了出來。

滋滋滋——

雙腳在地板上滑行，飛出通道的科文穩住了身形，隨後一邊捂著腦門一邊疑惑地看向了通道。

「你在玩什麼？」路西法像只好奇的貓咪，他笑嘻嘻地湊來了科文的身邊問道：「你弄出來的這東西是什麼？」

「維度通道……」

科恩放下了揉腦門的手，並皺眉疑惑道：「可為什麼我進不去天堂？明明都抓住了天堂的坐標。」

「天堂？」

路西法驚訝一聲，眼神閃動之間，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下一瞬，他立即大笑了起來。

「閉嘴！」科文有些煩躁地呵斥：「別煩我！」

「哈哈哈……原來如此，你想進天堂？」

路西法一邊笑一邊說：「你想去天堂裡面、尋找知道『起源之牆』位置的人嗎？」

科文微微瞪了路西法一眼，而他的反應也是不言而喻，很顯然，路西法猜對了。

見此，路西法左手捂著肚子，右手搭在了科文的肩膀上繼續笑道：「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不愧是剛誕生的新神，你什麼都不懂哈哈哈……」

啪！

科文抬手將路西法的手臂打去了一邊，繼而沉聲說道：「閉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問題，我可以告訴你……」

路西法將他那肆無忌憚的笑聲稍微收斂，隨即略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天堂是更高的維度，想進去那裡是需要烙印的，需要高緯度的烙印，那相當於是地球上的那種身份證明。」

心情十分愉快的路西法並未隱瞞，他如實對科文提點道：「看來你在誕生之後便直接降臨來了這個世界，所以，你的烙印是在這個最低的維度裡面，這樣的你，當然無法進入天堂所在的維度。」

「怎……」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路西法打斷了科文的提問，他笑容開心地說道：「而且，你這副身軀的性質也不對，天堂是靈魂的歸處，除了被賦予許可權的天使之外，只有靈魂體才可以進去。」

科文蹙眉：「暴力的方式進不去？」

「當然進不去。」

路西法好笑地拍了拍科文的肩膀：「你以為是誰創造的天堂？是上帝！你當他也是你們這種性質的新神呢？」

雖然沒有明說，但路西法的意思也很是明顯，就差直接說你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