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厭惡

雖然發現了線索，但科文並未第一時間上手。

靜靜等候了片刻，等安琪拉祈禱完畢，科文這才徵詢道：「他的體內殘留著一些氣息，我需要將那氣息取出來，不過那會加快他遺體的腐爛速度。」

「很快嗎？」安琪拉問到。

「應該會在兩天內。」科文回答。

聞言，安琪拉點點頭：「沒關係，明天塞恩就要下葬了。」

「那就好。」

說著，科文伸手，在塞恩的胸膛上方隔空一抓。

一道黑紅摻雜的氣息從塞恩的體內冒出，並自動匯聚在了科文的手裡。

天賦正在重新恢復的安琪拉看到了那道氣息，因此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

「兇手殘留在他心臟里的地獄氣息。」

科文看了看手中的氣息說道：「我們可以通過這道氣息去尋找那個兇手。」

安琪拉立即問道：「那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科文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

沒有在附近感知到其他人，他這才抬手施法。

兩手掐著法印擺動了幾下，令面前快速出現了一個小型的魔法陣。

隨後科文將那道氣息投入魔法陣中，並將魔法陣激活。

嗡——

輕微的震鳴聲響起，一道藍色的傳送通道瞬間開啟。

然而傳送門剛剛展開一半，卻又後繼無力一般快速關閉了。

科文微微一愣。

「怎麼了？」

安琪拉發現了科文的神色，因此疑惑問道：「找到兇手了嗎？」

「很遺憾，沒有。」

回過神的科文搖了搖頭，他解釋道：「剛才那個追蹤通道好像鏈接去了地獄，不過這個世界的地獄維度很特殊，我還沒有弄請跨越維度的機制。」

「如果暴力打通的話，可能會打破天堂和地獄的約定，從而引發什麼災難。」

超凡的信息要素太多，讓安琪拉忽略了科文這段話中的那句『這個世界』。

她不由再次問道：「那該怎麼辦？」

「走正常的調查程序吧。」

科文回答道：「那隻兇手顯然已經回到了地獄，我們不能去地獄把它抓回來，就只能先調查一下它是怎麼來到人間的，看看這背後有沒有什麼故事。」

「抱歉科文。」安琪拉歉然地說道：「只能全部麻煩你了。」

「沒關係。」

科文笑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安琪拉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走吧。」

科文招呼一聲：「我們去午夜酒吧。」

「午夜酒吧？」

安琪拉一邊跟上科文的腳步一邊說道：「我好像聽約翰說過那家酒吧，不過只聽了名字，我對那裡沒有任何了解。」

「我知道酒吧在哪。」走在前面的科文說道：「在『亨廷頓公園』附近。」

「好的。」

安琪拉加快了步伐，和科文一起走出了教堂。

又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根據科文的指引，安琪拉將車停在了一條街道的路邊。

科文帶著安琪拉走進了一棟小樓，並順著樓梯來到了地下室。

樓梯盡頭是一間暗房，像是那種用來洗相片的暗紅色小屋。

在昏暗的紅色燈光映照下，一位塊頭非常巨大的門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句話不說，門衛從旁邊拿起了一疊卡片，盯著科文和安琪拉從卡片中抽出一張，並將背面展示在了兩人面前。

「這是……」安琪拉茫然。

「進門資格。」

科文解釋道：「用你的第六感去感知卡片，心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

「穿公主裙……」安琪拉遲疑著說道：「並打著一把傘的兔子？」

聞言，門衛直接放下了卡片，並伸手將阻擋人進入的掛鏈解開，示意安琪拉可以進去了。

這讓安琪拉更加茫然。

科文則笑著提醒：「進去吧，你猜對了，所以得到了進入的資格。」

安琪拉詫異，遲疑著緩緩點了下頭，並邁步越過了門欄。

門衛又抽出另一張卡片橫在了科文面前。

科文神色一頓，隨後無語地說道：「交配的兩隻卡通狗。」

門衛再次不言不語地放下了卡片，並打開了門欄的掛鏈。

科文搖著頭走了進去，並和等候著的安琪拉匯合。

接下來，兩人穿過了一條長廊，進入了一個主色調仍舊是暗紅色的大廳內部。

可能由於是白天的緣故，酒吧大廳裡面並沒有幾位客人，只有稀稀落落的不到十位超凡者顧客，正各自坐在不同的卡座中默默喝酒。

科文和安琪拉吸引了全部的視線，大廳內的所有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這令安琪拉瞬間毛骨悚然。

她感覺那些人的視線讓她充滿了壓力，而來自最角落的那道視線，幾乎令安琪拉快要不能呼吸。

這時，一隻手掌突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安琪拉激靈靈回神，當即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科文向角落那邊的卡座看了一眼，隨即牽起安琪拉的手，帶著她向更內部走去。

再次進入一條走廊，感覺身上視線消失的安琪拉這才有些驚慌地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沒事。」

科文安撫道：「那是一隻高位血魔，你感受到的、是它那帶有惡意的眼神威壓。」

「血魔、魔鬼？！」安琪拉不敢置信，她低呼道：「你是說，剛才的大廳里還有魔鬼？！為什麼？！」

「因為這家酒吧是超凡世界當中的中立地帶。」

科文解釋道：「只要守規矩，這裡招待一切超凡生物，無論是巫師還是天使，甚至連惡魔和魔鬼也可以來這裡。」

「上帝……」安琪拉震嘆。

「走吧。」

科文放開了安琪拉的手並招呼道：「這家酒吧的老闆就在前面房間。」

安琪拉勉強點點頭，跟著科文走了幾步來到了門前。

科文將用作隔音的房門拉開，又推開裡面的另外一道隔音層房門。

仍舊是紅色調的房間，不過要比外面的大廳稍微光亮一些。

此時，黑人米奈正坐在老闆桌后抽著煙，還是那副裝逼的姿態，即便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也帶著一頂暗紅色的紳士帽。

房門的動靜讓米奈抬起了頭，見到科文的第一瞬間，米奈的童孔不禁微微一縮。

「稀客……」

米奈語氣複雜地沉聲說道：「科文·奎因，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科文帶著安琪拉走進了辦公室。

他沒有回答，而是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盯著米奈。

短暫的寂靜過後，黑人米奈咬牙站起了身子，收起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科文這才開口說道：「三天前，一位巡邏的警察被地獄生物害了，你這裡有相關的情報嗎？」

聞言，米奈有些面色不虞地微微搖頭，並回答道：「我只是一個經營中立酒吧的中介，我不關心外面的事情。」

「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科文澹聲威脅。

這令黑人米奈惱怒無比。

但想到上次在科文手下毫無反抗力的慘敗經歷，黑人米奈只能強制壓下了那份怒火。

他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沉聲說道：「晚上九點之後！你會在外面找到專門販賣消息的人！」

科文向對方那掩藏著怒火的雙眼看了看，這才微微點頭，隨後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帶著安琪拉離開了辦公室。

砰！嘩啦啦——

走廊中，科文那強大的聽力、讓他隔著兩層『隔音層房門』而聽到了辦公室里的打砸聲音。

他並未放在心上，牽起安琪拉的手，一路帶著對方穿過大廳，走出了酒吧。

回到了車裡，安琪拉終於鬆了口氣。

她捂著胸口平復了一下情緒，半晌之後開口問道：「你和那位老闆的關係並不好嗎？」

「嗯，我收拾過他。」科文頷首回應。

「為什麼？」安琪拉接著問道：「因為什麼而產生了衝突？」

「只是我單方面對他的厭惡。」

科文解釋道：「他叫米奈，是個活了兩個多世紀、來自於地中海區域的巫毒術士。」

「他曾經為了活命而親手砍下了妹妹的腦袋，並在之後使用她妹妹的顱骨進行通靈，溝通人間的魔神來使用各種巫術，或溝通地獄的魔鬼來獲取各種情報。」

「當他妹妹的靈魂離開並讓顱骨失去通靈作用之後，他又收集了更多禁錮著靈魂的顱骨，並統稱它們為他的妹妹，繼續為他收集各種情報而獲取利益。」

「直到二十年前，他遇到了初出茅廬的康斯坦丁，從那之後開始收斂。」

科文搖搖頭：「後來，他招惹到了地獄里的惡魔，並被惡魔追來人間進行報復，他艱難消滅了那些惡魔，卻恐懼於被更強大惡魔的追殺，所以發下了中立誓言。」

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科文接著說道：「他隱瞞了真實情況，對外只說厭倦了和惡魔的無休止戰爭，所以和惡魔簽訂了中立契約。」

「直到現在，他身上那層被人稱之為傳奇的光環，其實都只是一場徹底的謊言罷了。」

「整天裝模作樣的，裝久了，還真拿自己是一位厭倦了戰爭的退役英雄了？」

講述完畢，科文再次鄙夷地搖了搖頭。

而安琪拉則聽得呆住。

回神后，她感慨地說道：「能經營這樣一家酒吧，我還以為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原來，真相竟然是這麼黑暗嗎……」

科文聳了聳肩，黑暗就對了，畢竟這裡是dc宇宙，不像漫威電影宇宙那邊的沙凋風，黑暗才是這邊的主流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