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學前夕，汪芝華抽空和婉彤一起外出，她們上街吃烤串，四處亂逛，不是要買什麼東西，

只想感受這熱鬧的氣氛，然後又去了動物園、遊樂場……因為婉彤的童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

田間地頭度過的，劉豪死後，她一個人照顧著婉彤，家裡只有她們母女兩個，年幼時，汪芝

華不放心讓婉彤一個人在家，就帶她來到屬於她家的那片田地里，小小的她當然不能幫著媽

媽幹活，於是她守著耕田割草的工具，坐在田埂上等著媽媽和她一起回家，有時她也會從地

里拽起幾根結實的草，把那幾根草打上結，拿在手裡甩著玩。久而久之，下地幹活的人們都

把自家的提籃、工具，甚至是飯盒帶到婉彤面前讓她幫忙看管，以免放在一旁容易丟失。所

以今天汪芝華帶她出來玩兒，鼓勵她努力學習，也是因為小時候她沒有看過、玩過這些東西，

所以現在彌補一下。她們走了一天，玩了一天，最後去了照相館，合照了幾張照片，女兒在

外上學，不能經常回家，想她的時候看看照片也很高興，從照相館出來，婉彤想起曾和秦月

盈娟一起去照過的一種叫做「大頭貼」的貼紙相片，拉著汪芝華去了有「大頭貼」機器的地

方拍照，這種照片隨拍隨拿，不用沖洗，但媽媽說，這是年輕人玩兒的，她不適合拍，最後

婉彤只好自己拍，再拿給她看。經過第一年的適應，相信大二又是一番新的景象，告別媽媽，

她坐車回到了星海市，回到了瑞仁大學。

開學后不久，秦月向暗戀的建築系男生表白，沒想到卻換來一番嘲笑，傷心之下，秦月跑到

校外喝酒，一直沒有回來，急壞了舍友，婉彤出去找她，發現她在學校旁邊的一家快餐店喝

酒，不知是在別的地方喝的，暫時坐在那裡休息，還是從店裡買酒喝，只要找到她就好，看

她醉得不省人事，實在扶不動她，只好請店裡的人幫忙把她背到宿舍，後來，從秦月斷斷續

續的醉話中，大家聽出了事情的經過：一次，她路過建築學院，幾個建築系的學生惡作劇，

從樹上丟了一條蟲子在秦月頭上，嚇得她丟下課本，一個勁兒地跺腳撫背，因為有好幾個男

生在場，她連抖衣服都不敢抖，那幾個男生被逗得哈哈大笑，最後，還是一個略顯沉穩的男

生向她道歉，他下著樓梯，聽見了嘻嘻哈哈的笑聲，又在樓梯口看見秦月紅著眼睛瞪著那幾

個人，走過去把她拉到一邊，並替那幾個人道歉，說完還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從那以後，秦

月經常路過建築系，而那個人也會和她打招呼，雖然僅限於「你好！嗨！」等字眼，但秦月

心裡還是覺得暖暖的，那天她終於下定決心向他表白，卻聽到另一個男生說：「人家喜歡的

是美術系的徐晴敏，人家徐晴敏可以校花級的人物，你是什麼？他不過是和我打賭，逗逗你

而已，沒想到你還當真了。」當這個事實從本人那裡證實后，秦月扇了他一個耳光，流著淚

奪門而出……

「秦月，別難過了，起來吃點東西。」張秀萱端著一碗白粥攪拌了幾下，舀起一勺喂到她嘴

邊。

「婉彤，你扶著她讓她坐好，又搖頭又流淚的，飯怎麼喂得下去啊？」

「是不是應該給她吃點什麼葯呢？」

「秦月又沒生病，吃什麼葯？」宿舍里，幾個人都為秦月擔心不已。

「啪！」「秦月！你起來吃飯！然後振作起來，好好念書，活出個樣子來給那個人看，本來表

白後到拒絕已經很讓人傷心了，更別提人家根本不喜歡你，只是和別人打賭，你莫名其妙的

成了炮灰，即使如此，你就只能蒙著被子躲起來哭嗎？你得讓那個人知道，他才是炮灰！不

對他連炮灰都不如！趕緊起來聽到沒有！不然我要去叫輔導員來了！」秀萱火了，用力地把

碗摔在地上，大聲說出這段話，張婷和吳曉涵見狀，一個到角落拿過掃把掃地，一個重新盛

了一碗粥，等秦月起來讓她吃。吳曉涵邊掃地邊抱怨道：「你說就說，這麼激動幹什麼？要

不要摔碗砸盤的？」

「看著秦月這樣，我著急嘛！下次注意！」

「算了吧！再來一次我就要被嚇出心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