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5、問計趙梓棟

聽到方圓說有困難要向他求助，趙梓棟有些驚訝地望著方圓，不敢相信這是從方圓嘴裡吐出的話。在趙梓棟看來，方圓簡直是無所不能的大能人！且不說他背景有多麼深厚，但看看方圓一個又一個大手筆，就足以讓東州教育系統每一個人為之心驚，且看到方圓就老老實實的。以前當東州5中校長的時候，省委書記來；現在，當教育局長了，省長來；市委書記葉繼成上任第一天，先來教育局；市長宋雲生被方圓整得挺慘，但從來沒敢把方圓怎麼樣；今年的教育工作會，歷史上破天荒的市委書記和市長同時出席。在趙梓棟看來，方圓應該沒有任何難事；就算是在別人看來很難的事，在方圓那裡，都是小菜一碟，根本無須放在眼裡。

趙梓棟忽然又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局長，如果我趙梓棟能幫上局長什麼，那是我的榮幸。局長看得上我，我一定責無旁貸，有一說一，有二幫二。」

方圓說：「我想跟你請教一下，東州11中在你的手裡，蒸蒸日上，兩年的時間，進步很大；為什麼董梅去擔任校長后，學校卻面臨著諸多的困難，她與學校的幹部之間，似乎也有一些磨合。」

趙梓棟說：「局長，這件事我還真可以跟您彙報彙報裡面的原因。11中為什麼在我手裡，有進步；為什麼在董校長手裡，進步不大甚至有點退步，關鍵有兩點。第一點，我是用好了人，董校長人才沒充分利用起來；第二點，我眼裡可以裝得下砂子，有的時候對不影響全局的事情裝糊塗，但董校長似乎太正直了，眼裡裝不下砂子，就把人趕到對立面去了。」

方圓點點頭。不知道趙梓棟為什麼說董梅說得這麼准，但確實是抓住了問題的要害。現在看來，主要還是董梅自身的問題。方圓說：「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給董梅提建議嗎？」

趙梓棟說：「局長，有些話我說出來，您可別怪我，這樣的話我才敢說實話、真話。」

方圓說：「我是向你問計，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我是真希望你能說實話，出實招。」

趙梓棟說：「其實我認為，東州11中的現有班子無需調整，就能把學校的工作抓起來。曹冠庭雖然有的時候度量不夠大，但工作能力是有的。我在11中的時候，由於我原來就是他的領導，所以也比較容易接受我。我對他充分授權，分管教學和教研、科研工作。在絕大多數時候，他怎麼來抓教學和教研，我不干涉，不過問。我只對他說，你只要讓每一個年級的各學科成績前進一名，學期末的獎勵就多拿1000元；三個年級各前進一名，就得3000。如果每個年級前進5名，10名，那給曹冠庭的獎勵就相當可觀了。我的這個方法，極大地激勵了曹冠庭的工作積極性，他幾乎是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撲在工作上，所以11中一學期一個大進步。我也兌現了獎勵，讓曹冠庭一年的獎勵收入就超過了10萬元，比他的工資高出許多。同時，他現在也已經在全市40多所初中學校里也打響了名氣，不少學校的校長都準備把他挖過去當副校長。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年的暑假，可能就會提出調離；而許多的校長，都會找您來要他，當然也包括我。我也想把曹冠庭挖到東州3中，專門抓3中的初中部。」

趙梓棟沒有深說，方圓已經明白了趙梓棟的意思：董梅不會用曹冠庭這個人，大概什麼都想干涉曹冠庭，結果曹冠庭與董梅之間產生了嚴重的對立。另外，董梅的業務能力，跟曹冠庭比起來，也有很大的差距，董梅是小學校里的佼佼者，跟曹冠庭這樣東州5中出來的超級名校的佼佼者比起來，自然是外行領導內行。既不授權給曹冠庭，又對曹冠庭指手劃腳，曹冠庭的度量又不是很寬，這如何能讓曹冠庭服氣？

方圓說：「看起來，董梅還要很好地改進工作方法啊！」

趙梓棟說：「女性校長做事，有的時候太感性，而不是靠理智。憑感覺辦事，最容易出現與其他幹部的矛盾和隔閡。而發生衝突的時候，往往更加激動，讓這矛盾加深。」

方圓點點頭，說：「那麼其他方面呢？」

趙梓棟說：「賈明其實原來也是68中的，管管後勤是把好手。如果用得好，賈明會讓當校長的很省心，因為他的業務實在是太熟了。我在當11中校長的時候，把安全、德育、後勤、工會四大項工作都交給他，我對他提的要求很簡單：學校不出安全事故，學生品德塑造有進步，學校後勤賬目清楚，學校工會開展的活動老師們喜歡。其實，一個副校長管這四項，事多而雜，很多人都會感覺到壓力很大。我的原則是：能保證不出問題，他賈明想怎麼做，原則不干涉。因此，賈明在這四個方面得到了充分授權，特別是後勤，幹得很好。當然，干後勤是有點油水的，這個當校長的都明白。只要大的方向上沒問題，我一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我在11中兩年來，賈明勞苦功高，出了很多力。一些細節上存在瑕疵，也難免的，我會忽略不計。11中這麼被人瞧不起的學校，就算是有點油水，又能有多大？」

方圓知道了，大概賈明現在跟董梅也是勢不兩立了。董梅眼睛里不容砂子，那賈明做點小手腳，在趙梓棟時代是沒問題的，到了董梅時代，就被批評、被責問，這怎麼可能跟董梅和諧相處？

就算是把曹冠庭、賈明都換掉，再換了新人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工作積極性。更何況，曹冠庭現在是不愁下家，這麼多初中學校盼著把他給調過去。至於賈明，或許換一家學校有困難，但去哪所學校也比呆在11中更好吧。

方圓說：「梓棟對董校長有什麼工作建議？」

趙梓棟說：「其實我的建議剛才都已經說了。」

方圓點頭：「是啊，梓棟已經說了。這麼說，調整幹部，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用，如果董梅不改她的領導風格和工作作風，換人也白搭。」

趙梓棟說：「不怕方局長您不喜歡聽，我認為確實如此。」

方圓說：「梓棟，下午你願意陪我一起去11中視導嗎？」

趙梓棟說：「我很願意與董校長分享治校經驗，我也很願意和局長一起，做一做曹冠庭、賈明的思想工作。不過，我實在不願意見一個人。」

方圓說：「下午的視導，謝秉國就不去了。」

趙梓棟說：「謝謝局長。」

方圓說：「我還要謝謝你啊！梓棟，我也期望，今天下午，我能與曹冠庭之間有個和解，畢竟，我們都要向前看，未來的路還長著哩。」

趙梓棟說：「我相信，小曹也一定盼望著能夠得到方局長的諒解。他的能力，當個副校長綽綽有餘，當個教研室副主任也沒有問題。至於當校長，我也覺得他有這方面的潛質。或許給他一個平台，他也會讓方局長您感到驚喜。」

方圓點點頭：「公道自在人心。只要他出色，我介意給他一個更高的平台！」

趙梓棟驚喜地看著方圓：「局長，您的胸懷真地比大海還要寬廣啊！」

方圓說：「有沒有波濤洶湧呢？」

趙梓棟笑了：「您是不會有波濤洶湧的，你的胸懷是一馬平川的飛機場！」

兩句玩笑話，讓方圓和趙梓棟都感覺到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有的時候，開開玩笑，挺好。

下午，方圓帶著張元慶、趙梓棟等人，來到了11中，受到了11中校領導們的隆重迎接。董梅帶著一點小興奮，看到方圓下車，幾步跑上前來。那嬌小曼妙的身段曲線、風韻猶存的白皙面龐，都讓方圓情不自禁地回憶起與董梅交往的一幕一幕。不知道為什麼，真想把這個女人再按在身下，用巴掌煽一煽她那白嫩白嫩的大屁股啊！

董梅跑到方圓的跟前，已經有點小喘，臉上泛起紅潮：「方……局長，歡迎。」

方圓說：「董校長，你看看我帶著誰來視導了？」

董梅的眼裡剛才只有方圓，方圓就是她整個世界。這個時候，才注意方圓左右兩側的人。

董梅對張元慶說：「張主任好。」

張元慶嚴重懷疑這個長得比較耐看的女人，跟敬愛的方局長之間有那麼一點說不清楚的關係。如果兩個人清清白白的話，能力比董梅強的副校長多了去了，憑什麼要提拔董梅擔任校長？更何況，董梅擔任副校長的時間也不過3年，只是剛剛具備了可以擔任校長的資格。而方圓提拔了董梅之後，一趟一趟地來11中，就算是瞎子也看出這其中的不尋常了。

所以，張元慶對董梅很客氣：「董校長，我是跟方局長來11中學習來了。」

方圓說：「元慶，拿出你上午在3中表現出來的專業水準，給11中診診脈，治治病。我期望11中能夠保持趙梓棟校長在的時候那樣的精神面貌和上升態勢，繼續大踏步向前，把學校從薄弱學校向區域內的品牌名校闊步邁進。」

張元慶說：「是，局長，我一定盡心儘力。」

董梅的心頓時被一種特殊的關懷、特殊的溫暖所包圍。方圓話里話外，都是那麼地關心我！方圓比孟軻洋更貼心啊！董梅的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了。

方圓說：「董校長，我還請來了趙梓棟校長。我期望，你們今天下午能夠坦誠地交換意見，交流經驗。趙梓棟在擔任11中校長期間，有很多成熟成功的經驗，你要好好向他學習，知道嗎？」

董梅說：「我知道，趙校長我原來就很敬佩。我還是68中教導主任的時候，趙校長是5中的常務副校長，工作能力和經驗，在全市都是響噹噹的。我一定好好向趙校長學習。」

董梅感受到的，還是方圓的關懷。在自己工作遇到困難的時候，是方圓帶著精兵強將來幫自己化解難題，攻克難關。這樣的愛，董梅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到，特別是從孟軻洋那裡，什麼都沒有得到。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董梅心理的天平，已經向方圓發生了嚴重的傾斜，快翻車了。

方圓走到賈明的面前：「賈校長，我們老同事又見面了。」

賈明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局長好。很開心又能見到局長您，請局長多關照。」

方圓不太喜歡賈明一臉諂媚模樣，但想到今天是要讓賈明支持董梅，方圓的態度也異常地親切友好：「賈校長，今天下午，我準備跟你單獨聊聊，不知道肯不肯啊？」

賈明驚喜萬分：「那真是太榮幸了。」

方圓點點頭，又伸出手，握曹冠庭的手：「曹校長，今天上午，趙梓棟校長給我講起了你在11中兩年多來的工作情況，讓我對你有了全新的認識。或許，過去有過誤解和不愉快，但我的態度是這樣的，一切都往未來看。我是重才之人，希望每一個人才都能在適合他的崗位上發揮重要作用。是人才，一定不會在我的手裡被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