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人賜壽傳說
相傳五千年前,屠燕城修者並沒有現今這麼多,大多數是凡人,上面還有官府。
紫元老祖姓王,祖上為城裡的大戶,其父樂善好施,仗義疏才,遇到災年還開倉放糧,救民於水火,在屠燕城口碑甚好。
而紫元老祖卻一心向道,少年時便入修道門派苦修,但因資質有限,苦修十年未果,連開元境都沒進入,遂放棄修道幫助其父持家。仟韆仦哾
紫元老祖心地善良,又歷經過十年的苦修,性格更加沉穩,但他行善和其父相反,從不張揚。其父做事有遺漏的地方他會暗中做好,其父沒有做到的事他也默默去完成。
屠燕城中但有不平之事,他便會挺身而出,打抱不平或從中化解,卻從不留名。官府斷案不公,他也要管,並暗中收集證據為蒙冤之人平反。
更有甚者,他曾潛入獄中和罪犯共處一室,一住數天,細細了解有無冤情,然後將蒙冤罪犯的情況暗中送交官府,弄的官府也很頭疼。
但證據確鑿,又礙於王家的勢力和威信,最後不得不改判原犯無罪。
那段日子,屠燕城內甚少有冤獄發生,皆拜紫元老祖所賜。
紫元老祖在五十歲時做了個夢,夢中有仙人下凡。
仙人道:「天有日月,善分陰陽。汝父之舉乃陽善,行善而人盡知,故家道興旺,壽享百載。而汝之舉乃陰善,行善而人不知,非圖虛名。原汝壽亦有百載,但汝之舉上合天道,下利於民,故賜汝壽享五百載,望汝固守本心,澤被萬民,切不可自誤。」
隨後,仙人飄然而去。
第二天,紫元老祖一朝頓悟,苦修十年未果之處盡通,神奇的進入了開元境。
此後突飛猛進,一直修到金丹境,並開創了紫元宗,五百多歲時坐化於宗內。
此事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紫元老祖確是金丹境高手,也的確活了五百多歲。當然,金丹高手的壽元便是五百多年,鮮有超過六百者。
而天元鏡修者壽元二百多年,靈台鏡一百多年,開元境修者比凡人壽元略長。
現今的紫元宗宗主便是王家後人,乃紫元老祖的二十二世孫,而王氏家族也執掌了紫元宗高層。
周揚聽鍾師叔講過此事,但他不相信紫元老祖做了個夢就入了道,其中必有誇大之嫌。
不過他做事也受到了這個故事的影響,與人為善,做事低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當然,他內心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人要犯我,我必百倍還之。
周揚回到屠燕城時已是早上,城門剛剛開放,城門外僅存的一處傳送法陣,也有了數名紫元宗弟子把守。
此陣已經歷千年,專屬紫元宗,連接離屠燕城最近的安平城。
他路過傳送陣旁邊,紫元宗弟子也沒在意,因為此時的周揚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和一個乞丐差不多,不細看絕對認不出他。
城內紫陽河的北面是全城最熱鬧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店鋪、樓閣連綿十里,人頭攢動,甚是壯觀。
再往北則是自由坊市,乃是租不起店鋪的小商販擺攤之地,自由買賣,人氣也很旺。
周揚進了城,橫穿自由坊市,走過青陽橋,頭頂上方偶爾有飛鳥鳴叫,呼嘯而過,隱約可見鳥身上坐有修者,這便是飛行靈獸。
在屠燕城,飛行法器、法寶太過昂貴,用者極少,即便是這飛行靈獸,也並不是低階修者所能騎乘的。
到了紫元宗山門前,守門弟子見周揚過來,剛欲攔阻,周揚便出聲道:「我是周揚,兩位師兄辛苦。」
守門弟子呀然的望著衣衫襤縷的周揚,眼中皆有異色。其中一個人道:「原來是周師弟回來了,多日未見,為何弄成這個樣子?」
「一言難盡呢。鍾師叔可在門內?」周揚自嘲的搖了搖頭,又道。
「噢,鍾師叔有過交待,你若回來要即刻去見他,此時鐘師叔正在門內」。
「多謝兩位師兄,我這便去見師叔。」說罷,周揚向兩個外門弟子略一施禮,便向宗內走去。
「唉,又是一個倒霉的傢伙,這小子逾期不歸也就罷了,怎麼弄的跟要飯似的,慘嘍!」
「他也挺可憐的,一個孤兒走到今天不容易,被逐出門派……唉!」
外門弟子在紫元峰山腳下修練,內門弟子在山腰處,而精英弟子和宗內高層則是在峰頂修練。
紫元峰是城內最高的山峰,修練場地也非常多,僅外門第子區域就有上千間屋舍。
山腳下有一個大型廣場,中間有四方型的高台,此地是宗內第子比武之所。比斗台有陣法籠罩,平時關閉,有比斗者須經申請才能使用。
比武廣場是入宗必經之地,在比斗台旁有座巨型石碑,名榜文碑,上有每月比斗前一百名的弟子名單,月月都有變動。
碑上文字時隱時現,並非刻畫,而是用陣法投影在碑上,非常奇特。
榜文除了顯示排名外,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公布宗內事物,如獎拔和懲處等。
周揚徑直走到榜文碑前,碑上正是這個月的比斗排名,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冰蘭。
冰蘭是宗內精英弟子,靈台境中期,乃是他每天夢中都會出現的人,估計也是宗內大多數男弟子夢中之人。
其實周揚只遠遠見過冰蘭幾次,每次在她周圍都有精英弟子環伺,他只在群狼的夾縫中遠遠一見,便覺自己心跳加快。
冰蘭十六七歲的年紀,身材修長,細腰纖纖,肌膚雪白,精緻的五官如白玉雕成。平日不施粉黛,身著素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顯現出一種自然淡雅的美。
她不但人美,修為還高,很早便踏入靈台中期,現在應該是後期了,比周揚高出了一大截。
不但如此,冰蘭還精通音律和繪畫,一手琴音如空谷仙樂,讓人聞之陶醉不已。
周揚雖愛美人,但也有自知之明。他也算是英俊挺拔,一表人才,但境界一般,身家一般,身家一般不確切,應該是窮,窮的很,所以大多情況下只是幻想而已。
不過今日在如此落魄的情況下,見到夢中情人的名字,他卻有些衝動。
「等小爺發了財,功力大進后,先把那些蒼蠅拍死,到那時......嘿嘿嘿!」
此時如果有人看到,定然會很好奇,一個乞丐獃獃的站在石碑下,流著口水,雙眼發直,這種樣子不是瘋了便是傻了。
忽的,周揚從幻想中醒來,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口水,急忙用手抹了一把,心虛的向四周一掃,這才整了整殘破的衣衫繼續看向石碑。
名次榜顯示半柱香后消失,又出現了幾行文字:「五日後,弟子晉陞大比開始。」
「王長老將在新晉內門弟子中選拔親傳弟子。」
「外門弟子吳隆重、周揚觸犯門規,即日起除名。」
還有和自己一樣倒霉的,周揚看罷,並未有多少驚異,不過心中有淡淡的傷感。
在紫元宗五年,他已將宗門當成自己的家,有不舍,也有不甘。
「如果向宗內陳明丹方之事,或許自己能留下,但能確保自身安全嗎?丹術要訣自己雖懂的不多,但對於有些人可是無價之寶啊!消息一旦外泄,難保宗內不會有人奪寶滅口,在如此誘惑面前,人心難測,決不能向任何人吐露自己懷寶之事。」周揚暗自思忖。
「師叔可在屋內!」一間精舍門前,周揚高聲道。
「小揚子!是你嗎?」稍傾,屋內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
「正是弟子。」
「快快進來。」
周揚推門而入,一位灰衣修者正從蒲團上站起,五十餘歲的年紀,面容清瘦,中等身材,臉色有些漲紅的望向周揚,很是激動。
「參見師叔!」
「回來便好,回來便好。」鍾師叔並未著急詢問周揚為何晚歸,而是一臉關切道:「受傷了?重不重?」
鍾師叔伸手探向他的手腕,數息后輕呼一口氣:「受過內傷,不過現今無礙了,倒底發生了何事?」
周揚心中一熱,「師叔,第子近日來被困於穿雲峰……」
他將此前過程大致向鍾師叔複述一遍,不過丹術要訣之事省去,只說自己在樹洞中躲避。並把山豬肉放在屋內,說讓師叔嘗嘗。
「穿雲峰下還有如此奇地,真是怪哉。你沒事就好,不過......唉!」
「師叔不必如此,弟子是來向師叔辭行的」。
「看來你已知曉。我向宗內給你多請了十天假,除完成宗內任務外,這是外門弟子最長假期了。而後你並未回到宗門,刑法長老得知此事,便按門規將你除名,我曾向長老求情,可惜未應允呢。」
「多謝師叔。無妨,我已找好去處,師叔不必擔心。」
「找好去處?哪裡?今後如何修練?」
「我租住了一處房舍,會一直修練下去,師叔不必掛心。」
沉默半晌,鍾師叔道:「如此也好。這裡有些靈石,你拿去先落腳再說。」
周揚也未推辭,接過靈石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