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除一惡
()折斷，治癒；折斷，治癒……
王佑不斷收集著骨折符，說起來，這似乎有些殘忍了，可他的心志沒有絲毫動搖，他目光冷靜、神情專註、雙手穩定，彷彿是在酒給客人倒酒，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滴不濺。
王佐看在眼中，再次暗贊一聲，這樣的後裔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合適的。
可惜時間有限，否則王佑不介意在強子等人身上收集個幾百萬張骨折符，已經四點了，烏頭縣這邊，現在一般是五點一刻天亮。他每秒折斷兩根手指，到四點半時，已經累計折斷強子等人手指三千六百次，收集到三千六百張病符！
說起來，似乎有點能量不守恆啊，或許神仙的存在及其力量是超脫於能量守恆定律的？
「走了。」
王佑不再多看一眼，轉身下車。
事情還沒結束，接下來有的忙呢，收羅到的錢，得找地方藏了；廣南那邊，得跟父母通一次電話；最後還得回垃圾堆再躺一次！
想到垃圾堆，王佑忍不住罵了一聲噁心，可沒辦法啊，雖然烏頭縣治安差，jing方不怎麼負責，但萬一這次恰好負責起來了呢？或者是跟強子有勾結的jing察來查呢？
王佐微感可惜，他可惜的是這輛麵包車，多好的東西啊，轉轉「羅盤」就能狂飆突進，比戰馬更快，比馬車更平穩更舒適，要是當年他有這輛麵包車，嘿，還用騎馬嗎？直接開車就把那南宮适撞死了！
凡人能製造出這樣的車子，看來凡間的變化確實很大啊，王佐不由更加期待起來。
王佑一路疾奔，回到家裡拿起電話就打：「爸，吵醒你了，我這邊出了點事，現在要裝傷，估計jing察或者街道工作人員會打你電話……放心，我真沒事，最多三天後，我就來你們這邊。」
病符星的事，王佑不準備告訴爸媽爺爺，病符星在給他帶來機遇的同時，也意味著巨大的風險，萬一天庭派人來追拿甚至追殺，萬一下來的是個心狠手辣的，要連帶所有知情者一起幹掉呢？
不說病符星，那麼在爸媽心中肯定會留下疑點，裝傷哪是那麼容易裝的？騙得過jing察？騙得過醫生？但不管如何，爸媽就算心中有疑問，也會包容自己的兒子。
王佐見王佑打電話，心中不由大驚，待打完，立刻問道：「這個，你這個盒子？咋回事啊？」
「電話機，可以和遠方的人通話，只要在這個星球上，無論多遠。好了好了，回頭再說，我趕時間。」
王佑收拾一番，推起家裡另一輛自行車，嘆道：「這輛車也得扔了，算了，反正今天已經賺到了。」
……
垃圾堆，王佑閉著眼睛往那一躺，化符為病，臉上立刻出現傷痕，手腳筋再次斷開，全身多處骨折，這哪是裝傷啊，這是真傷！哎喲疼死我了！
等啊等啊，總算等到了某個路人，王佑大喜，呻吟慘叫起來。
「我靠，路人跑掉了！」
王佑目瞪口呆，你別跑啊，我不是老太，不會誣賴你的啊！
等啊等啊，再次等到了路人，這回一下子就三個，人多了，可以彼此作證，大家的顧慮也就少些，畢竟只是報個jing而已。
「喂喂，110，這裡……」
上午十點，jing方開會研究案情，是誰廢掉了強子一夥？
反正肯定不是王佑，他都已經被強子他們打成殘廢了，怎麼可能再跑去報復？真的假不了，就他那傷勢，jing察一看就明白，廢定了，後來送去醫院，醫生也說廢定了。
強子醒后，說是王佑的鬼魂在報復他們？這真是笑話了，王佑還沒死呢，哪來鬼魂？現實中哪有什麼鬼魂？這不科學！
「我看啊，強子不但身體被打殘了，腦子也殘了，腦殘！」
若是原本，在座的也有和強子利益往來的，可現在，強子都已經廢定了，他們自然不會再把一個廢物當合作夥伴，至於為強子等人報仇？省省，大家很忙的。再說了，廢掉強子一夥的，顯然是道上最頂尖的高手，避之唯恐不及呢。
縣人民醫院。
「什麼？要出院？你站都站不起來，怎麼出院？」
「沒錢，醫院不會白養我？」
「你父母呢？」
「在外地打工，家裡早年欠著債，又有爺爺重病，錢一直不夠用。我想過了，別在這邊浪費錢了，到時我爸媽把我接去，和爺爺在一起，方便照顧。否則光是回來一個照顧我，那就斷了一半收入，雪上加霜啊。」
醫生皺起眉頭，醫院不是善堂，沒錢當然不行，何況這是病人自己堅持要走的，不過上午的檢查費也有好幾百呢，而且你怎麼走？
「這個好辦。」王佑笑著用眼神示意門口，「大眼，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一出事，你就第一個趕來看我。」
病房外面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酒的另一個服務生大眼。
王佑心中冷笑，被強子堵住時，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大眼，又怎會是真正的好兄弟？
和王佑不同，大眼、蠻牛、刀疤、鐵拳等人雖然也干服務生的活，但他們是虎哥真正的小弟，也就是真正的混混。對於王佑不甘墮落，甚至幾次壞了別人的好事，大眼是看不慣的，大染缸中容不得清水。
雖然看不慣，但以前王佑被虎哥誇過幾次，小弟們自然不敢明目張胆的給王佑難堪，所以表面上大家處的不錯。但也正因為如此，大眼除了看不慣王佑，心中還多了幾分嫉恨，憑什麼被虎哥誇的是你，而不是我們真正的小弟？
當看到王佑婉拒虎哥的招攬時，大眼簡直是心花怒放，第一時間就給強子通風報信，滿心歡喜的等著王佑的結局。果然，王佑被廢掉了，大眼興沖沖的趕來醫院。
被王佑叫破，大眼乾脆走了進來，痛心疾首的叫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王佑你真是太不幸了，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啊，恨不得以身相代啊。」
王佑呵呵一笑：「大眼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沒看錯人啊。嗯，朋友有通財之義，我的錢都被強子他們搶走了，這幾百塊檢查費，想必對你來說是小意思？哦，再幫我雇輛車，大眼你把我送回家。」
「呃……」大眼一時傻住了，幾百塊啊，虧大了。但道上最重義氣，最惡出賣，他總不好當著醫生護士的面，對王佑惡語相向？
眼珠一轉，他有了主意，立刻笑呵呵道：「王佑你放心，咱倆誰跟誰啊，我這就去結賬。」
醫生眯了一眼，他是不信大眼真是看望王佑的，否則不會空手來啊，而且這人眼神閃爍，分明心中有鬼。不過，那又如何，費用結清，王佑出院之後，又關我何事？
半小時后，大眼和計程車司機抬著王佑進門，安置在床上，大眼給了車錢，待司機離開，門一關上，立刻變了臉se，哈哈一笑，翻箱倒櫃起來。
「大眼你在做什麼？」
王佑明知故問，就大眼那副賊樣，哪有不明白的？
大眼jian笑一聲：「幹嗎？你說呢？我的錢是那麼好用的？用了你得給我吐出來！」他也懶得自己找了，掃了一眼，拿過一把掃帚，來到床邊，恐嚇起來，「說，存摺在哪裡？」
王佑在酒每個月三千塊呢，他平時都省吃儉用的，一定有存款，只要拿到存摺和身份證，逼問出密碼，大眼就敢去銀行取錢，如果是存在卡上的，那就更好了。
「呃，大眼你什麼意思？你平時一向義氣，怎麼為了區區幾百塊就變成這樣？」
看著王佑滿臉「震驚」的樣子，大眼放聲大笑，只覺得心中暢快，譏笑道：「義氣？義氣幾毛錢一斤？**才相信義氣。王佑，你還嫩了點，教你一個乖，凡是口口聲聲講義氣的，沒一個會真講義氣！你平時不是得瑟嗎？清高嗎？准大學生了，哈哈，現在還不是像條死狗一樣？」
「難道是你通知強子的？」
「哦，還沒笨到家嘛，既然如此，就乖乖的交出存摺和密碼，識時務者為俊傑。」
「哼，你就不怕我事後報jing？你就不怕傳揚出去，你在道上臭了名聲？」
「哈哈哈哈，報jing？傳揚？你一個爬不起來的殘廢，沒錢沒背景，誰會搭理你？你以為會有誰來你家探望你嗎？大家都厭惡你呢！至於鄰居街坊，哼，這群普通人敢跑到我們圈子裡嚼舌頭嗎？」
大眼囂張的笑著，說著說著沒了耐心，大手一伸，掐住王佑脖子，就要逼問，忽然見到王佑臉se有異的看著他後面，頓時一驚，他後面有什麼？剛才不是已經關門了嗎？難道沒關好，有人進來了？
不等他回頭，痛苦如同洶湧的chao水一般將他淹沒，大眼瞬間暈倒。
王佑一躍起身，快意的看了眼大眼，剛才一瞬間，因為厭惡這人，他足足用了兩百張骨折符！雖然都是折斷手指得來的，但用的時候可沒限制，一張張符籙化作一道道病氣，縈繞大眼全身骨骼，弱的骨頭一張便能摧折，便是一些堅固的骨頭，幾張甚至幾十張圍攻上去，也只能乖乖折斷！
王佑沒有殺人，但大眼的結局和強子等人一樣，不可能痊癒，殘廢定了。
王佑找來布條、膠帶、棉花，蒙上、貼上、堵上，往床底下一扔，這樣即便大眼從昏迷中醒來，也不必理會。
「搞定，夜深人靜時把這人形垃圾扔掉就行了。」
至於會不會查到他身上？王佑已經毫不擔心了，一則他有「真傷殘」可以作證，任何人都會相信他不是犯人；二則，光看今天jing察把他扔醫院后就走人不管了，可見烏頭縣的jing方是多麼不負責任，對現在的王佑來說，他們越不負責任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