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白鋼飛甲

第四百六十二章 白鋼飛甲

人,原來也可以直接進行獻祭——以絕對無情的掠奪方式,輝夜千鋒再一次來到了夢幻中的城堡大殿。

巨大的天秤之上,一邊的托盤裡,此時正放置了三名來自白鋼之城的白鋼錦衣……他們失去了意識昏迷不醒,但還留有了一口氣。

三個白剛錦衣的修為對於輝夜千鋒來說並不高,這只是追擊自己的先遣隊而已,純探路的角色,要不是早前自己身負重傷,甚至都不敢貪功冒進。

伴隨著天秤的光輝閃爍,輝夜千鋒重新感受到了一股活力,重傷之軀彷彿受到了甘霖的滋潤般,整個身體都散發著愉快的舒適感。

「為什麼這次的效果這麼好?」輝夜千鋒不禁皺了皺眉頭。

之前獻祭了一顆異種戰將的心臟,也不過是讓自己稍稍緩過來而已……可這次獻祭了更弱的白鋼錦衣,竟是讓傷勢好了大半,餘下的已經無甚大礙。

「人命包含的要素很多,自然更有價值。」王座上的【魔女】淡然說道:「記住,活著的東西,永遠都比死去的東西更加珍貴。」

活人獻祭……

輝夜千鋒瞬間打了個激靈,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前路,將會是屍山血海——但這又如何,輝夜家老祖為了能夠衝擊大帝成功,不也是一樣獻祭了大半的【百獸輝夜】家族的血親嗎?

這或許是來源於血緣之中的殘忍——輝夜千鋒竟是對這種活人獻祭沒有多少的抵觸之感。

但輝夜千鋒還是留了一個心眼,皺眉道:「但我記得,第一次看見那個以黑髮男性形象出現在我面前的傢伙說過……要用我持有的東西,才能夠進行獻祭。」

「並不矛盾。」【魔女】淡然說道:「不管是一顆心臟也好,一條人命,甚至只是一個花瓶都沒有問題,當你將祭品放在了這個天秤的那一刻開始,那都是你掠奪而來…戰利品。」

「只要是我所打下的戰利品……」輝夜千鋒喃喃自語,「掠奪……」

詭異的大殿漸漸消失不見,一切就像是漩渦一樣,抽離的感覺讓輝夜千鋒漸漸取回了真實身體的聯繫。

他依然無法看清楚那【魔女】的模樣,只能夠看見她那隱藏在安隱之下的雙唇,正泛起了一道淺淺的笑容——輝夜千鋒的目光,最後定格在這一抹微笑之中,久久無法忘懷……總有一天,他也要登上【魔女】的王座。

……

「千鋒主人!」

「沒事了。」

夜空下,輝夜千鋒直接撕開了身上染血的衣服,露出了精壯的身軀……那原本觸目驚心的疤痕正在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地上幾個白鋼錦衣不見了——就在她的眼前,憑空消失的,她已然知道這幾個白鋼錦衣的下場是什麼了。

每每想到那個神秘的【獻祭】空間,她都會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但內心卻隱藏著一股近乎渴求般的想法:好想,再進去裡面一次!

此時,只見輝夜千鋒直接從另外幾具屍體之上,將白鋼錦衣的衣服脫下。

「換上這些。」輝夜千鋒直接道:「這就是我們進入【北邙鬼蜮】之後的身份了。」

小女傭不禁吃驚道:「主人,鬼蜮之中都是聯盟的逃亡犯……我們以白鋼錦衣的身份進入,豈不是?」

「一個糾集了大量暴徒的區域,聯盟非但沒有蕩平,反而冷眼旁觀似的,任由它逐漸壯大,甚至還能夠在荒域之中安身立命,你以為是為什麼?」輝夜千鋒反問道。

「這……」

輝夜千鋒直接披上了衣服,淡然道:「走吧,鬼蜮雖然不會歡迎白鋼錦衣,但也不會輕易發生矛盾。」

重要的是,他不能以輝夜千鋒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走入【北邙鬼蜮】——哪怕,有許多會猜測他只有這個地方可去。

對於【北邙鬼蜮】,輝夜千鋒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想法……掠奪,對於一個暴徒之城來說,這樣的主題,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

……

【北邙鬼蜮】,作為荒域之中,非官方,全員惡人般聳立的城,它更像是東拼西湊而成的產物……一座風格詭異,就像是畫家亂塗亂畫的作品,遠遠地就在楚蕊的眼前展開。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來到這個罪惡之城。

但讓楚蕊想不到的是,荒域中的這個罪惡之城,雖然亂糟糟,卻意想不到的繁華——不錯,即使繁華。

來往過路的飛車絡繹不絕,但大多數都是適合在荒野之中行走的越野型飛車,其中大部分甚至傷痕纍纍。

「【北邙鬼蜮】之中的人也要生存,也需要各種各樣物資。」輝夜千鋒此時壓了壓帽檐,低聲說道:「從鬼蜮深入,就幾乎要抵達【巫神帝國】的疆土的,也就是說這座罪惡之城,已經是大聯盟往【巫神帝國】方向探索的最前哨……來往的冒險家,自然也需要一個可補給的地方。」

楚蕊下意識地點點頭,或許正是因為這樣,聯盟才會允許它的存在?

作為前哨,顯然也是最危險的……危險的事情,讓背負罪孽的人去做。

入城的城門之處,需要檢查——但只要給得夠多,守衛就是瞎的。

「進城之後跟進我,不要看任何的東西,視線也不要離開我。」輝夜千鋒此時壓低了聲音

小女傭連連點頭,只是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最近這幾日,千鋒主人看自己的目光似乎隱約間與過往不同,變得……變得柔和了許多。

從前,她也不過是與別的女傭一樣,作為輝夜千鋒在【瓊華閣】豪華洞府之中,宛如工具人般的存在,照顧他的起居,成為他發泄的對象。

輝夜千鋒雖然還沒有【吃掉】自己,但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話,大概也快了吧……

忽然,輝夜千鋒將她拉扯到了一旁,相當的迅速地躲到了一支車隊的背後……楚蕊知道輝夜千鋒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是曹源,曹正淳的人……他怎會來這裡?」

只聽見輝夜千鋒皺眉說道。

「曹源……曹城主麾下七大高手之一?」楚蕊此時暗吃了一驚,「難道是來追擊我們的……」

「不像是。」

輝夜千鋒此時眯起了眼睛,悄悄地看著一道相當低調地進入【北邙鬼蜮】的背影。

他略一沉吟,「他是自己一個來的,看樣子是另有所圖,幸好他沒有發現我,否則雖然他不是我的對手,但在這裡發生爭鬥,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伱在這裡等我,不要走開,我跟過去看看看。」

「主人……」楚蕊低呼了聲,只是輝夜千鋒修為高絕,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小女傭暗自嘆了口氣,只感覺身處在這個傳說中的都城城外,孤立無援……她其實有著五階超階的修為了,其實即便獨自一人也能夠在這種可怕的地方立足。

但她的修為是一躍而就的,並非靠自己一步步苦修上來的……力量雖然到了,但心態始終還是當初【瓊華閣】小女傭的心態。

逃亡的這些日子,雖然心態有所轉變……但謹小慎微卻依然還佔據了大部分的本能。

「讓開讓開,讓開!讓老子看看,賞金榜有沒有更新!」

人群之中,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楚蕊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只見一群人此時正圍在了什麼地方……像是一個公告欄?

她好奇的觀望著,卻不敢太過靠近,但此時視力經過了強化,也能夠看清楚公告欄上的信息……一張張標記著不同人物的懸賞令飛快地進入了楚蕊的視線之中。

她卻很快就將目光停留在了邊緣的某個地方。

那是她的……懸賞令!

少女一下子渾身無力似的,依靠在了一株半死不活的老樹樹榦之上。

……

……

……

……

白鋼之城…白鋼公所。

「大人,一定是誤會!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的女兒絕對不是通緝犯啊!大人!」

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此時正在公所門前的告示欄處,被幾名的白鋼錦衣攔著……婦人哭泣著,想要闖入公所之中。

「我要見雨化田大人!我是白鋼之城久居的公民!是一等的良民!我要伸冤!你們不能誣陷我的女兒!」

「公所之前,不得喧嘩!」一名白鋼錦衣此時沉聲道:「男人,看好你的妻子,否則衝撞公所,別怪我將她打入大牢!」

「我要見雨化田!!」女人突然悲憤地掙脫了出來,一頭便往公所的大門撞去。

「找死!」門前的錦衣瞬間抽出了長刀。

剎那間刀芒閃爍。

那婦人眼看就要慘死在刀光之下,婦人的丈夫此時大驚失色,身上一股不強的氣息爆發,卻依然未能掙脫錦衣的束縛,「夫人!」

男人驚恐大叫。

哐當!

只聽見一道交擊之聲響起……那散發著寒芒的長刀竟是被另一柄的長刀所架開——被另外一名的白鋼錦衣所出手抵擋。

「趙懷安,你要做什麼?!」首先出手的白鋼錦衣明顯職位更高,此時怒視而向。

被問責的,是一名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青年……此時,名為趙懷安的青年錦衣連忙將佩刀收起,低頭請罪似的,「大人,這對夫婦是我的熟人,小時候曾經對我有過照顧……能否賣我一個人情,這件事情就交個我來處理?」

說著,趙懷安直接上前一步,往面前的白鋼錦衣手中塞了些什麼東西。

「哼!別太久了!」那白鋼錦衣點點頭,「否則別怪我不顧同僚之情!」

……

「你是…你是懷安,你真的是懷安?」

青年將那倆老夫婦扶到了一旁,婦人此時卻死死地抓住了青年的衣袖,哭道:「太好了,懷安,你真的做了白鋼錦衣!快……快救救蕊蕊,蕊蕊她不是壞人!她真的不是壞人!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大娘,您先別著急。」青年此時安撫著婦人的情緒,「楚家妹子的事情,我也是剛知道不久的,我也還在打聽……不過你聽我說,楚家妹子暫時應該沒事的。」

「你怎麼知道?」丈夫迫切問道。

「如果楚家妹子真的被抓住了,我肯定是能收到消息的,現在沒有,也就說她還在外邊。」

「懷安!」男人此時握住了青年的手,「看在從前相識一場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蕊蕊這可憐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才在【瓊華閣】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本想著以後能有個保障,可是……可是……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受傷了,無法繼續工作,也不至於讓她這麼早就出來工作……都怪我啊!」

「好了,兩位。」趙懷安繼續安撫道:「我趙懷安是吃百家飯大的,當年如果不是兩位也有資助我,我早就餓死街頭了。楚家妹子小時候還喜歡跟在我後面玩耍呢,我怎能不顧及她?請放心……但眼下,兩位最好不要在公所門前鬧。你們回家去,有什麼動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那…那行吧,我們等你的消息。」男人點了點頭。

趙懷安此時嘆了口氣道:「只可惜,我人微言輕,在公所里也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方才兩位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賄賂了守門的大人,今日的事恐怖就不能了了……」

他悄悄地打量著倆老人的神情,接著又道:「不過沒關係,馬上這個月的俸祿就要發了,我到時候在打點一下,應該能知道更多楚家妹子的消息了。」

「我明白的。」男人點點頭,連忙取出了一張卡塞到了趙懷安的手中,「確實是要打點的……懷安啊,不能讓你白白出力!這些你先拿著,不夠的話叔叔我在想辦法,只要能救出那苦命的孩子,讓我傾家蕩產都可以!」

「大叔,大娘,這怎麼可以……」

——總算沒有白忙一場……

……

「才十九萬多點?」

巷子里,趙懷安讀了讀靈卡上的餘額,不禁皺了皺眉頭,低聲暗罵了一句。

他罵罵咧咧地走出了巷子,便碰見了一隊巡邏的錦衣……同門共事,顯然是認識的。

「老趙,今晚上有局,你來不來?」

「來!老娘嫁人都來!今晚小爺我大殺四方,連本帶利,全部拿回來!」

「爛賭鬼,別褲子都輸掉!」巡邏的錦衣笑笑地離開了。

趙懷安此時豎起了手指問候著眾人的背影……將手中的靈卡往衣襟塞去,便打算回到崗位上——他只是公所門外的一個站崗的小人物而已。

「讓我看看這是什麼?」

不了此時一直黝黑的手掌冷不丁地握住了趙懷安的手腕……鐵鉗般的牢固。

趙懷安瞬間變了變臉色,眼前抓住了自己手腕的,赫然是一名戴著眼罩,渾身黝黑的大漢。

此人先輩是崑崙奴,後來大聯盟政策改變了,赦去了崑崙奴身份,並且作為異域戰場的第一批開荒民而被送入了異域戰場之中。

「尼…尼克老大,這,這麼早啊?」趙懷安直接皮笑肉不笑問候了起來,「有…有話好說。」

「找你要錢的。」名為尼克的黑哥一聲冷笑,「找你幾天都沒有回家,就只好來公所找你了,真巧啊?」

趙懷安咽了口口水,只見尼克的身後,數名黑皮膚的漢子紛紛要上前。

「聊聊?」尼克輕笑了聲,打手一抓,便捏住了趙懷安的脖子。

眾人推搡似的,將趙懷安再次帶入了那巷子之中。

砰砰砰,梆梆梆梆,啪啪啪啪……

「這算是利息,月底見!」

巷子的深處,趙懷安捂住肚子,扶著牆壁艱難地爬起了身來……他摸了摸嘴角上的鮮血,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後,才低著頭,從人群之中離開。

這幅模樣,顯然是無法返崗上班了吧?

「喂……是我,趙懷安,我想請半天假……是,是的……真的不是!我娘明天要嫁人了!是乾娘啦……第五個乾娘?沒什麼好奇怪的,這不是我趙懷安出來混這麼久,身邊如果沒有幾個乾娘愛惜,早就死幾百遍了不是?扣吧……」

他回到了屋子裡。

白鋼之城一處廉價的出租屋區域——某處地下室套房裡。

別看身穿了白鋼錦衣的制服,在白鋼之城,錦衣也是有正式錄用與臨時聘請的區別……待遇自然相差極多。

水費,電費,取暖費……管道靈氣費……租金……信用靈卡賬單……

他看也不看,取出鑰匙打開了門,聞著一股發霉的味道,踉踉蹌蹌地跌入了地下室公寓之中。

趙懷安在老舊發霉的沙發上躺了大半小時,方才緩過了起來……旁邊是一些瓶瓶罐罐,由於沒錢購買好的療傷藥品,只能自己外出採集一些草藥自己調配。

還別說,久病成良醫,雖然這種野路子十分的粗獷,但治癒內傷卻頗有奇效——就是副作用也有。

比如需要拉肚子。

「什麼情況,真就停水了?」

往鼻子里塞了兩團紙團的趙懷安此時臉色奇差地皺起眉頭,最後暴怒之下一圈砸碎了馬桶的水箱。

「小小的給水公司也要欺負到我頭上?以為我就沒辦法了是吧?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憤怒的白鋼錦衣臨時工此時直接抄起了佩刀,「我是趙懷安!」

他飛快地走到了公寓最裡面的房間,隨後用刀撬開了地板上的一個圓形的井蓋,隨後想也不想便鑽入了其中。

惡臭的下水道里,隱藏著許多的水源管道——給水公司的水源閥門顯然並不會在這樣的地方,但他可以改……從別人家那裡【借用】!

「索性等晚一點,把管道靈氣也改了?」趙懷安暗搓搓地想道……「好像有什麼聲音?」

他皺了皺眉頭,髒亂的與昏暗的環境之中,彷彿存在了什麼……一種被凝視的感覺,讓趙懷安瞬間泛起了一股寒氣。

但他向來是個膽大的傢伙,此時提著刀,一點點地往下水道前方探索者。

忽然一道身影閃過。

「誰!」

趙懷安手中佩刀瞬間泛起了一道靈光……總有一兩招壓箱底的招數!

刀光暴漲,與黑暗之中閃現,刀勢的盡頭,一張慘白無血,卻精緻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臉,瞬間映入了趙懷安的眼中。

他下意識地收住了長刀。

眼前絕美的容顏,雙眼正驚恐…切憤怒地緊盯著自己——當這張絕美容易呲開了雙唇的瞬間,趙懷安看見的,赫然是一口鋒利的牙齒。

還有……還有這女人下半身的魚尾巴!

「異種……人魚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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