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內耗

就像預計的那樣。

主宰剛剛將觸鬚從核心樞紐抽離。

此處混亂的空間和巫術儀式，就突然被強行撫平，古神的意志抵達了這裡。

只是一個掃視，核心樞紐的情況便引起了秩序的興趣。

倒不是因為此處活躍的生命力量。

事實上，雖然和聖光一樣，生命力是一種偏向正面的連結力量。卻並不被秩序所祝福。

當然也不被混亂喜愛。而是和鬥氣一樣，被定義成一種中性的力量。

比如守護派的高精靈，就是秩序側一份子。

而同樣操使生命力的野性派精靈則更加受到混亂的青睞。

蟲群基於吞噬、掠奪、進化誕生的自然流派，顯然更加符合混亂的喜好。

但這裡畢竟是核心樞紐，聯通各個世界群系的地方。

秩序能夠感受到，以此處為核心，一個很大、很規整、很有序的結構，正在漸漸形成。

一個可能覆蓋整個晶壁系的生命力循環系統！

這讓秩序如何不興奮？

興緻勃勃下，秩序轉瞬間扭曲了整個核心樞紐的所有生命蟲群，讓它們體內生機更加旺盛，對生命力量傳輸更加順暢。

甚至還完成了對部分單位的魂淬，讓它們的部分軀體獲得超出物理極限的活力。

不過相比於秩序，混亂對這裡就是厭惡了。

這種不悅甚至直接體現在規則層面。

剛剛活躍起來的龐大的生命力量又准建受阻，甚至被截斷。

兩種相排斥的扭曲力量相撞，立刻在核心樞紐引發了劇烈星震

核心樞紐可不能成為祂「內耗」的戰場。

按照計劃，莫塔立刻著手轉移祂的注意力。

這其實並不難。

莫塔只是微調了一下生命蟲群的生命力量循環節點。讓數支生命力洪流改道，滾滾灌入Ψ世界中。

古神雖說無法觀測、理解蟲巢意志和自然之道，但生命力量本身有著能量的特性，還是可以觀察到的。

若是其它世界，這些暴增的生命力量，說不得就能讓整個世界變成一個遍地綠光的翡翠世界。

但Ψ世界，真就如海綿一樣，來多少吞多少，消耗多少，單位繁殖、進化速度就增快多少。

甚至說，在生命力改道不過十分鐘后，不少單位基因中關於掠奪生命力量的片段就被激活，並在莫塔病毒的作用下，分享到整個世界。

單位們開始爭搶、截留生命力，進而展開更加激烈的競爭。

接著，莫塔又將樞紐世界的大量靈魂，輸送到Ψ世界。

十二階單位有成為古神玩具的資格，她們天然就能吸引十四階單位的注意。

最後，莫塔又讓月神在Ψ世界的高空展開領域，製造出扭曲現象。

三管齊下，果然引起了古神的注意。

很快，十四階的扭曲力量，就順著生命力量抵達了Ψ世界。

接著，莫塔當機立斷，召走所有高階靈魂，斷開生命鏈接，甚至本人都躥到了世界另一頭，藏了起來。

若是以往，古神或許還會追擊一番。

但此刻，祂卻沒有那個心情。

一股強烈的興奮情緒籠罩在整個突變世界上空。

興奮到主宰能夠明確感知到，惡魔蟲群那邊的活性降低了大概三個百分點。

甚至整個晶壁系範圍的惡魔攻勢，都出現了停滯

這意味著混亂減少了對它們的關注。或者乾脆說，混亂將近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突變世界這裡。

主宰曾研究過惡魔的發育歷程。和大多數魔獸和藍血貴族不同，這個通過吞食和發洩慾望激發血脈的物種，並不存在階級固化的情況。

哪怕小劣魔也有著成為惡魔領主的可能。

考慮到惡魔幾乎就是古神的混亂意志設計出的物種，也能說明這種萬物競食、勃勃生機的種族，非常符合祂的審美。

而現在的突變世界，從微生物開始競爭，不存在固定的生態位，幾乎沒有重複的進化路線。

更是直戳祂的興奮點。

但相應的。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秩序便不太高興。

準確的說，秩序非常不高興！

扭曲力量突然爆發，整個世界彷彿受到了某種撞擊，突然開始劇烈震動。

地震引起的抻拉，撕裂了不少大型單位的觸鬚，卻沒有給突變蟲群帶來真正的影響。

但接著，就彷彿有人突然調低了整個世界的飽和度，原本多彩的世界開始漸漸褪色，直至完全失去色彩。

接著，喧囂的聲響開始降低，無論再怎麼震動，也發出不一絲聲響。

再進一步，就彷彿卡帶了一樣，一切運動開始斷斷續續……

這些異象並非是領域扭曲的結果。

而是突變世界的壁壘被捅破了，物質世界和虛空的界限開始模糊，整個世界運轉的最底層支撐開始崩塌。

但到了十四階這個地步，連靈魂都能從無到有的憑空捏造。

小範圍內，創造不一定比毀滅難上多少。

秩序剛剛動手毀滅，混亂就給它修好了。

但代價是，兩個相悖的扭曲力量碰撞，引起的規則震蕩犁過整個突變世界。

但接著，雙方便驚訝的發現：這裡的小蟲子竟然沒有在祂們鬥法的餘波中死光！

事實上，現有世界的種群，都遠算不上真正的「秩序眷屬」、「混亂眷屬」。

因為哪怕被混亂所鍾愛的惡魔，依舊有著自己的社會體系。

在秩序推動下誕生的真身教會，內部不時發生著宗教改革，算不上萬古恆定。

這並不是祂們塑造不出更加極端的種群，單純是因為，如果過分被另一面厭惡，是會被毀滅的。

正常情況下，生靈是很難抵抗第十四階單位的惡意的。

尤其是秩序的惡意，那幾乎和滅絕地精的禁咒有著一樣的效果。

十二階單位，僅僅是有資格成為祂們的玩具，十三階單位，才配得上稱之為眷屬。

也因此，從來都只有極端的個體，而沒有極端的種群。

但蟲群本就有繞過禁咒鎖定的能力，突變蟲群，又是最能適應環境的一批蟲群。生生在兩個大佬的對撞的餘波中倖存了下來。

霎時間，突變世界的種種異象平靜了下來。

秩序和混亂同時想像到，未來，這個種群覆蓋整個晶壁系的「盛狀」/「慘相」。

轟——

扭曲力量登時爆發開來。

整個突變世界的時間、空間的連續性徹底崩潰。就連蟲巢意志層面的倒影，也呈現一種斷斷續續的狀態。

裡面所發生的事雖然超出尋常生靈的感官。

但總的來說，就是秩序沒命抽，混亂拚命護。突變蟲群靠著極端環境，飛速進化也不斷被泯滅。

但相應的，本來在晶壁系範圍內不斷出現的「神跡」卻完全消失了。

如若不是主宰能夠憑藉幽能聯繫，時不時從時空亂流中撈出一些精華出來，真就像是再次遁世離開了一樣。

正常的十四階單位不提，這個古神卻並不是無法對付，相互衝突的一體兩面，只要稍加引導，就能讓祂自己和自己打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