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下殺手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暗下殺手

程萬鵬閃身縱躍到馮萬里的身旁,將他扶坐在地,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助他將子午透骨釘從體內逼了出來,順便輸送了些內力,助他疏通受損的經脈。

子午透骨釘,不算什麼獨門暗器,很多武林好手都會發射,一旦打入關節竅位,好如一根鋼針牢牢地釘在骨頭間一般,使敵手瞬間喪失某方面的攻擊能力。發射之人的內力越深,手腕之力越大,透骨釘打出時飛行速度越快,入骨越深,越難拔除,傷害性也就越強。

很多人因為技法不嫻熟,很難打中敵手的關節竅位,就算打中關節竅位,或因內力不濟,也難做到入骨三分。為了讓透骨釘例無虛發,往往在鋼釘上塗抹劇毒,以讓敵手中毒來達到瞬間傷敵的效果。

程萬鵬的透骨釘,跟其他二三流的江湖人士一樣,釘上塗有劇毒,這種劇毒還沒有解藥,只因他從不輕易對人使用,除非他想置那些武藝比他高強的人於死地不可。畢竟暗器傷人,於武林正道人士來說,是一件可恥的事情,況且他還是碧落湖的首席大弟子。

馮萬里中了程萬鵬的子午透骨釘,因為沒有解藥,能不能活下來,全靠他的內力修為深不深,能不能自行將劇毒逼出體外。

白玉天見馮萬里盤坐在地,臉色難看,半死不活,很難自行將劇毒逼出體外,而純陽真氣卻是某些陰寒之毒的剋星,想著幫上一把,走了過去。

程萬鵬既把白玉天當成了宿敵,怎會相信白玉天有這等好心,疾速起身,剎那間就是兩掌朝白玉天的胸前擊打而來,應該是傾盡了全力。

突然襲擊,白玉天卻因沒有防備,於瞬息之間反應出手,發出的兩掌內力不夠,四掌相交,一個相互彈開,程萬鵬後退五六步,白玉天為不受傷害,借著掌風彈出一丈,剛好落在『黟山一劍』的身前。

「此時不報恩,更待何時!」程萬鵬言語還未說完,身子早已化成一道影子朝白玉天激射而去,兩掌齊發,直逼白玉天的胸腔。

「當心謝慕白!」

馮萬里的言語還未落下,白玉天早已一掌將『黟山一劍』震飛,擋開程萬鵬疾擊而來的雙掌,連發四掌將程萬鵬擊退,腰間也嘩嘩地噴出一股鮮血,站立不穩,連退兩步,勉強支撐住身子。

張燕兒見到『黟山一劍』謝慕白手中握著一柄匕首,匕首的劍尖上幾滴鮮血掉落在地,清脆有聲,眼淚立馬潑了出來,衝到白玉天的身後,慌忙用手按住白玉天腰間那血流如注的傷口,硬咽有聲:「白大哥,這如何是好!」

程萬鵬見白玉天受了重創,正是自己了卻禍害的時候,抹去嘴角邊的血漬,掌心傾注內力,朝白玉天疾擊而來。

白玉天正要挺身迎接程萬鵬的雙掌,不料謝慕白早已閃躍到了他的身前,將雙掌接住了來。白玉天不知道謝慕白為什麼要偷襲自己,也不知道他偷襲了自己後為什麼還要來幫自己,情急之下,一掌擊打在謝慕白的背上。

眾人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見程萬鵬向後飛出,謝慕白口角流出血水,白玉天坐倒在地,腰間血水橫流。

程萬鵬向後飛出一丈有餘,接連後退幾步,站穩了來,道:「謝慕白,這小子已是必死之人,就憑你這半條命,想救下他,簡直痴心妄想!」

謝慕白冷冷一聲長笑,悲戚之情瞭然於臉,大聲說道:「程萬鵬,人情已還,我與碧落湖之間再無瓜葛。你選擇傷害這小子是你的事,我選擇相幫這小子是我的事,

各安天命,各憑本事。」

「好!安天命,我讓你生不如願!憑本事,我讓死不如意!」程萬鵬呵呵大笑一聲,閃身一躍,雙掌齊發,朝謝慕白疾攻而來。

謝慕白后躍幾步,寶劍出鞘,劍光一抖,朝著剛落下地來的程萬鵬迎戰過去,再無退怯之時。

頓時間,掌風呼嘯,劍影紛飛,飛沙含石,草折樹彎,馬兒嘶鳴不斷。

十招比劃,二十招比劃,三十招比劃,四十招比劃......

謝慕白中掌,飛出兩丈,口鋪鮮血,躺地不起。江瑩瑩眼淚橫流,疾奔過去,扶著他勉強端坐不倒,張燕兒摒棄心中仇怨,接過白玉天手中的九轉百靈丹,走了過去,給謝慕白服下。

程萬鵬身中數劍,衣衫破損,形如乞丐,屹立如山,兩眼金光閃爍,豪情萬丈,氣吞萬里如虎,迎來四個弟子的頂禮膜拜。

馮萬里輕睜雙目,死不打活地說道:「師兄,你怎麼樣?」

程萬鵬歡聲答道:「師弟,我好的很。今日能一併殺了兩位世間頂尖高手,碧落湖從此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

馮萬里冷言道:「師兄,你殺了他們又能怎樣?世間高手殺得盡嗎?是殺不盡的。師傅請進門,修為在個人,不是也就沒有『一代新人勝舊人』之說了。還是放下執念,求個順其自然吧!」

程萬鵬歡歡一笑,雙掌展開,全身真氣運入掌心,將自身化成一道魔影,快如電光地朝白玉天射去,笑容在空中潑灑一路。沒動手之前,有的是『執迷不悟』,現在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怎麼可能執迷頓悟!

白玉天將擋在身前的張燕兒拉開,衣袖一揚,一根細小的銀針像極了一顆彗星,托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朝程萬鵬的腦門射去,那飛行的速度,正眼不可直視,側耳不可傾聽。

程萬鵬的身子從空中一掠而過,像極了一根木樁,在白玉天身前落下地來,一動未動,毫無異狀,只有印堂穴那裡生長著一顆微小的血珠,血珠慢慢變大,搖身一變,化成一條細小血流。

四個弟子一見,面色鐵青,慌忙躲到馮萬里的背後,四肢抖擻不停。

四位高手三傷一死,留下來的六人不是武藝不濟,就是早被『黟山一劍』謝慕白廢了半身修為,實力旗鼓相當,犯不著鬥來鬥去,暫時性地相安無事起來。

白玉天被謝慕白在腰間捅了一刀,傷了皮、傷了肉、傷了骨,鮮血流了一堆,卻沒有傷及五庄六腑,只因謝慕白乃劍術名家,從未想過要白玉天的命,下手自然拿捏好了分寸。

謝慕白被白玉天拍了一掌,受的卻是結結實實,不是自身內力深厚,險些葬送了性命。只因白玉天一來以為謝慕白是要他的命;二來屬於自衛性攻擊,出手沒個輕重;三來白玉天出掌太快,謝慕白沒來得及反應。

馮萬里被白玉天震傷了肺腑,又被子午透骨釘打中胸部,內傷加上劇毒的雙重侵害,沒死已是奇迹,若沒個二三十天下來,別想與人動武。

陽光炙熱,身受重傷之人不宜在太陽下爆嗮,張燕兒扶著白玉天,江瑩瑩扶著『黟山一劍』,那四個碧落湖弟子扶著馮萬里,來到茶棚下,療傷的療傷,流淚的流淚,難過的難過,無一人閑的下來。

夥計送來一大壺茶水,張燕兒倒了一杯,送到白玉天嘴邊,白玉天順嘴喝了一小口,吞了下去,發出微弱的聲音:「茶水有毒,叫他們別喝。」

張燕兒一驚,小聲道:「那你怎麼吞了?」

白玉天小聲答道:「這毒只對內傷嚴重者生效,我內傷不重,一小口沒事。謝前輩、馮大俠他倆內傷過重,喝不得。」

張燕兒見馮萬里的弟子過來給他師傅倒水喝,故意沒走好,順手將茶壺打翻在地,生怕那弟子不明事理,跟自己過意不去,連忙賠禮道歉起來。那弟子本就害怕白玉天的妖法,那敢跟張燕兒過不去,有樣學樣,反而給張燕兒道歉起來。

江瑩瑩實在看不下去,小聲道:「安靜些,別吵到療傷之人。」

白玉天受的內傷不重,療養了小半個來時辰,傷口停止了出血,血脈暢通,只要不做劇烈的動作,已無大礙。本想過去幫幫馮萬鵬跟謝慕白,但想到茶水有毒,不知道是誰想害他們,只好裝作半死不活,靜觀其變。

夥計又送來一壺茶水,張燕兒先給白玉天嘗一嘗,果然有毒。白玉天靈機一動,借咳嗽不止之機,來個坐立不穩,往後一仰,順手將桌子碰了一下,茶壺被打翻在地,沒露出半點破綻。

夥計提著空茶壺回到廚房,告知店家,店家靜了靜,感覺就一壺茶水而已,不該這麼湊巧連翻兩次,對著夥計跟廚師道:「他們應該是發現了我們,不能再等了。」

廚師埋怨道:「我早說了直接上,你硬要這麼小心翼翼,等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傷調息得怎麼樣了!」

店家道:「能不小心翼翼嗎!你知道那小子殺程萬鵬時,用的是什麼嗎?」

夥計道:「用的什麼?」

店家答道:「如若猜的沒錯,應該是失傳已久的『一線針』。」

廚師沒聽過一線針,問道:「何為一線針?」

店家從鼻孔里哼出一口氣,冷言答道:「何為一線針?當你在狗洞中穿行時,人家向你射箭,你除了前進就是後退,沒有上下左右,一射一個準。」

廚師道:「可江湖人士打鬥,又不是比狗洞爬行,都在空曠地帶,最少也有個房間這麼大小的空間。」

店家微微搖頭,哼笑道:「他向你發射銀針,就送你三個字,快、准、狠。快的讓你察覺不到,準的想射你那裡就是那裡,狠的銀針可以穿透你的身體。」

夥計道:「那怎麼辦?」

店家道:「還能怎麼辦!再送一壺茶水過去,藉機給那小子一刀。了結了那小子,再去了結其他人,好如割韭菜,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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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劍話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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