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己的倒影

就在他向著通往下面的樓梯門走去時，那扇門「砰」地一聲打開了，一個十分有氣勢的身影，從門口走了上來。

蘇明的第一反應，就是原本喪鐘約的人來了。

可是一陣風吹過，把密集的雨絲扭開了一點，韋恩大廈的霓虹燈光芒，照亮了他，也照亮了來人。

他發現事情不太對。

對面和他穿著一模一樣的盔甲，武器裝備也完全相同，只不過個頭稍微比自己矮一些，大概一米七的樣子。

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如同下意識的反應，他憑藉身體的記憶，反手摘下了背後的棍子，只是一擰一按，原本收縮的短棍，兩端自動彈出一大截，穩穩地拿在自己手裡，擺出了一個格鬥的起手式。

這是喪鐘心愛的武器，長棍兩端分別帶有強力電擊和麻醉彈，很多時候僱主喜歡讓喪鐘抓活的，帶回去讓僱主自己玩弄。

而對面的動作，和他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看到那個人從門口上來，蘇明都會覺得自己是在照鏡子，太同步了，不管是拼接棍子的速度，還有擺出的架勢都一樣。

「你是誰？」X2

兩個人同時問道，聲音在面具的作用下，都像是沙啞的惡魔低語。

「我是喪鐘。」X2

又一次兩人說著同樣的話，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僵硬了，拿著武器，圍著一個空心的圓，兩人兜起了圈子。

雨水傾盆而下，兩人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進行著各自的思考，保持距離和安靜，戰鬥前要認真觀察對手，這是一個格鬥大師的習慣。

雖然不知道對面在想什麼，但是蘇明肯定自己想得更多。

「這是怎麼回事？又一個自己？還是說當時穿越了一大堆人過來，人人都變成了喪鐘？還是說，這個才是真的喪鐘，自己只是個COSPLAY愛好者？可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和思維速度毫無疑問是非人類級別......」

當然，DC世界具有這樣身體素質和格鬥技巧的人不在少數，比喪鐘近身更能打的也有幾個，可是他們都有自己的名號，不需要穿著黃黑盔甲，冒充喪鐘的身份。

得益於傳說中普通人九倍的思維速度，只是在零點幾秒內，種種可能性都被蘇明想出，又被排除在外。

現在場面僵持住了，如果要後退，那麼就會造成步伐不穩，很容易被對方攻擊命中，轉身離開則更不可能，露出後背在哥譚不會有別的下場。

「只有打了嗎？打倒對方就可以離開了！」

不用說，這個念頭又是同時在兩人腦海浮現，又迅速被採納，使他們同一時間採取了相同的動作。

「砰！」

金屬棍在空中相撞，兩人力量相仿，各自後退了一步，腳下的水花濺起，快步移動，棍子的前端指向對方，防備追擊。

「呼......」蘇明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也同樣繼承了喪鐘的格鬥經驗，就像是本能般如臂指使，完完全全可以發揮出身體的戰鬥力，擁有這些技巧和招數，至少自己的生命是有保障了。

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追擊，好像和他一樣在考慮戰術。

「如果對面是一個健全人，只是戴著喪鐘樣式的頭盔，那麼缺少右邊的視野是非常難以適應的。我的進攻，就應該主攻他身體的右側，從視野死角發動進攻，因為鼻子的阻擋，右腳就是最佳的選擇！」

蘇明腦海中立刻制定了戰術，立刻一轉手中的棍子，耍了一個棍花，向對方的右腳抽去。

「呼！」

「呼！」

棍子帶起了風聲，冰冷的金屬劃破了雨幕，把一滴滴雨水都在半空中打成碎片，兩道黑影裹著霓虹的色彩，劃出兩個真空的平面，擊中了彼此。

「啪！」

兩人的棍子又在空中對撞，很顯然，兩人都選擇了去攻擊對方的右腳，並防備自己的右腳，所以這一次對撞又是平手。

因為兩人用力很大，所以都順勢反向轉身卸力，之後蹲伏在了地上，一手扶地另一手持棍反背在身後，像是蠍子翹起的尾巴，方便使用長棍中的麻醉槍。

可是當兩人都濺起一片渾濁的水花，看到對方擺出了相同的姿勢后，就知道用麻醉暗算的計劃是落空了。

「擦了，剛到DC世界就遇到這樣沒頭沒尾的事情，這很明顯我們都是喪鐘，就連記憶和習慣都一樣，也許能夠談談？兩人都是改造人和格鬥大師，如果打起來，可能得打個三天三夜也無法分出勝負，還會鬧出很大的動靜......」蘇明心中想到，於是決定擱置爭議，想要擊倒對方奪路而逃的計劃不可行了。

「等等！」X2.

又是兩人同時開口，蘇明暗暗翻了個白眼，看來對方也是有某些顧慮，並不想糾纏，而且關鍵是，沒有人付出傭金來對付一個這樣的強大敵人，雇傭兵不能做這樣的虧本生意，什麼仇怨和情緒，都沒有綠油油的美金來得實在。

「放下武器，我們談談！」X2

「你先放下！」X2

「一起放！」X2

......

蘇明無奈了，兩人幹什麼都是同步的，詭異得要命。

自己明明是從異界地球來的普通人，不是真正的喪鐘，這種迷之默契是怎麼回事？自己究竟受到了喪鐘本體的多少影響，就連思維方式都變得一樣了嗎？

「不對，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和別人生死相博的經歷，以前當古惑仔倒不如說是迷茫於人生的湊熱鬧，自己從未處理過這些真正黑暗中的事情，所以依賴著喪鐘一直以來的經驗，採用了他的思維方式和手段，我還是我自己，至少現在對於自己的認識是清醒又客觀的。」

蘇明一邊腦中想著事情，同時和對面都丟下了自己的武器。

「哐噹噹.....」

兩根長棍都被乾脆地甩在雨中，沾滿了天台上的污水，兩人對面而立，大雨像是小瀑布一樣從面具上流下。

「說吧！」X2

見到兩人又是同一時間說出相同的話，蘇明立刻努力擺脫了喪鐘思維定式的影響，舉起手掌，用另一隻手頂在手心位置。

「停，停，我們別再玩心有靈犀了，這是我經歷過最毛骨悚然的事情，我先說，好嗎？」

「再好不過了。」對面明顯也鬆了一口氣，至少總算能交流了。

「我是個雇傭兵，代號喪鐘，本名斯萊德，不過你也可以叫我蘇。」蘇明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背景，因為摸不清到底是哪個平行世界，所以其他的設定他也無法了解。

「有趣，我也是雇傭兵，代號也是喪鐘，我本名叫做辛迪。」對面好像非常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盔。

喪鐘和別的蒙面人不一樣，他的黑黃色裝備，更多的含義是像蜜蜂一樣的警戒色，對於自己的身份，則完全不保密，任何人都知道，斯萊德就是喪鐘，是雇傭兵界的神話。

想想也是，如果搞得神神秘秘的，怎麼能有生意？至少要讓有財力的未來主顧，能找到自己才行。

「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軍方又拿我的血液搞了克隆人？」

蘇明知道喪鐘有軍隊的過往，基因改造也是來自於軍方，更別說DC世界里克隆人多得要命，擁有克隆技術的勢力比比皆是。

「不，我想我和你不是克隆的關係，對我進行生化改造的人早就死了，強化藥劑也只有那麼一份。」

說自己叫做辛迪的喪鐘，在自己面具的右下邊緣摸索了一下，向後一掀，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蘇明一陣頭大，這個叫做辛迪的喪鐘，居然是女的。

她有著金色的短髮，冷峻又美麗的臉龐，是個標準的美國麗人長相，唯一可惜的，就是她的右眼也是一個黑色的眼罩，看來是瞎的。

讓蘇明感覺不能理解的是，她只有二十多歲，並不是老太太。

如果是女版的自己，應該也是五十多歲才對啊......

心中這樣想著，他也在面具下摸索了一下，果然，有一個非常不明顯的滑扣，按下並推到一邊，頭盔也脫了下來。

對面的辛迪也是一陣驚訝，明顯是有什麼事情她也不能理解了。

蘇明低頭看了看，在水坑中雖然因為雨水的干擾無法看清細節，可是依然能看出，自己非常的年輕，金色的平頭短髮，英俊又帶著不羈的面孔，有著淡淡的胡茬，一個黑色的皮質眼罩蒙在自己的右眼上，他摸了摸，可以感覺到眼罩下沒有眼球的存在，自己毫無疑問繼承了喪鐘年輕時的身體。

問題來了，喪鐘的右眼在老故事裡，是被他老婆用槍打瞎的。在新52世界里，是被蝙蝠俠的兒子達米安戳瞎。可不管怎麼說，二十多歲的喪鐘，應該還在軍隊里當光棍大頭兵才對。

這個世界線，是怎麼回事？自己又是怎麼瞎的？

「男的？你是男人？」辛迪表情冷淡，可語氣中卻透出了難以置信。

蘇明才鬱悶呢，喪鐘變成了女人才不對吧？

「男人很奇怪嗎？」

「像你這麼強的男人，非常少見，超能力者中，我只知道『奇俠』。」

辛迪走到了韋恩集團標誌的巨大『W』下面，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裡點著抽了起來，她覺得自己需要攝取一些尼古丁，來好好想想這是怎麼回事。

蘇明走了過去，兩人之間已經打不起來了，原本各自的疑問，現在變成了共同的困惑。在辛迪掏出雪茄的口袋位置，蘇明自己身上也放著一個小雪茄盒，他也掏出一根，兩人站在一起，沉默地吞雲吐霧。

他在聽到辛迪提到奇俠時，基本就知道這裡是哪個世界了。

DC宇宙的眾多平行世界之一，地球11，被亞馬遜族所統治的世界，在這裡，不管是超級反派還是超級英雄，都是女性版本的。

蝙蝠俠變成了蝙蝠女俠，超人變成了超女，海王變成了海女王，閃電俠變成了閃電女俠，鋼骨變成了鋼之女......小丑變成了弄臣，企鵝人變成了企鵝女，雙面人變成了雙面女，影武者聯盟也變成了影舞者聯盟。

關鍵是，原本是女性的名人們，還是女人，哈莉奎因還是小丑女，毒藤女還是毒藤女，黑金絲雀還是黑金絲雀，只不過和原本的那些超級英雄或者超級反派，從情侶或者搭檔變成了閨蜜......

這個詭異的世界，不知道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DC編輯部真是會開腦洞。

總之這個世界一直是男人地位較低，直到近代才有兩性平等的說法，可是一般也是女性在外搞事業，男人在家操持家務。沒辦法，世界的最高領導層是亞馬遜，她們都是女性，所以政府官員也都是女的，她們擁有更強的力量和權利，遠遠勝過男人。

唯一怪異之處，就是原本的神奇女俠，在這個世界，變成了男人，叫做奇俠，也是唯一一個為人所知的男性超級英雄。

可惜，從小被亞馬遜養大的他，在蘇明看來非常詭異，你能想象神奇女俠的裝備被一個肌肉男穿著是什麼樣嗎......？

在蘇明看來，他甚至無法和那樣打扮的男人對話。

「自己身邊的辛迪，看來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喪鐘了，自己應該是從另外的平行宇宙，帶來了那個喪鐘的身體，又因為穿越世界之壁的關係，受到時間波動的影響，自己變得年輕了。」

他腦中立刻就作出了一種假設，目前，這種假設的可能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