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媽媽
跟上次相比，今天的安塘鎮安靜了不少。
寬敞的石板路不再擁擠，可以同時容兩三輛車通過。
武大勇趕著牛車，一直到陳婆子家的巷子外才停下來。
田氏和葉寧下了車，田氏對武大勇說道：「你就不用進去了，在外面看著車吧。」
「好。」
於是田氏就領著葉寧往巷子里走去。
到了陳婆子家敲了敲門，丫鬟出來開門把她們領進去。
葉寧和陳婆子見過禮后，陳婆子就讓丫鬟把葉寧領去偏廳吃點心，陳婆子則和田氏坐下說話。
來到偏廳，葉寧坐下后，丫鬟端來了點心和茶水。
葉寧見那點心看著不錯，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哼！老虔婆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那邊陳婆子和田氏聊了一會，交代了一下要注意的事情。
聊完沒多久，就又有人領著女兒登門了。
陳婆子去招呼新來的客人，田氏則被丫鬟也領到了偏廳，去和葉寧待在在一起。
田氏一進偏廳，就看見葉寧一手端著茶水，一手拿著點心，吃得正歡。
田氏暗暗皺眉，這丫頭也太沒規矩了，到別人家做客，哪有這樣吃的。
一般做客的時候就是喝喝茶，點心端上來擺在那裡，很少有人會拿來吃。
就算吃，也就是嘗一下，哪有葉寧這樣的放開吃的，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
葉寧看田氏進來，連忙招呼道：「祖母，你來了，這點心很好吃，你也吃一點？」
田氏笑著搖了搖頭，在葉寧旁邊的椅子坐下。
等丫鬟出去了，這才正色跟葉寧說道：「寧寧，你怎麼這麼沒規矩了，在別人家裡，可不能這麼吃。」
葉寧聞言，悻悻地放下剛拿起來的點心：「對不起，祖母，這點心太好吃了，我沒忍住。」
「以後不許這樣了，讓丫鬟看見笑話。」
「噢。」
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三家，一共五家姑娘。
最後眾人都坐在偏廳等待，大人們偶爾寒暄一下，都默契的避開了醉花樓的話題。
田氏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其他女孩，心中更踏實了，沒有一個比得上自己家的寧寧，看來今天是穩了。
又欣慰的看著旁邊的葉寧，這孩子這些日子被自己養白白嫩嫩的，一點也不像個鄉下丫頭了。
就這樣一直等到快中午，醉花樓的人才來到這裡。
丫鬟前來告知，等的有點不耐煩的眾人馬上站起身來。
過了一會，陳婆子領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過來，衣著華麗，臉上塗了脂粉，看上去風韻猶存。
後面還跟了一個丫鬟和兩個壯漢。
陳婆子進來后，給眾人簡單介紹了一下，讓女孩們稱這個婦人為王媽媽即可。
王媽媽掃了掃屋內的幾個女孩，平日里挑剔的眼睛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次雖然只有五個人，質量卻比上一次好多了，看上去都是好苗子，陳婆子把關的不錯。
王媽媽走過去，開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挨個察看，不時地讓女孩轉個身，問幾個問題。
女孩們低著頭，不敢看她。
王媽媽一邊看，一邊不時和陳婆子耳語幾句。
等都看完后，就和陳婆子一起出去了。
田氏剛才一直陪著笑，她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雖然田氏對寧寧的相貌很有信心，可是這次的成功與否對武家太重要了，畢竟地契都押在別人那裡，沒有銀子的話武家可就完了。
過了一會，丫鬟又過來請幾家的大人到正廳去，田氏忐忑的跟眾人一起去了。
剩下幾位姑娘在偏廳里，大家不認識，姑娘們臉皮薄，都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葉寧心裡也有點好奇，看其他女孩的神色，好像並不知道她們要被賣去妓院。
其實，葉寧只要開口聊一聊就會知道，這幾個姑娘都以為自己是要到綉坊去的。
這也是陳婆子和她們家裡的大人都商量好的說辭。
一方面田氏她們顧慮的是如果跟女孩們說了實話，萬一醉花樓相不中的話，豈不是白白做了惡人。
而騙她們說去綉坊，相不中就說綉坊的人覺得她們不適合學刺繡，再領回家也不會心存芥蒂。
另一方面醉花樓也不想在帶回去的路上，女孩們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等回到醉花樓，撕破了臉皮，有的是手段讓她們屈服。
過了一會，有兩個女孩的家人回來了。
看她們臉上的神色不太好，也沒說什麼，領著各自的姑娘就走了。
葉寧猜測這兩個女孩沒被選中，相比之下，這兩個人算幸運的了。
當然有個要把她們賣去妓院的親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缺錢到這種地步，估計還是會想其他辦法用她們換錢。
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其他兩個女孩的家人也陸續回來了。
不同於前兩個，這兩個是來跟女孩告別的，她們臉上的神情又喜又愧，一直拉著女孩的手說話，不捨得離開。
田氏是最後一個回來的，她倒是一臉喜氣。
一進門，就過來拉著葉寧的手，臉上這才擠出不舍的表情來。
「寧寧啊，綉坊的人已經相中了你，一會就要帶你走了。」
「……」
「祖母真是捨不得你，你去了那邊要好好聽話，別給人添麻煩，知道了嗎？」
「……」
田氏看葉寧一直低著頭不吭聲，只好自顧自的說下去。
「現在天也不早了，你爹還在外面等著呢，我就不跟你多說什麼了，好好照顧自己，祖母先走了。」
葉寧終於點了點頭，田氏不再耽擱，拍了拍葉寧的肩膀，就離開了。
這時陳婆子和王媽媽走了進來。
看到葉寧就一個人，好奇的問：「你祖母走了嗎？」
葉寧笑著點點頭：「祖母有事，先走了。」
「你這孩子，要離開家了，倒是一點也不傷心。」
葉寧一聽這話，眼神頓時有些慌亂：「沒，沒有，其實我也很捨不得家裡人的。」
王媽媽也覺得葉寧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瞅了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