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表演雜耍
時光流轉，歲月如梭。
轉眼間大半個月過去了·····
後院，柴棚！
「呵！」
「哈！」
一聲聲稚嫩又高昂的呼喝聲傳來。
一個小孩，赤著上身，拿著一把比他腰身還高的斧頭，正賣力的劈著柴火。
他每劈一次，便大喝一聲。
這小孩，雖然身體未長開，顯得矮小，但身形勻稱，兩臂肌肉已稍具規模，有幾分壯實之感。
他劈的極賣力，每一斧都使出全身的力量，渾身上下，汗水直流，濕噠噠的褲腳緊緊貼在腿上，上面還粘不少木屑土渣。
在他身旁，是兩堆一米來高的木柴堆；一堆是劈好了的，一堆則是一根根直徑在12、3厘米的原粗木，細數來，有四五十根。
劈了一會兒，興許是累了，小孩停下來，伸手抹了把臉上汗水，又將黏在臉上的髮絲理開，露出一張黝黑清秀的小臉來。
這小孩，正是蕭極！
他小臉綳得緊緊的，一副嚴肅的表情，筆直濃黑的眉毛擰在一起，更添了他幾分堅韌、執拗的神色。
甩掉手上的汗滴，蕭極走到木堆旁邊的水桶邊，舀起一瓢水『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呼！」
清涼井水流入肺腑，蕭極的深深吐了一口氣，舒爽不已。
看了看水桶，裡面已經水不多了。
「恩？這麼快就喝完了！去井裡再打點，等下再劈幾個小時！」
蕭極拿起木桶，往井邊走去，邊走邊在心中計算：
「剛劈時，一根木頭要五六下才劈得開，現在只要三斧頭，便能劈成兩半！半個月時間能提高一倍效率，也算是不錯了。」
「不過，這身體終究是小孩子，還未發育完全，而且，還非常虛弱，力量達不到人體的巔峰，無法像真正的樵夫一樣，做到一斧一分。」
大腿粗的原木，要做到一斧一分，不僅需要力量，還需要技巧！
蕭極現在力量不足，就只能從技巧上上下功夫了。
而要提高技巧，便就只有苦練－－－天天練、時時練，他一直堅信熟能生巧的道理。
那個燕姓劍客或許不會知道，他那一劍，給了蕭極多大的震撼，完全是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門。
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是真正有高深武功的！
雖然很遺憾沒有拜成師，但蕭極絕非輕易放棄之人！
既然沒人教導，那就自己練！
而只要他一想起赤膽匪帶給他恥辱，他便更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他發誓要殺了赤膽匪，就一定要做到！
自此，蕭極每日開始鍛煉身體，磨礪意志、打熬力氣！
俯卧撐、仰卧起坐、負重跑步···最重要的是，他還為店裡免費劈柴。
他每日拚命鍛煉，消耗的能量極多，吃得也就多。
蕭極將店裡劈柴火的活兒包了，掌柜的便讓他敞開了吃，有時候，還有一兩片肉加菜！
當然，這些也只是在閑余之時和打烊之後來做，他主要還是做個跑堂的。
蕭極相信，自己的這番努力終究不會白費，想要學的真功夫，身體是本錢；身體不夠健壯，給你在好的武學，你也學不了！
蕭極還打算，等到以前攢到了錢，他就會出去遊歷，拜訪名師，學習高深武學，從此走上不平凡大的道路。
不在刀上死，就在劍上亡！
這是蕭極心中的想法，這輩子絕不像上一世平平淡淡的活著，不僅僅是為了雪恥，還要活出精彩來！
想罷，蕭極搖搖頭，不再多想，打上滿滿一桶水，提回原處，又拿起斧頭劈起來···
······
「虎子！虎子！」
這時，在外面招呼的李忠跑了進來，急急對蕭極喊道：「王老爺來了，叫你去給他表演呢！」
蕭極趕忙停下，回了聲：「就來！」
在井裡打了通水，稍微擦洗一下，換了身乾衣裳，就往外跑去。
此時，客棧里，就只一桌客人，是個白白胖胖的老爺，正是王老爺。
王老爺的旁邊，坐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綠褂自白褲兒，粉雕玉琢的臉蛋，就像個觀音座下的玉女兒，見蕭極一來，眼睛一亮，急忙脆生道：「小二哥！小二哥！我要看拋蘋果！」
這女孩，是王老爺的孫女，王老爺對她寵愛的不得了，要什麼應什麼！
「好嘞！」蕭極趕忙應了聲，從懷裡一掏，掏出三個拳頭大小的青蘋果，往上一拋，接起來就耍起來，一拋一接，蕭極手也巧，接的極穩，三個果子都快連成一串了。
這個雜耍，是蕭極以前在電視上學的，也不難，關鍵的眼准手快，前些日子將它練好了，就在客棧里表演，也好賺些銀錢！
「好噢！好噢！」小女孩看的眼睛發亮，連連叫好，王老爺看孫女高興，也是微微笑了。
好看的還在後頭呢！蕭極扯嘴一笑，將手裡的果子使勁往上一拋，雙手迅速在懷裡一抹，又掏出兩個果子來，也是一拋－－－－五個果子一起耍！
「好！」
「好！」
小女孩叫的更歡了，就連王老爺和他身後帶的僕人，也是看得眼直，不禁叫了聲好！
不過，這還不夠，蕭極又是將果子往上一拋，手往懷裡一抹，又是兩個青果子，這次是七個了！這是蕭極能拋得最多的了。
只見蕭極雙手連連動開，快的無法看清，空中的七個果子，跳動著成了一個拋物線樣的半圓圈，直將王老爺幾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好！」
「好！」
「好！好小伙兒！」
「好小二，好功夫！」
客棧里好聲連天，將客棧外面的行人都吸引過來，也跟著叫好。
忽然，蕭極將全部果子都使勁往上拋去，果子在空中連成一條線來，蕭極右手往背後一抽，竟然拿出個果盤來，往下面一伸。
「碰、碰、碰、碰、砰、砰、砰。」
七聲連響，果子全部落入盤中，竟然碼成個塔形，下四中二上一，，規規矩矩，整整齊齊！
「好···好···」
眾人又是一陣叫好，直嘆蕭極的手藝好。
那小女孩更是叫得歡，兩隻小手連連鼓掌，都拍的紅彤彤的。
蕭極將那果盤雙手端起，放在王老爺孫女桌前，小女孩看著這水果堆成的『小塔』，笑的更開心了。
王老爺見孫女開心的不得了，臉都笑的皺起來了，從懷裡扯出一串銅錢，足足上百文！笑道：「難得哄得我孫女開心，賞你了！」
蕭極急忙收了，連連向王老爺拱手道謝，說了一大堆好話。
這錢，是蕭極賣雜耍賺的，只需給掌柜份一成場子錢，剩下的全是自己的，那可是九十文吶，相當於他一個月工資啊！
那些看客還是意猶未盡，嚷嚷著叫蕭極再來幾個。
蕭極聽了，說再來幾個也行，不過各位可要照顧一下店裡生意，待會兒要是覺得演得好，可要打賞幾個錢兒！
這話說的，掌柜的聽得眉開眼笑，連連點頭，直贊這孩子懂事兒，沒白養他。
眾位看客也說好，照顧生意還不簡單，各個找個桌子坐了，叫上一壺茶一盤瓜子水果，坐著等著表演！
接著，蕭極便又開始表演了，拋盤子、碗、木棍，或者盤子、碗、木棍一塊兒來；轉手巾、轉盤子一輪來一遍，直博得個滿堂彩！
眾人連連喊好，旁邊的李忠每到好聲熱烈時，便拿個盤子收賞錢，幾輪下來，竟然收了大半盤子－－－這是蕭極教他做的，此時不撈錢，更待何時？
這時世道挺亂，極少有雜耍班子來這搭台獻藝，因而這裡的人也很少看過雜耍，甚至有人聽都沒有聽說過！
所以，蕭極演的雜耍，那是獨一份兒！只可惜他不會魔術，不然，叫那些人眼睛珠子都看的掉下來！
眾人看的稀奇，高興了，自然就賞錢多。
這樣一直到日落西頭，眾人才慢慢散去，蕭極這時也累極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穿著粗氣。
「虎子！虎子！我們一共收了243文！」
李忠數過了錢，對蕭極驚喜的說。
蕭極拿過盤子，分出一堆來，大約百來文，說：「這下錢，一半你拿著，一半給掌柜的拿去！」
掌柜的雖說只收他一成的場子錢，但每次蕭極都會多給一些。這點錢，不至於讓掌柜的感激，但也算是賣了個好。
因此，這些日子以來，蕭極的伙食質量只看著「蹭蹭」往上漲，雖說不上大魚大肉，但也是經常能見到葷腥。
到了晚上打烊之後，蕭極拖著酸疼的身子往後院走去，後面跟著李忠，原本木訥的他，這時卻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羨慕蕭極雜技耍的好；蕭極被吵的煩了，給了他三根短棍，叫他自己練這玩！
找個木桶提了桶熱水，就站在井邊上，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肌肉的酸痛頓時緩解下來。
在院子里跑了幾圈，也便回房去了。
床上，蕭極在用作墊床的稻草里找出個布包，打開裡面是一本草紙本子，一支炭筆，和一些銅錢。
銅錢都用布條串好，這些是他最重要的東西，然後，蕭極又從懷裡一串銅錢和幾把散錢，放在床鋪上，就著床頭上昏暗的菜油燈細細的數了起來。
不多時，便數完了，一共兩百三十七文錢，又用布條把它和原有的錢串在一起，拿起炭筆，在草紙本子上寫道：
今日一天，共收銀錢237文，現共有銀錢2172文－－－－二兩多銀子，也算很多了，在客棧叫上一桌好飯菜，也就四五十文錢那樣子，蕭極父母一家三四畝地，一年出產也才值五六兩銀子，自己半個月，抵得上家裡幾個月的收入。
寫罷，又做了一百個俯卧撐和仰卧起坐，方才沉沉睡去。
夢裡，似乎見到了自己仗劍江湖，策馬馳騁的情景，稚嫩的面容上帶起了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