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直面相抗
沒過幾天,小順子就把我要的材料都找到了。而且都是純棉的,有藍色白色、粉色。又找了四根竹筷子,把它削細,再把細線合成適中的股線,就在房裡秘密的動起工來。
傍晚十三回來,不停的在屋裡轉圈圈,一股心煩氣燥的樣子,想著真好笑,這小子一定是急了。從前我也有個談得來的網友,幾天沒在網上看到他,又擔心又無趣,好像失戀了似的。好友知道后笑我是網戀,難道我也把十三給坑了?
思來想去還是給他回個信吧,夜深人靜時做賊似的在房間里寫了起來,十三阿哥:最近可好啊?信已收到,怎能只想現成的,好好想想吧。記著這也是我們之間的接頭暗語。不過得等到我有空才行,最近挺忙,各自保重!化兒
寫好信后,把它折好,用一枚穿紅線的粗針釘在門上。第二天若無其事的服伺十三起床,門外傳來小李子的驚喊聲:「有刺客!有刺客!」。
聽到喊聲后,十三提起劍就門外奔,我也緊跟其後,心想怎麼可能,大清早來行刺。
「刺客在哪裡?」十三看見一臉驚色的小李子問道。
「爺你看,這是刺客留下的!」我一看,暈,不就是把信訂在門上,為了引人注目竄了幾紅線嗎?古人也太有想力了吧,我又不是東方不敗。
故意顫顫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我剛進來怎沒有看到呢?」
十三上前一把扯下信,面部凝重的打開信,好像這信里有暗器似的,轉而又面露笑容道:「小李子你大驚小怪什麼,不過是一封信,以後不要冒冒失失的,你以為仕衛都是吃乾飯的?都向小順子學學!」說完把我們涼在外面,自己進房去了。
我拍拍一臉苦澀的小李子的肩膀,示意他沒事了。他一臉不知所措得朝我點點頭,垂頭喪氣的走開了。一進房,就看見十三正面帶笑容的看著信,問道:「爺看什麼呢?何事這麼開心?」
「沒什麼,你去忙吧!」我搖搖頭,笑笑走了出來,兩個字好玩。
過了兩天,我的第一隻手套完工了。正高興呢,小萍敲門,我趕緊把手套塞在柜子里。想著也給她們每人打一雙,做為禮物,遠親不如近鄰,何況他們都挺照顧我的。
「容月,按你的要求,把褲管改小了,你看成嗎?給還有這套冬服,邊上的狐毛也上好了,像件新衣了呢!」我拿起來一看果然好看多了,這是我從十三那要的狐毛,原本是一件普通的粉色的上衣,鑲上了狐毛后頓時覺得高貴了許多。
「姐姐,謝謝你!」我拿著衣服比劃著,樂呵呵地道。
「你我還用謝嗎?衣服正好跟上次做的靴相配呢?妹妹穿這一身出去,決不比那些個主子差。」小萍笑著拉我轉了一圈,贊得我有點飄飄然。
「那有,姐姐說笑呢!」
「你呀!就是不知打扮打扮自己,真可惜了這俊臉啊!」兩人笑著坐在床沿上,聊起了服飾。
正說著,院里傳來了嚷嚷聲:「九哥,今兒我定要讓老十三好看,競讓我在皇阿瑪面前出醜。」
「十弟,教訓教訓就是了,別跟這煞星走得太近,免得晦氣。」我一聽,敢情是九阿哥和十阿哥。
「容月,是十爺和九爺,可怎麼辦好?從前娘娘在的時候就常跟爺過不去,如今?」小萍驚惶失措地立了起來,從門縫往外張望,急得搓手來迴轉。
「姐姐,別理他們,反正爺他們都未回來,難不成他們滿屋搜不成。」我恨恨的說,真是好竹難免生劣筍,同是兄弟說什麼煞星,企有此理。
「老十三你給我出來,都死光了嗎?想做烏龜晚了。」
聽到這話一下火冒三丈,心裡罵道:「媽的,聖賢書都讀到屁眼裡去了!」嗖的站起來就往門外沖。
小萍看到我滿臉怒氣,一把拉我回來說道:「容月,他們是爺,你忍忍吧,還是我去。」
小萍低著顫顫地出了門,我深呼了口氣,尚平靜了些,站在門后,豎起了耳朵。
只聽得小萍上前請安道:「奴婢給九阿哥、十阿哥請安,九阿哥十阿哥吉祥!」
「死奴才好大膽子,競敢不出來,真是什麼的主子養什麼樣的賤奴才。」覺著這聲音就像《笑傲江湖》里那個自宮后的岳不群,陰冷可惡。猜想一定是那個九阿哥,起碼十阿哥的聲音像洪鐘,一種男人的直爽。
「奴婢該死,請九……九阿哥十阿哥恕罪。」
「老十三呢?」十阿哥的聲音又響起,若是這會兒有電話,估計那頭的人已經耳膜震碎了。
「回十爺的話,主子今天還未回來!」
「你這死奴才敢騙爺」接著聽到一陣悶聲緊接著是小萍的尖叫聲:「啊唷!啊唷!」
小萍的哭泣聲和求饒聲,讓我忍無可忍。忍無可忍,自然無需再忍,我一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只見一個十六七的歲少年正在用腳踢小萍,小萍縮卷在地上哭泣。
「住手!」我憤怒的阻止到,即使是養的一隻狗,也不能這般對待,往死里地打人。十阿哥被我的喊聲一下怔在那裡,九阿哥則臉色鐵青,一臉的不可思議。
怒氣壯膽,我奔過去,把小萍扶到一旁,不卑不亢請安道:「奴婢給九阿哥十阿哥請安!」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道:「你……你找死!」一把抓著我的衣服,把我提了起來怒目相向,跟我四眼相對。
「你競敢回瞪爺!」十阿哥的眼裡充滿了憤怒,這些主子大概從沒被奴婢這般藐視過。
我淡淡地道:「奴婢不敢,只求十爺饒了奴婢,奴婢不知你們兄弟間的事,十三爺也確實沒回來……」
只聽得「啪」的一聲,我眼冒金星,頭暈目眩,顛倒在地。右臉火辣辣的疼,眼淚奪眶而出。用手一摸,鮮血沾滿了手背,憤恨的抬頭直視著他們。
「十弟,別為這死奴才疼了手,讓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就行了。」九阿哥搖了搖有點驚愣的十阿哥,冷瞄了我一眼道。
「九阿哥、十阿哥饒了容月吧,她年少無知,請饒她一回吧!」
小萍的求饒聲,哭泣聲,還有惡毒的語言傳來,一股血直往腦門上沖,心想去他的皇子,去他的規矩,用手撐起身子,立到十阿哥面前,冷冷地道:「十阿哥,也給左邊來一下吧!」說著把左臉側向他。
「你……你……」十阿哥一下語無倫次,瞪大的眼睛外突,一時臉漲得通紅。
九阿哥也是一愣,一張柔和的臉,更加的陰鬱,轉過頭對著門外的奴才喊道:「來人啊,把這個死丫頭拖出去打到她求饒為止,爺今天倒要看看是板子硬還是她的骨頭硬!」
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衝動是魔鬼,這個野蠻時代,打死人是不償命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真真實實的活一回,何需這樣縮手縮腳,大門都不敢出去,沒想到還是被找上門,我冤啊!但是從小生活的艱辛養成了我素來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叫我求饒門都沒有。
從門外衝進兩個太監,上前一把抓著我的手。反正是個死,我豁出去了,瞪了他們一眼道:「放開你們的臟手,我自已會走。」
掙脫了他們,理了理衣服,挺起頭從從容容得從九阿哥與十阿哥的中間向大門走去,視若無人,我要讓他們這些高高站上的阿哥看看,就有不怕死的。
「容月……」小萍的哭喊聲讓我駐足回頭。
這個院落就似我的家,而十三他們就似我的親人,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道:「姐姐,不要哭了,容月無錢無勢,死有何懼,告訴十三爺1314179暗語就是一生一世一起走!」
「還不把她拉出去。」九阿哥陰森森的聲音再次響起,反正要死了,我用鄙夷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先是一驚,我的挑釁那是他能容忍地,臉色黑的就似暴風雨前天上的烏雲。我冷哼了一聲,被兩個太監架了出去。
兩個人拖著我,我也不知到底到了那裡,臉又腫又痛,拖了大概十幾分鐘的路,到了一個院落,被壓在一條長凳上,接著板子一板一板的打了下來。
疼的我眥牙裂齒,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就是不喊,只是發出低低的呻吟聲。只打了五六下屁股就已經沒有知覺了,腦袋也迷迷糊糊,朦朧中聽著人說:「這個死丫頭怎麼這麼倔啊?」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喃喃自語:「老天……我……我要回去!」眼前一黑,不醒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