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心中所想
「將軍,探子來報,正有男女幾人從京城方向往我軍營寨奔來,是否出兵攔截?」一名兵卒稟報道。
「這個自然。」茂驚秋立刻吩咐下去。他心中納悶:如此深夜,竟然還有人從京城方向而來,莫非是敵軍派來搗亂之輩?可就這幾個人,能夠成什麼事?
徐元見兩排兵卒出了營寨,料想有事發生,徐前龍雖然在營帳之中休息,可以他幾十年的功力加警覺性,也立刻出來詢問情況。
「師父,這事恐怕不一般,我隨他們一起去瞧瞧。」說完,徐元就要奔走而出。
「只怕是來者不善,你雖武功高強,但在這裡也要聽茂將軍的指揮。」徐前龍叮囑道。
「師父,勞煩您與茂將軍通報一聲。」徐元已經走遠。
徐前龍微微搖頭,這個徒兒性子跟自己年輕時候一樣著急。
一會兒后,西軍派出的三十餘人已經將那幾名男女給團團圍住。為首之人,寶劍在手,寒光大盛。正欲發招,卻被身旁之人制止道:「且慢,待我看清楚那人。」
「是徐元兄弟嗎?」原來制止者正是岳星辰。
徐元驚疑,這聲音好生熟悉,他要來一火把,飛身上前,仔細看時,果然是岳星辰,激動道:「岳大哥,果然是你。」
「嗯,好兄弟。」二人激動擁抱。
白髮魔童雖然與徐元沒有過交集,但多少對他還有些印象,此刻見狀,知曉這裡的軍隊並非敵人,便收劍回鞘。
「呼,師姐,我們這回總算是得救了。」桂雪柔長出一口氣,此刻已經有些虛脫。
「師妹,你先挺住。」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林梓泉也已經軟弱無力,這長途奔走,就算是她這種習武之人也受不了。
「岳大哥,你知道麽,我以為你們已經死在京城了。為此,我還跟冰冷臉傷心了好一陣子。」徐元此刻竟然留下了喜悅的淚水。
岳星辰知道徐元的孩子心性,但在招賢館這麼多日來,除了與閻闊談的來之外,也就和徐元關係處的最好,他問道:「姜館主,閻副館主還有眾位兄弟,都好嗎?」他第一句話竟然不先問皇上,畢竟在他這種江湖人的心裡,自家兄弟才是最重要的。
「都好,都好,姜峰他之前昏迷了很長時間,不過最近已經蘇醒。那個神醫瀟暮雨已經趕來,在她的良藥照料下,姜峰已經恢復了七八成。至於冰冷臉,之前因為鏖戰了大軍,現在有傷在身,不過終歸死不了。其他的兄弟,只要逃出了京城的,現在都沒事。」徐元一一說明。
「好,好,好,今日得見兄弟,我心甚歡。」岳星辰哈哈大笑。
「對了,岳大哥,你們怎麼會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裡?」徐元問道。
「你們還要聊到什麼時候,再熬下去,只怕我們都會力竭身亡。」白髮魔童不悅道。
岳星辰這才知曉自己這邊耽誤不得,剛才一時興起,竟然忘記了疲倦:「徐元兄弟,先讓我們回營中休息,這些日來發生之事,容我明日再慢慢與你說起。」
「好,那我們回營。」徐元跟兵卒們解釋,這幾個人都是自己人,兵卒們將信將疑地一道回去。
寨門之外,茂驚秋親自等候著,身後站在徐前龍、楊戈和碧曉萌。
「茂將軍,這些都是我們京城招賢館的門客。」徐元一一做了介紹。
茂驚秋心道:原來是友軍,不是敵人,那便更好。這些江湖人,各個身懷絕技,身手不凡,將來一旦上了戰場,他們定可作為奇兵。遂將他們一行人好生安排休息,畢竟距離決戰之日,已經越來越近。
且說另一邊,東軍先鋒營寨,之前去京城報信的信使已經回來,他雖然身中暗器,可劉公子已經吩咐御醫給他上藥療傷。
盛宇見狀,心中不悅,他下意識瞧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腦海中已經湧上一股衝動,若是今日他帶的不是三千先鋒兵馬,而是三萬,他定要攻打一次京城,讓劉世塵父子知道,東軍可不是好欺負的。
「盛將軍,這就是他們的原話與意圖,您看看,是否立刻撤軍回去,稟報寧將軍知曉。」信使道。
盛宇只是一揮手,示意他先行下去,自己思量著昨晚發生的事情:那些人分明就是從京城逃出的江湖好手,為什麼會穿越我軍營寨。是劉氏父子派出的門客嗎?還是京城內原本殘留的皇帝那邊的勢力?雖然昨夜擊殺了一人,可終究是讓其餘幾人得以逃脫,若是等寧將軍知曉,定然會怪罪於我。如此,於我不利。而且,若是此番班師回去,倘若路途之中遭遇西軍大軍偷襲攔截,寧將軍那邊真的能及時發兵來救援嗎?
盛宇的擔心不無道理,這麼些年來,隨著自己的快速成長,寧鐵心對自己已經產生了戒備。再加上自己與參軍文智豪的關係不甚好,萬一藉助這個機會,被人作文章,只怕一世英名就要毀於一旦。而且自己說的好聽點是先鋒部隊的統帥,可換言之,難道不是送死部隊的統帥嗎?只有自己這個級別的將領出現,敵軍才有可能會費盡心思將這支部隊殲滅。劉氏父子擺明了不會出兵救援,如此下來,自己只怕早晚會成瓮中之鱉。
京城內早朝後,劉世塵在御書房與劉公子談話。
「如此回絕,寧鐵心定然明白朕的心意,倘若他臨時變卦,只怕於京城局勢不利。」劉世塵擔憂道。
「父皇,我們出兵與不出兵,寧鐵心也已經是我們的人。既然如此,何必要賣他這個面子,削弱咱們自身的實力。」劉公子道。
「此言何解?」
「寧鐵心既然敢派遣盛宇來,我料定他必然不會讓盛宇活著回去。」
「盛宇可是寧鐵心手下第一大將,棄掉如此重要之人,不是大大削弱了他自己的實力?」劉世塵正翻閱著百官們呈上的奏摺。這麼些日子以來,他似乎已經當皇帝的一切。朝中百官們有異議者都已經被他處死滅族,剩餘之人都只能唯唯諾諾,敢怒而不敢言。
「父皇,不下盛宇這樣的誘餌,怎麼會讓西軍上鉤?」劉公子一語點醒夢中人。
劉世塵微微點頭,冷笑道:「這個寧鐵心,當真是做大事之人,連自己身邊最親近之人都不肯放過。」
「父皇,昨夜我私自放走了京城內殘餘的老鼠,還請父皇降罪。」
「何罪之有?讓那些老鼠離開,京城便會固若金湯。對了,方嚴之女,你與冰冰昨日去見過?」
劉公子微微吃驚,這才發生不到一天,怎麼就傳到了父皇的耳朵里,看樣子身邊之人,都可能是父皇的耳目,他苦笑道:「是,冰冰覺得在府中待著煩悶,我便帶她出去走走,她吵著要去見方姑娘,之前她們也有過一面之緣,我便帶她去了。」
「若寒,朕知曉你喜歡那女子。只是他爹是方嚴,你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朕絕對不會讓她成為你未來的皇后或者嬪妃,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對那女子念念不忘?」劉世塵嚴肅提醒道。
「父皇,這個乃是兒臣私事,兒臣會處理妥當。之前您對她已經實施軟禁,也一直留著方嚴不殺,料想她也不會做出過激之事」劉公子答覆道。
「方嚴,呵呵,朕當年是多麼好看的一個人。他心思縝密,曾是朕身邊的得力助手。可惜的是,這種有野心的狗奴才,一旦得了勢,就要反咬主人一口。若不是父皇察覺的早,只怕如今還不知孰勝孰負。這樣聰明之人,朕就是喜歡看他處在每日都可能掉腦袋的恐懼之中,這樣比殺了他更為有趣。」劉世塵將奏摺放置一旁。
「父皇,方嚴他難道不知道以您在朝中的地位,就憑他那麼點本事,是絕對扳不倒的嗎?如此以卵擊石,不似他這般聰明之人會做之事。」劉公子納悶道。
「若寒啊,你跟他接觸的時日不多,你不了解。這個方嚴可不是會久居人下之人,他早就看到了朕與之前那位的矛盾,他便摻和其中,成為那人手中之利劍。以為有那人庇佑,他這場博弈還有些勝算,敗了也頂多丟掉官職,這麼些年來積累的財富也夠他活下半輩子,可一旦成功,他便可平步青雲,獲得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劉世塵眉頭微皺,冷冷道。
「不過他沒想到,那個人也保不住他,此刻已經淪為階下囚,無法再翻起風浪。現在父皇要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所以,這樣無用之人,已經沒有殺他的必要。」劉公子故意這麼說,其實是想父親饒他一命,只要方嚴不死,自己和方馨瑤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也不會變成仇人。
「你心裡在想什麼朕明白,這些都已經不是左右局勢的大事,日後都可以再議。現在你要做的事,備好糧草兵器,整頓士氣。隨時準備出兵,坐收漁翁之利。只要那個人一死,朕的江山便算是徹底坐穩。」
「是,父皇,兒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