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發
電話鈴聲在靜謐的房間中不停的迴響,微弱的光線透過鋼化玻璃映在B哥的身上,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B哥的表情,只是靜靜的站在我的床頭,做出招手的動作,行為詭異異常。
我的心現在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故作鎮定地說道:「B哥,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呀,先把那破鐵拿開,哥們見不得那玩意。」說完靜靜地看著B哥。
B哥沒有說話,還是站在那裡,我幾乎都能想象到黑暗裡那張扭曲瘋狂的面容,這時電話還在響著,來電顯示是一組外地的陌生號碼,估計是明叔打來的,不過這時被手槍指著腦袋,我實在沒有勇氣按通接聽鍵,這要被B哥誤會我找援兵,直接被甩上一槍的話,那就完蛋了。
我試探地拿著電話對著B哥晃了晃說道:「B哥,我接個電話,你不出聲我就當你同意了。」看著B哥沒有說話,心裡感覺蹊蹺,但左手還是伸向床頭的電燈開關,動作故意搞得很大,右手趁機從枕頭下摸出手槍。
就在電燈啟動的那一兩秒鐘,右手已經迅速打開保險,眼睛死死地盯著B哥,可就在室內大燈照亮整個房間的時候,即使心裡想到無數種可能,但還是被眼前的B哥給鎮住了,差點叫出聲。
只見B哥雙目獃滯,歪著腦袋,嘴角還流著口水,滑稽的動作,要是沒被B哥用槍指著,估計我都會笑出聲。這時我才想起B嫂之前開玩笑地講到B哥有夢遊的習慣,有一次B哥夢遊將窗口當成了大門,坐在陽台上做出騎馬揮鞭的動作,這快將B嫂嚇傻了,他們可是住在二十七樓,這要掉下去的話,救護車也不用叫了,直接打電話給殯儀館過來收屍就行了,看這情形,B嫂趕忙將B哥從陽台上扶下來,受驚過度的B嫂整夜都沒有睡覺,在B哥身邊坐了一個晚上。
想到這裡,我頓時鬆口氣,不過即使這樣,我還是挪動一下身子,避開黑洞洞的槍口,這要被B哥手上的傢伙事兒走火或者B哥夢裡遇到啥不高興的事,打開保險,開上那麼一槍的話,那真的就冤死了,雖然這可能xìng比較小,但還是小心為上。
一般夜遊症會在睡覺后的兩到三個小時開始夢遊,夢遊時間一般不到三十分鐘,以前聽明叔講過,不要和夢遊的人說話,或者試圖強行將夢遊的人強行喚醒,這樣很有可能將事主嚇倒,以後輕則jīng神恍惚,疑神疑鬼,重則jīng神錯亂。
正確的方法就是牽引著夜遊症患者回到床上,讓他入睡,眼神盡量不與他對視,這時我下了床,繞過B哥的眼神,來到他的身側,一隻手慢慢地將B哥手上的槍接了過來,這時我才鬆口氣,就在我準備摟著B哥的肩膀送他回床上時,我的手猛然間僵住了,我想起了以前和明叔閑聊時得知,在帶著夢遊症回屋時,千萬不要拍打他的肩膀,或者與他並肩而行,只能讓他看到你的後腦,雖然不知道箇中原因,但還是照著明叔所說依樣畫瓢照做無誤。
看著B哥躺在床上,很快又進入夢鄉,我暗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要放在一個心理素質稍差的非被嚇死不可。
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拿起電話走出了房間,按通接聽鍵,還沒等我說話,電話另一頭便傳來明叔滿是抱怨的聲音說道:「國四,你個驢蛋子怎麼不聽電話?」
看下手表現在也不過凌晨兩點一刻,今天選的酒店離明叔所說的地點很近,走路穿過兩條街,步行最多十五分鐘的樣子,明叔現在這時間打電話,我可不認為明叔閑的沒事,肯定是臨時更改出發時間,可這未免也太小心了,我現在只感覺自個那裡像出資的鍋頭呀,不由也有些氣惱,說道:「睡著了,沒聽見電話。」
明叔說道:「現在就過來,記得把手機電池拆下來,你抓緊時間,條子現在對咱們這條線盯得很緊。」說完明說便掛斷了電話。
明叔說的似乎很嚴重,可語氣卻挺輕鬆的,可見明叔並沒有把jǐng察放在眼裡,接完明叔的電話,又招呼一聲B哥,洗涮一下,也未辦理退房手續便直接出了酒店。
一股涼風吹來,原本還睡眼惺忪的B哥也清醒了幾分,嘴裡抱怨了幾句明叔,便跟著我準備穿過大街。
「這位是陳先生嗎?」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比較年輕的聲音。
我回過頭,這時從道路兩邊的風景樹里竄出一個嬌小的身影,這時我頓時提高了jǐng惕,可B哥這沒心沒肺的傢伙,還在打著哈氣,完全沒有危險意識,胳膊肘戳了一下B哥,給B哥使了個眼sè。
這時我才藉助路燈看清楚來人,猛的一看頓時有種驚艷的感覺,大腦迅速搜索記憶里,然後發現這人我完全不認識,便出口問道:「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
眼前的這位姑娘頓時止住笑容,有些不悅地說道:「孫子,叫誰小姐呢,你沒看出哥們是男人嘛。」
這一聽聲音,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聲音比較中xìng,但還是能確定是男人的聲音,再看看對方喉間的喉結,心裡暗嘆,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小子要是換上一身女裝,即使比起女兒身的王芸,恐怕還要尤勝幾分,這丫的也真太逆天了吧,稍稍觀察了一下,頓時臉頰燒了起來,幸好是晚上看的並不清楚,這才惺惺地說道:「先生,你找我什麼事情?我們好像沒見過面吧?」說完我好奇地盯著這個二十二三歲模樣,卻漂亮的有些逆天的小夥子。
小夥子似乎還有些不高興,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叫凌隴,是明叔讓我過來接你們的,現在大夥都等急了,快走吧。」說完便拉著我,也沒理會B哥,徑直過了馬路。
明叔讓人過來接我的?我似乎沒有告訴明叔酒店地址,他那知道我住哪裡呢?心裡想著,頓時對凌隴起了疑心,下意識地和凌隴稍微拉開了點距離,這時B哥見凌隴已經和我錯開了一點距離,湊過身來,低聲說道:「國四,昨晚一直跟著我的就是這小子。」
我一聽頓時皺起眉,回道:「B哥,你能確定跟著你的就是凌隴?」
B哥一聽,臉sè有些不太好看,說道:「昨晚我至少有三次見到這個小子,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沒甩掉他。」
這時凌隴也湊了過來,一臉好奇之sè,我給B哥使了個眼sè,便也在不說話,只是匆匆朝目標地點趕了過去。
一路上,B哥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向凌隴,只是神sè有些不善,凌隴則好像沒事人一樣,嘴裡叼著煙,一臉**的形象。
而我的手則是不經意間摸著口袋裡的手槍,心裡暗嘆,明叔恐怕真對我有了戒心,派來一個能讓B哥吃癟的高手盯著我們,我們手上買了槍,明叔估計也得到了消息,這時能讓凌隴露面,恐怕也有震懾的意味在裡面吧。
三人各有心事,一路也沒說話,約莫十五分鐘時,便原本靜謐的街道,有一輛小巴車的大燈有節奏地亮了三下,兩長一短,就是這輛小巴車。
我們三人來到這輛小巴車邊,車裡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有多少人,B哥一看車牌,嘴角不經意間冷笑一下,我來到車門前,按照事先約好的暗號,兩短兩長的敲擊聲,小巴車應聲而開,招呼一下B哥就上了車。
車裡依舊沒有開燈,裡面黑乎乎地看的並不真切,這時明叔一見我遲疑起來,便開口說道:「國四,後面隨便找個位子坐下來。」
聽到明叔的聲音,我也沒說話,徑直朝小巴車後面走去,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可凌隴不知怎麼回事,搶在B哥前面坐在我的旁邊,B哥只有無奈地坐在了後排。
這時明叔對著司機說道:「富貴,人都齊了,開車吧。」
富貴應了一聲,車子便啟動起來,我一看手錶兩點五十分,凌隴不知怎麼搞的,忽然熱情起來,現在我並不想和凌隴這樣不知底細的人過於親近,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慢慢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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