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辯論
「……誒？老師和學生是平等的么？」
「當然的了？說到底老師也只是一項職業而已，沒必要對他們太客氣啦。」
坐在雲朵上的蒼松子對著李林擺了擺手，也不知道從哪裡編出了一桿旱煙叼在了嘴裡，呼了一口煙氣。
「傳授給我們知識是為了他的工資，我們的努力反而能夠成為他的回報，所以從某種方面來說，我們才要比他們位置更高一點才對，他們可是有求於我們的。」
「這個世界是這樣的么……」
行走在純白的建築裡面，李林看著周圍那些精心雕刻出來的紋路若有所思。
這些建築實際上有很多並不是校方出面建造的，而是專精藝術和建造的學生們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練手建造出來的藝術品。
就像是蒼松子說的那樣，這個學校裡面的老師只是一種工作，因為學生們本身上學也是有指標和需要做的事情。研究部門要寫論文，藝術部門要發表藝術作品，而像是李林這樣的戰鬥之人就要在內部打出東西。
甚至他現在壓根沒人管的狀態也是因為，從戰鬥力方面他已經是這個學校之中最出類拔萃的那個。儘管只是剛剛穿越過來沒多久，在牢裡面的時間幾乎要十五倍於在外面的時間，然而在神眷都市裡面，李林的聲音就是有力量，甚至可能要比很多老師還要強而有力。
「有些世界確實是老師的位置可能很尊貴，但是入鄉隨俗嘛，在神眷都市裡你不用想太多東西的，只要你是有能力的人，那麼什麼都不用考慮，也不用在乎，只要展現出來你的能力和實力的話，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會幫助你的。」
「那沒有能力或者實力的話，就只能隨便加一個教會然後被天災人禍弄死嗎？」
「如果是大辯論那種級別的天災的話，那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一般來說也不太可能出現那種情況，最近的也都是幾年前的腐敗戰爭了。」
「因為這種所謂的辯論造成的天災導致親友離去或者出現意外什麼的，你們不會覺得這是很不自然的事情么？而且說到底，究竟是什麼需要這種程度上的犧牲？」
「嗯，沒想過。不過大辯論確實是有大辯論的需求的，正是因為他們不斷對神眷都市內的規則和真理進行闡釋，這才有了我們這樣的世界。而且歷史上記載，很多現在的奇迹和概念都是大辯論產生的，所以對於整個神眷都市來說，大辯論實際上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坐在雲朵上的蒼松子隨口丟出了另一個大炸彈，讓李林下意識的攔住了她。
「……具體一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過去的時候有過神人之問的大辯論，持續了大概七十年左右，然後這才誕生了天幕與神眷都市。不然的話我們每天都生活在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某些奇怪問題的詭異世界裡面。是神人之問的辯論搞清楚了人與神的分別，並且定義了神與人之間的職責和差異。」
飄在雲朵上的蒼松子敲了敲煙桿，眼神很是認真的看著身邊似乎完全不理解其意的李林。
「近一點的腐敗戰爭大辯論還沒有得出什麼結論，但是從目前我掌握的情報來看，如果腐敗戰爭的辯論完成的話，可能死亡這個概念就會被抽離神眷都市，大家都會變得不老不死。而就算是某一方辯論失敗了，我們也會得到有關於生命輪迴的概念，從另一個角度在這個世界留存記憶的轉生。這就是大辯論的存在意義。」
「可以通過某一方的意志，
來為這個世界附加上新的概念么……但是這些東西本來靠技術進步也能做到，完全沒有必要搞這種都可能會死人的所謂的辯論吧？我看神眷都市的科技不是完全可以做到這些么？」
「做得到是做得到啦，但是相信人類能過做什麼東西，或者理解什麼東西，那還不如相信神明和世界本身來幫助我們。」
「……所以，不能殺人的詛咒也是這種辯論延伸出來的？」
「啊，那個倒不是。可是從頭到尾也確實是不能殺人比較好吧？或者說殺人了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覺得有些分歧和鬥爭可能只能用生命和鮮血才能夠得出結論的。」
看著一臉迷惑的蒼松子，李林不由重新站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低聲說道：
「沒有人死去，就意味著沒有人付出代價。而有些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有些罪孽是必須要背清算的，所以我認為死亡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你這話可千萬不要在外面說哦？會被認為你這人有精神病，然後再把你送到歷史研究所裡面把你矯正一下的。」
「嗯，我知道。謝謝。」
「……」
兩人在這純白色的建築內安靜的走了半晌之後，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大門，李林忽然對著身邊的蒼松子低聲問道：
「安潔那邊，沒事情吧？」
「嗯？你是指什麼？」
「精神狀態也好，身體狀況也好，什麼都跟我說一下吧。」
「誒……還真是余情未了啊。」
坐在雲朵上的蒼松子抖了抖手中的旱煙杆子，把頭扭到了李林看不到正臉的地方。
「應該是沒事吧？畢竟也沒聽說她有什麼大事情。別看她那個樣子，實際上她還是蠻堅強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如果是我那個世界的話，我會相信她走出來的，但是在這個世界的話我不確定。」
「不確定什麼的……實際上本質不就是一個人？」
「經過的事情不一樣，心自然也不一樣。就像是這個世界的我被如今的我所吞噬，她到底是否能夠保持冷靜，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沒事就好。」
不過這樣也好。
雖然說很像，但畢竟不是。早點分清楚，對彼此都有好處。
李林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飾，徑直推開了大門，看著那些坐在巨大的半圓形高台上的審議會老師們，微微點了點頭。
「我是李林，現在開始參加評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