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獸皮
雲霧山那漆黑的山洞中,此刻凌銳正昏睡在山洞內的地面上。
不久,凌銳雙手中的小貂動了動,在陣陣掙扎著,不大一會兒就從凌銳雙手中掙脫,站在凌銳肚子上,雙眼滿是好奇的不斷四處打量著。
下一刻,小貂像是發現了沒什麼危險,這才從凌銳肚子上跳到了地上。看了看凌銳,見其還在昏睡著,又看了看四周,正黑漆漆的,像是有些害怕,朝凌銳那縮了縮,想將凌銳弄醒,張開小嘴在凌銳的手指上咬了一口,見凌銳的手指都快流出血來了,可凌銳還是一動不動。
小貂撓了撓小腦袋,接著跳到凌銳身上,站在其胸口處,抬起小爪子,想要學著凌銳平時將自己弄醒的做法,將其鼻子捂住,但小爪子在空中晃了晃,沒夠著。
像是發現了為什麼凌銳平時總是喜歡叫自己小東西,想到這「吱吱」的叫了兩聲。像是在對自己的想到的事情進行否認似的,否認完后,這才向前挪了挪,再次抬起小爪子向凌銳的鼻子捂去。
但卻發現自己的爪子根本就沒能將凌銳的鼻子完全捂住,於是又「吱吱,吱吱吱」的叫了幾聲。
接著雙腿一蹬,整個身體就趴在了凌銳的鼻子和嘴巴位置,然而還是不管用,還是覺得有一絲絲的氣息正透過自己的毛髮來回進出著。
見狀也不再趴在凌銳的臉上,向地上一跳,歪著小腦袋在地上來回踱步起來,像個小老頭似的。
不久小貂圍著凌銳的身體轉了轉,無意間發現山洞中有一處明顯比這裡要明亮不少,用小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后,就邁開小步子就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直到四個時辰過去了,也沒見凌銳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而離去的小貂也一直沒回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這才見到小貂正兩眼淚汪汪的,時不時還不斷的抽泣著,用爪子正在滾著個圓乎乎的呈淡綠色的小果子,向著凌銳這邊緩緩的行進著。
而小貂每將那果子向前滾了一下,自己就向後面退一下,吸了一口氣,接著又上前將果子又向前滾了一下,就這樣來來回回,又過了一刻鐘,小貂才將那果子滾到凌銳跟前。
看了看凌銳,接著又看了看那果子,像是知道要是不將其抱起送上去,根本就沒法將凌銳弄醒。
小貂像是很不願意靠近那果子,但似乎明白都到了最後一步了,總不能白費了自己的努力。
於是深吸了一口氣,便用兩隻爪子一把將那果子抱住,然後一跳,跳到凌銳身上,將那果子往凌銳的鼻子前方一放,用一隻爪子將其按住不讓其掉落,然後側著身子將小腦袋一扭,扭到後面去。
沒多久,小貂發現凌銳動了一下,便想也不想的就跳到了一旁。一邊不停的呼氣吸氣,一邊又不停的落淚抽泣著,而那果子也隨著它的跳開掉在了地上。
也就在小貂跳開的一瞬間,凌銳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后,便醒了過來。
然而凌銳卻發現,自己的情況像是有些古怪。
凌銳發現,自己居然無緣無故的在不停的掉著眼淚,心裡正奇怪,四周看了一下后,見到小貂也和自己這般摸樣,心中有點想笑,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而此時,小貂也正看著凌銳,一時間,在這山洞中,一人一獸就這般兩眼淚眼朦朧的相互對望著。
更無奈的是,無論凌銳怎麼努力,都無法讓自己不再落淚抽泣,對此,凌銳和小貂只能和剛才那樣,一邊相互對望著,一邊不停的落淚抽泣。
要是不明情況的人見了,還以為是一對久別重逢的小情人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銳和小貂均已恢復了常態。
「你這小東西,你哪弄來的這東西,怎麼這麼邪乎?差點沒把我哭死。」凌銳沒好氣的向小貂問道。
小貂比劃了好長一陣,但它卻發現凌銳像是不明白,無奈它又不能開口說話,便只能低著頭露出很是委屈的樣子。
「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走,我們去看看這個山東到底有什麼奇特。」說著便將小貂抱起,向著洞內行去。雖不知這山洞內有著什麼,不過此刻凌銳對這山洞還真挺好奇的。別的不說,就剛才小貂不知從哪弄來的果子,凌銳就覺得很是奇特。
山洞裡面並不是太黑,四周的山壁上隔著不遠,就會鑲嵌有一兩顆正散發出淡淡光芒的珠子。
凌銳略微看了下,發現山洞有幾十來丈大小,中間是個大廳,大廳兩邊和深處各有著一個小型的石室。
凌銳在大廳中看了看,除了一片鬱鬱蔥蔥的花草外,便沒什麼奇特之處。
當下也不多停留,向著一個石室走了過去。
當凌銳一進到裡面時,便能猜到這裡因該是個藥房,因為這個石室里的草藥香味實在是太濃了。雙親去世后,凌銳有一段時間到過山間採藥,所以對於草藥的味道極其敏感。而也正因對草藥有過接觸,平日里的一些小病小痛,都是凌銳自己治好的。
只見裡面只擺放了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而石桌上正東倒西歪的躺著幾個瓶子,其上並沒有灰塵。
凌銳伸手將其中一個拿到手裡,看了看,發現瓶子沒什麼特別的,順手將瓶蓋擰開。
隨著凌銳將瓶蓋打開,一股更為濃郁的葯香味,便瀰漫著整個石室。
凌銳將瓶口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半天也沒弄明白是幹什麼用的,就是葯香濃了點罷了。
凌銳也不知道這葯事幹什麼用的,所以也沒敢亂吃。
四周看了看,見已經沒什麼特別之處,就又來到了另一個石室內。
可這次,這個石室讓凌銳大失所望。裡面除了一具骷髏外便無他物,連那麼一點點好奇心都不能滿足也就算了,還被那骷髏下了一跳,凌銳差點就在上面踢上一腳,好解氣。
出了那骷髏石室,凌銳來到了最後一個石室內,這個石室的擺設和第一個一樣,也是有著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
凌銳凝目望去,發現石桌上的東西倒是不少。
十來塊玉石,一塊不知是何種動物的獸皮,其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不少字,最後是一個黑不溜秋的小鼎和幾個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小袋子。
凌銳坐在石凳上開始打量起這些東西來。
拿起玉石,瞅了瞅,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將之放好。又拿起黑色小鼎,也不看外表,將其鼎蓋打開。裡邊正放著三顆藥丸子,分別是青紅黑三色。
凌銳見又是丹藥之類的,也沒細看。將之放好,拿起獸皮便細細地看了起來。
獸皮上所記的,像是一篇武功功法什麼的。
然而讓凌銳意外的是,上面所記載的功法似乎和黑色小鼎中的丹藥有關。意思像是必須在鼎中丹藥的輔助下,方能修鍊次功法。
其他的條件一點也沒講到,還有就是上面居然還有註解。原本凌銳是看不懂的,但看了註解再傻也明白了個所以然。
凌銳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這功法很不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銳才將眼睛從那功法上移開。這功法也不知為何,上面並未註明此功法叫什麼。
凌銳心中已經大概了解了獸皮上所記載的內容,前篇是講修鍊要求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鼎中的丹藥。
意思就是有了那三顆丹藥便能修鍊此功法,中間部分,便是記載著功法的內容和一些心得,而後篇,應該是招式什麼的,這凌銳倒是沒細看。
看到這,凌銳不禁心裡痒痒的。凌銳娘親生前體弱多病,在懷著凌銳時,僅是第七個月凌銳就生下來了。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凌銳天生就經脈閉塞,而且極其脆弱。
而凌家,是南郡城僅有的兩個武之大家族中的一個,平日里極為注重下一代的培養。因為在凌家之人眼中,只有強者才是這世間的主宰者,弱者只能是任人欺凌的。
但也正因如此,天生就經脈閉塞的凌銳,根本就不能練武。對於不能練武的凌銳,在凌家人的眼中很自然的成了一個浪費糧食的廢物,所以平日里凌銳受到的多是冷言冷語。甚者更是像凌浩那般,隨便羞辱。
但最讓凌銳無法忍受的是雙親逝去之事,凌銳記得,當年雙親是死於與另一個武之家族的爭鬥中的。雙親死後,在安葬時,凌家竟無一人正眼看一下,就更別說幫忙了。而也正因這事,凌銳對凌家的恨,與那個奪去了他雙親生命的家族相當。
而在雙親去世后,凌銳到山間採過葯,撿過乾柴火,也還算能維持生活,不過遇到媽媽秋香后,也就沒再去。而由於在萬春樓做事的原因,凌家有些大人還挺怕見到他的。其中是何原因,凌銳清楚的很,不過凌銳卻不想以此生事。
凌銳心中雖憤,但他還得活著,所以他也只能不斷地勸告自己要忍耐。因為他知道,雙親不希望他活得辛苦。
凌銳想著想著,小拳頭不禁緊了緊,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道:「生氣有什麼用,只會將自己弄得不好受罷了。」說著,凌銳便也不再去想那些事,雙眼直直地盯著獸皮。